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夏日的晚间还是很舒服的,少热但不燥,敞着身子睡最好,只是除了那些恼人的蚊子。
长安城里还是宵禁的,百姓大多早已睡下,只有那些仅供达官显贵消遣的赌坊青楼还在人声鼎沸,似乎并不受叛军们的影响,赌钱斗鸡,寻花问柳来销金的并不比平日少。至于城中最醒目的皇家宫殿自然灯火通明,那些油灯似乎不要钱似的点。最中央的大明宫里,君臣依旧还在欢宴,霓裳羽衣曲还在演奏,皇帝依然高高在上,百官照旧扒高踩低,歌女和乐师们也都忘情的演绎,整座大殿自然辉煌如平日。
只是那些脚步忙乱的太监宫女脸上的表情,可一点都不如平日一般宠辱不惊,脸色凝重脚步如飞,可比原先应付差事时的磨磨蹭蹭快多了。她们纷纷遵照各自主子的密令,心照不宣的开始收整打理各自宫殿里的贵重物品。整座长安城暗流涌动的源头,就是这座神圣威严的大唐心脏!
风雨欲来啊!
皇帝可就静气稳重的多了,他还在悠哉悠哉的听着高适讲故事,整个人的身心全部投入到了故事里那个瘸子和绿袍和尚们的赌约中,他似也对那个怪异的瘸子生出了浓厚的兴趣。高适不敢吊皇帝的胃口,他继续斟酌着语言,汇报着接下来的经过。
视角回到李白杜甫他们这边。
话说那绿袍和尚眼见乞丐瘸子同意了自己拿珍珠做赌注,不由心里窃喜。他怀中的这五颗珠子虽然也算是货真价实的珍珠,只是他自己仔细看过,凭心而论那成色可实在算不得好。方丈临行前特意嘱咐他将这五颗珍珠收好,命他到了阳台宫后将珍珠连带一枚玉符交到掌教真人的手里。且说那五颗珍珠颜色昏暗,有黑有灰有暗黄,别说光彩照人了,连那最基本的白都算不上,光从品相上看,比起他这些年私下收藏起来的那几颗宝珠,实在是扔了也不可惜!也不知道这样寒酸的礼物方丈怎么拿得出手,他可不信护国寺里没有更好的珍珠,每年光是皇帝赏赐下的那些珍珠哪个不是千斤难买,洁白如玉光彩诱人,方丈就是抠门,拿这些残次品送人,真是折损佛宗颜面。要是那瘸子真的叫他打开锦囊来看看,看了这破烂货,别说抵四五两了,一两金人家都不一定乐意,也万幸那个瘸子乡巴佬不懂行,随便糊弄下就信了!
“这位施主,你我双方虽已达成了这君子之约,可这眼下却少了一件重要的物件。楚人刻舟求的是剑,贫僧这一行却不曾佩剑,不知道在座的哪位施主配有宝剑,可否一借?”
大和尚说完这段话,眉头紧皱,一脸惋惜之色的扫过众人,到了李白这边特意停顿下来,目光往下,盯着李白腰间那把剑,意味深长的闭了嘴。
围观的人可不想这场豪赌就这么没了,虽然他们也慑于李白等人的气度,不敢直接开口,只好私底下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这大和尚实在是有些气度狭隘,面目可憎。他如此言语做派很明显是要拖李白入局,他恼怒李白几次三番讥讽戏弄于他,这下刚好趁此机会,用大势逼着李白借剑,谁都知道,剑从这等江河乱流扔下,铁定是找不回来了,刚好这船上就李白一人佩剑,你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李白痛失佩剑的神情!这个赌约真是好,一来显露自己的智慧挣回面子,再来让李白丢了佩剑破财受气,最关键还能赢好大一笔钱,一石三鸟,妙哉,妙哉!
杜甫高适一看这情形,登时就紧张起来,他们可是知道,这把剑对于李白可是何等重要。自古以来,君子佩剑以自急,君子佩剑彰其德。更何况李白这把剑来头极大,是皇帝陛下赏赐下来的,后来他又用这把剑跟当朝剑圣裴旻过过招,虽然不算是一件重宝,可也带着天家恩宠朋友情谊,虽然后来跟皇帝闹了个红脸,可剑是好剑,李白真喜欢,跟人不对付可跟东西没关系,他不学关云长,有好东西不要才是傻。所以杜甫高适是真着急了,这个贼秃驴,实在可憎!当下二人便拉住李白衣袖,低声劝阻起来!
李白自然更不愿佩剑有失,这把剑在他手上披荆斩棘挥洒自在,除了斩过伤人的畜生,也杀过不少该杀之人。多少次遇到苦闷难处,陪他熬过来的,一样是酒,一样就是这把剑。此剑于他已为知己!
