怎么做才能让你爱我?

36 七、不疯魔不罢休(4)


她愣了一下,以为自己没听清楚,问:
    “你刚才说什么?”
    助理没想到接电话的人不是Allen,迟疑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她没有逼他,装作自己刚才真的没听清楚:
    “Allen在洗澡,待会儿你再打来好吗?”
    助理也只好这样了。
    他出来后,看见坐在床上发呆的人,上前摸了摸她缠着纱布的额头,低声问:
    “怎么不睡了,嗯?”
    “睡饱了。”
    他轻笑一声,搂着她,一起进入被窝里。
    埋在他的胸膛,双手环抱着他的腰,脸颊蹭了蹭他□□在外的肌肤。
    他的用手指慵懒地梳理着她的头发,乌黑光滑如绸缎。
    他喜欢看着她长发飘飘的样子。
    大一的时候,她常常抱着一本时尚杂志来问他,这个发型好不好,那个发型好不好。他看到的,都是那些日韩系列的卷头发,再对比她那一头乌黑垂直的长发,便立即将杂志里的所有发型给否决了。
    这时,她就会抱着杂志,失望地说:
    “为什么不好?我倒觉得挺好看的啊。”
    他毫不留情地点破:
    “不是不好看,而是不适合你。”
    她更加不服气了:
    “我有那么糟糕吗?”
    他又好气又好笑,这人,完全曲解了他的意思。
    甜腻的香气从发丝沁入鼻腔,他的唇贴着她的头皮。
    夜里,沉默的两人,被一种莫名的气氛包围着。这种气氛,占据了两人的思想,感官,充斥着静谧的安稳。
    “你的洁癖症呢?”她忽然问,问出口后,才发现,这句话,完全是用来破坏气氛的。
    “为什么?”他好脾气地配合着,一起破坏气氛。
    “我还没洗澡呢。”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要是以前的他,早就皱眉把她扔到水里了。
    “在你眼中,我真的是一个这么不及格的丈夫吗?”
    她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了:
    “丫丫,我们,重新开始吧。”
    忍了这么久,他还是说出来了。
    只是,身下的人没有回复,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她又睡着了?!
    唇角动了动,那该是遗憾的笑容吗?
    可是,很奇怪。本应是失落的情绪,却没有如约而至,反而是莫名的轻松。
    拥紧她,闭上眼睛。
    一大早,她就听到了准时响起的门铃声。
    Sam来了。
    她坐在床上,耳朵倾听着外头。先是两人说话的声音,接着就是沉稳的脚步声,再来,就是开门的声音。
    “嘿,丫丫,气色不错嘛。”
    她冲他微笑:
    “这么早?”
    “呵呵,”他干笑几声,听得出她的话里有话。想努力忘却今天一大早某人的“good morning call”又被她好心地提醒了一遍,“有人焦急嘛。”
    “我最近也发现,他有做家庭主男的潜质。”趁那人不在,赶紧说坏话。
    “是吗?哪天我也要见识一下。”他先替她拆开纱布,查看伤口。
    “待会出去尝尝他做的饭菜,还不错的。”
    “是吗?留学那几年他倒是喜欢蹭饭吃的。”想起他的原因,还真是“咬牙切齿”。
    继续替她把伤口包扎好,不过已经没有必要缠纱布了:
    “幸好不会破相。还是不能碰水啊……”
    “你的那些‘医嘱’,说给他听会比较好。”她想起昨晚,连洗澡都免了,真是够“小心翼翼”的。
    “好了,我们该言归正传了吧?”
    她的脸色暗了暗,忽然问:
    “有没有听过‘飞蛾扑火’的故事?”
    “什么故事?”
    “以前的飞蛾,是不喜欢扑火的,”她开始娓娓道来,“可是,有一只飞蛾,她爱上了一个上京赶考的书生。她陪着他,翻山越岭,攀山涉水,从书生的家乡,一直陪着他到了京城。”
    他应道:
    “深情的小东西。”
    “京城的冬天很冷,书生穷得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在破烂的小庙里,他升起了一堆小小的篝火,可是,天气又湿又冷,火眼看着就要灭了,书生冻得瑟瑟发抖,飞蛾不忍心,投身进火堆里,燃烧了自己,希望靠着自己小小的身躯,能为书生带来一丝丝的温暖。”
    “嗯,很感人,后来那个书生怎么样?”
    她摇摇头:
    “死了,单凭飞蛾的身躯,根本温暖不了书生。”
    “这个故事不好,太悲了。”
    “即使是知道结局无补于事,还是希望‘略尽绵力’,为的,就是自己心爱的人。Sam,你说,这样的爱情,是太伟大,还是太愚蠢?”
    “这要看你自己的标准了,别人,无法给你意见的。”他问,“听Allen说,你睡得不好?”