那瘸子猜透了和尚的险恶用心,也看透了李白的为难,当下提高声音,指着船舱上的那些农具,朝着和尚说道:
“大师此言差矣,刻舟所求之物不定就要是剑,可为锄亦可为镰,不如就用老夫手里这把拐杖吧,理同出于一原,道并行而不悖!大师以为如何?”
李杜高三人听出了瘸子用言语维护自己,其中那句“理同出于一原,道并行而不悖”,更是把三人震撼在了当场,全然忘记了刻舟求剑的赌约,身心都沉浸在这两句话里。以三人之才,这句话里的道理可是太深刻了,他们三个都沉默不已,在心里反复推敲琢磨这句话,久久不能自拔!
听故事的皇帝乍闻这两句话,有些不甚理解,他出声打断了高适的话,立刻命高力士拿来纸笔,令高适将这两句话写下来。
“理同出于一原,道并行而不悖!”
皇帝看着高适写下的这十二个字,咀嚼了很久,有感而发:
“此人大才,此言当为圣训!爱卿刚才所言有仙人之嫌的,怕就是此人吧!”
高适赶忙行礼作揖,高呼皇帝圣明。
“启禀陛下,正是此人!”
皇帝摆摆手,示意高适继续讲。
到了此等境地,李杜高三人再不怀疑,眼前这位拄拐之人绝对是个隐士高人,能有如此胸襟见识的,岂是凡夫俗子!当下,李白再不犹豫,干脆利落的取下腰间佩剑,朝着拄拐之人施了一礼,语气恭敬的说道:
“李先生好意不才心领了,既然这位大师非要按图索骥刻舟求剑,不才此剑刚好有缘,望先生不嫌弃,拿去便是。今日能得见先生教诲,学生受益何止区区一柄长剑!”
李白的洒脱和不羁,何须再多言语赘述!
那瘸子也受李白的感染,哈哈一笑,意味深长的看了李白一眼,也不扭捏,伸手接过宝剑,对着那和尚说道:
“那和尚,此剑可行?”
和尚一看此等结果,正是求之不得,一边假惺惺的感谢李白慷慨,一边煽风点火鼓动众人。
百姓总是愚昧的,被几个和尚这么一鼓吹,登时喝起了彩,纷纷给李白鼓起了掌。李白也不羞臊,面色如常,拱手回礼。那瘸子也不客气,朝众人展示过了宝剑,又在船身一处做了个记号,握住剑身摩挲两下,毫不犹豫将宝剑丢入江中。
船上的观众喝了一声彩,纷纷趴到船身上往水里看,指着水议论纷纷,有的说他看到剑沉了,有的却说看到剑跟着船走,七嘴八舌面红耳赤!
滚滚江水,波涛荡漾,别说剑,就是鱼或者石头都看不清。稳如泰山的大和尚此刻已经开始盘算着,把那赢来的几两金子该藏在何处稳妥!
江水滔滔浪滚滚,王屋神山雾袅袅。
渡船上的百姓依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绿袍大和尚几个掩饰不住的欢喜,李白杜甫高适三人却是来到了那个瘸子跟前,四个人浅谈起来,都是对那赌约毫不在意。渡船就这么行了约摸半个时辰,眼看着渡口已近,船上人愈加兴奋起来。
最终,客船要靠岸了,船夫们熟练的将船头顶着流水,利用逆向水流的减速作用,慢慢的向码头斜渡,绕了个小圈,将船平稳的靠了岸。船夫们熟练的用船栓固定好了缆绳,几个人不一会就固定好了渡船。
靠了岸,赶时间的人匆匆拿好行李物品各奔东西,不着急的,或在船上或在岸边围着,等着看那价值几两金的赌约,其中不乏一些心生歹意之徒,船夫和掌柜的也想看个究竟,他们一边麻溜的督促人赶快上下船,一边偷偷看向那大和尚。
那和尚不等船靠岸就暗中计划好了一切,这边船刚靠岸,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那位施主,不知下一步如何是好?”
此刻的高适正安排着那些挑夫仆从将他们一行的礼物搬下船放好,李白杜甫陪着那个瘸子准备下船。刚才他们几人浅谈,才知道这个瘸子也是要到王屋山脚,却并不上山。绿袍大和尚的声音洪亮,大家本来就等着这一句呢,那瘸子听着大和尚的问询,也不拖拉,当下叫船家找个水性好的船夫来,顺着那个记号下水去捞,干脆利落堂堂正正。
看热闹的原本还以为那个瘸子虽然其貌不扬,可出手阔绰,说不定真有什么法子手段,能偷梁换柱甚至胡搅蛮缠拒不认账,大不了赔个不要脸,银钱起码不受损,这南来北往的谁认识谁啊!那些暗中起了歹意的也是打着这个主意,这赌约铁定是赢不了,他们料定瘸子最后肯定会耍赖,毕竟谁跟自己的钱有仇啊!等瘸子耍赖后,他们暗中跟着,或偷或抢,对付一个瘸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财帛动人心啊,世俗百姓如此,修行和尚亦如此!
那绿袍和尚更怕瘸子耍赖不认账,早都私底下吩咐几个弟子带人盯住那瘸子,防他逃跑。今天这四五两金子我吃定了,佛祖也留不住,我说的!李白几个也是同样心思,他们虽未明说让瘸子逃避赌约,但三人与瘸子东拉西扯,引导话题,再试图趁着上下船人多匆匆而去,好将这赌局不了了之,至于他的佩剑,就随缘而去吧。所以这边船刚靠岸,李白杜甫二人一左一右就拥着瘸子试图趁乱下船,却不想那和尚一双眼睛从未离开过瘸子,怎么会容许他们几个逃脱!
李白几个听了瘸子干脆利落的吩咐,一来佩服喝彩瘸子的光明磊落,二来又心痛瘸子的损失,白白叫那可憎的和尚占了便宜。只是那瘸子却是面色如常,他猜到了李白几人的用意,心里感激,只是此事他早已成竹在胸。从他瞧出绿袍大和尚怀中之物开始,表面上貌似都是他被大和尚安排着,只有他知道,往后的一言一行都得按照他的心意进行!
从那位身形修长的船夫跳入江中之前,围观的人群早就将渡船围成了个半圈,他们七嘴八舌的指指点点。不等围观人议论多久,那个船夫已经钻出了水面。船夫显得异常激动,急忙忙换了一口气,顾不得上岸,一边呼喊一边举起了右手。
“捞着了!捞着了!”
整个渡口看热闹的百十来号人此刻全部如遭雷击,他们目瞪口呆,盯着那个船夫,目光全都汇聚在那人右手高举的那一把宝剑上。剑身堂皇正气,蟒皮剑鞘,黑檀手柄,精钢纹饰的剑格,整把剑如山峰一般挺拔,如寒潭一般深邃。
这不正是李白那把剑么!
“见鬼了不成?”
百十来号人除了那个瘸子,全部都是这个想法。李白杜甫高适看到那把湿漉漉被人刚捞上来的剑,三个人六目相对,哑口无言!
“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最先提出质疑的是那个年龄小的灰袍和尚,他脸色涨红,就像被开水煮熟了一般,指着船夫手里的宝剑,声嘶力竭的喊着不可能!
那船夫认得李白的剑,那瘸子往水里丢的时候专门举起来给众人看过,他又不瞎。因为渡口一般水浅,他长吸一口气,掌柜的嘱咐他下水了打捞仔细些,他本来以为这一下水最少得半盏茶时间,可没成想,一个猛子扎下去,一丈深多些,他就看到那把剑,安静的沉在水底,剑身上也没有泥沙覆盖,旁边就是船身,简直不要太明显。船夫毫不费力就抓住了那剑,双腿一蹬,鱼一般往水面窜去,整个过程不到五个呼吸!
此刻这船夫还浮在水面,听闻了那个灰袍小和尚质疑的话,满心兴奋被打击,不禁有些生气,当下换了一口气,迅速往岸上游去。他恼那些个和尚,上了岸也不理那几个秃驴,径直朝李白走去,到了跟前,双手捧着剑,看着李白问道:
“这位相公,不知这剑是不是您那把?”
李白此刻还在震惊之中,他木然的接过那把剑,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贴身不知道多少日夜的东西,他怎么可能不认得。剑没错,只是这剑为何会在这里,那船夫莫非潜到了江中,把剑打捞了上来不成?这不可能啊,丢剑的江中离此接近二里远,那船夫下水不过片刻,怎么可能游得那般快?而且江水荡漾,根本就不知那丢剑的具体方位,何处可循?更有江底深浅不知,暗流涌动,一把剑掉下去还不淹没的踪迹全无!
李白想不通,任他平素里天马行空匪夷所思,可今日的所见所闻,着实让他猜不透,此等离经叛道的现象,李白从未遇到过!