    “怎么?你又想开安眠药给我?”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沉默了一阵子,她说:
    “他想复婚。”
    “这不是很好吗?”他笑道,“你呢?答应了吗?”
    她摇摇头。
    “这是‘不知道’,还是‘不想’?”
    “不想。”她竟然如此坦白地回答。
    “不要告诉我,你‘不想’的原因是因为‘不爱’。”如果是这个原因,他绝对可以认为是借口。这两个人,都可以媲美电视剧里的那些“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了。
    她垂下眼睫毛,留下一弧阴影:
    “不是‘不爱’,是……”
    “是什么?”他追问。
    她抬起脸,笑道:
    “你是心理医生,不是感情咨询专家吧?”
    “其实,心理医生就是个垃圾桶,只是装的垃圾不一样而已。”
    和Sam的谈话,是很轻松,很愉快的。他不会去教病人如何“放松心情,如何“勇敢面对人生”。他只是拉家常似地聊天,天南地北,无所不谈。渐渐地,她就会在谈话中忘却自己是病人,他是医生。他们可以什么都谈,不必去忌讳什么。有时候,即使是一下关于Allen的话题,她都敢毫无保留地跟他说,因为她相信他,他是绝对不会和Allen说的。
    不知不觉地,中午就到了,Sam从卧室出来,真的看见Allen在厨房里干活。
    他走到厨房,靠着门框,双手环胸,一脸笑意地看着厨房里的人:
    “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尝一尝你亲手做的菜呢?”见他不理会,继续努力,“真是难得啊,当年奴役我下厨的人,今天居然被别人奴役了,这是不是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呢?”
    “啪”的一声,又一只盘子“牺牲”了。
    Sam上前帮忙:
    “拜托,手不方便就不要忙活嘛,叫外卖她也不会知道。”
    “她怎么样?”
    “听说,你想复婚?”
    他停下来,看着帮忙清理现场的人:
    “她说的?”昨晚不是睡着了吗?
    “她似乎有些事没有告诉我,这种现象,让我有点不适应。”作为她的主治医生,她以前对他,可是掏心挖肝地说个不停的。
    “Vincent Wu收购了那家建筑商。”
    “接着呢?难道他会赔款给方氏?”
    他熄火:
    “他是联系了,不过不是赔款,而是合作。他的意思是,他不想就这样断了和方氏之前的合作,他开出了比以前更优厚的条件,也保证了往后的质量。只是,趁乱收购这样一家企业,我实在弄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也有你不知道的事?”忽然想起,“对了,你很久没回方氏了吧?该回去看看了吧?”
    他无奈地摇头:
    “她现在这样,我能回去吗?”
    “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性的娃娃了,她不会想看到你因为她而失去方氏。如果这样,她会内疚的,会难过,会痛苦的。别忘了,她的病是怎样开始的。”他找了一只碗,舀了一碗汤。
    “我也想放下她,认真地处理方氏的事务,可是……”
    他饮了一口:
    “味道还不错,难怪她说你有天赋。你呀,就是劳碌命。”再饮一口,开玩笑道,“没关系,如果有一天,方氏不要你了,你还是可以去做厨师的。”
    “得寸进尺的家伙。”他瞪着这个不知收敛的人。
    “别动手啊!当心我把里面的人喊出来啊。”唤作以前,他早就跑了。
    晚上,因为建筑商的变故和Vincent“友好”的态度,还有股东们的意见,Allen开始在书房里处理事务。
    她则在浴室里舒服地泡澡。
    浴室里烟雾弥漫,就像连续剧里制造的仙境一样,浴缸旁有一张小小的木桌子,上面拜放着一个个小小的香薰蜡烛,跳跃的火苗,像一个个快乐的小精灵,散发着浪漫的香气。
    在浴室里放香薰蜡烛,是她的主意,没想到,他还记得。
    不止记得,还“有所更新”了。
    从前,她是很喜欢收集这样的小玩意的,每次买回来,她都爱不释手地把它们放在一个精致的盒子里,偶尔会拿出来把玩一会儿,却从不舍得点燃它们。
    他看着她的样子,就会取笑她:
    “既然不用,为什么还要买?”
    她摇摇头,小心翼翼地把这些小东西收好。
    收藏的乐趣,与使用时淋漓尽致的快感是不可以相提并论的。
    起身,擦干身子,忽然想起是他抱着她进来,帮她放好洗澡水,准备好香薰蜡烛的。一时间,她也不知道他把衣服放在哪里。
    环视四周,才发现他把衣服放在盥洗台上。走过去,穿好衣服。
    镜子中的人,湿漉漉的长发披散着,白色的长T恤衫,盖住了膝盖以上的部分。
    她走了几步,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妥。伸出手,在自己的眼前上下晃动了一下,再困惑地转向那张小木桌,明显地看到烛火在跳动。
    闭上眼睛,再睁开,情景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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