故事听到这会的皇帝陛下对于各中缘由已经心知肚明,如果他没猜错,那瘸子应该是个能够以气御物的大修士。那种手段在普通人看来可能神乎其神,但他李隆基是谁啊,大唐皇帝,什么能人异士没见过,太史局里能以气御物的就有四位。只是这些人是大唐帝国的守护者,普天之下除了当代帝王,就连太子都不可能得见,他自己也是在当了皇帝两年以后才明确知道并接触这些人。
太史局是原来的钦天监,在此供职的人员平素里就是测验天文,校定地理,每年再制订些历法,呈报皇帝颁布,遇到祭祀、冠婚及其他重大典礼写点祭文,安排个流程等等,做的都是令人头昏脑胀的学问,以前提起那些老博士们,李隆基可是敬而远之,能扯多远扯多远。自从做了几年皇帝后,他才知道这些人还有一样隐秘任务,那便是观气望运,修行道法,巩固帝国运势,保护当朝天子。这些老学究平常都在太史局磕书本,每日向朝廷报告所测日月星辰、风云、气候、祥眚,也不怎么上朝,看上去就是认死理的老学究,其貌不扬,可是后来他被请进去了一次太史局之后,再出来,他仿佛脱胎换骨,蜕变到了另一个层次!
那一次,李隆基看到了什么叫做气运化龙,什么叫做撒豆成兵,什么叫做呼风唤雨!什么叫做转瞬千里,什么叫做点石成金,什么叫做千里飞剑,什么叫做搬山填海,什么叫做上天遁地!什么叫做天外有天!那几个不知道年岁的老人身上散发着如渊如海的气机,那些百炼成钢的兵刃被他们如豆腐一般捏碎。那些桌椅板凳言出法随会自行挪动,自己的神魂更是被牵引着离体而出,穿过宫墙,御风凌空,一盏茶飞遍了整个长安城!
那几个老人告诉他,诸如此类,被称作道法神通,他们是修行者,是遵守天道的大唐守护人,他们的职责是运用这些神通道法保证大唐国祚,防止有人利用歪门邪道来加以破坏,他们的存在是帝国的最高机密,不是每一位皇帝都能知晓具体详情,比如唐中宗李显和唐睿宗李旦,他们兄弟二人虽然听说皇家有神仙保护,但至死都不曾见过太史局里的这一群活神仙。不过这些活神仙虽然手法通天,可一般不轻易插手帝国事物,不管是皇室内部政变,还是外族入侵,只要不动摇帝国根基,他们基本不过问,甚至有时候就算一个王朝真的要覆灭了,他们还是不会出手,除非有跟他们同位面的人物出手,否则他们要么老死要么继续装死!其实他们不应该被称为大唐守护人,准确的讲他们应该叫做人族守护人,只要人族生灵不灭,谁做皇帝他们就守护谁!
李隆基那一次确实被惊呆了,这几人的本领已经不是他平日里见过的那些幻术杂耍,那是货真价实的大神通,原来他自己也是那坐井观天的癞蛤蟆而已!难怪古往今来那么多皇帝痴迷道法仙丹,原来真的有仙人啊。从那以后,他便明里暗里往太史局跑,更是举全国之力搜寻各种天材地宝送给那些人,那几位得了皇帝的关爱和好处,收了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风骨,跟皇帝对付着微妙的君臣关系,毕竟这位现下是主人!
不到其位不知其真!
就好比此刻大殿之上正在演奏的《霓裳羽衣曲》正是自己在其中一位的带领下谱写出来的。
记得去年今夕,酾酒溪亭,淡月云来去。千里江山昨梦非,转眼秋光如许。青雀西来,嫦娥报我,道佳期近矣。寄言俦侣,莫负广寒沉醉。
那一日,正是开元初年的中秋佳节,他将那次的经历称作“梦游广寒宫”,带他巡游的正是太史局里的护国天师叶法善!
当时的李隆基已经坐稳了皇帝的位子,父亲被架空成了太上皇,姑姑太平公主也被赐死,朝野上下内外齐心,二十八岁龙虎年华的大唐帝王,在这普天同庆的绝好日子里,在皇宫里大陈影灯,设庭燎,自禁门望殿门,皆设蜡炬,连属不绝,洞照宫室,荧煌如昼。尚方都匠毛顺更是心多巧思,结构缯采,为灯楼二十间,高一百五十尺,悬以珠玉金银,每微风一至,锵然成韵,仍以灯为龙凤虎豹腾跃之状,似非人力,端的是富丽堂皇,美轮美奂。
踌躇满志的皇帝看着如此空前的权势表现,拥着佳人赏着歌舞,饮酒晒月,笙歌进酒。酒至微醺,凭着白玉栏杆,仰面望月,浩然长想,不觉得襟怀旷荡,便道:
“此月普照万方,如此光灿,其中必有非常好处。见说嫦娥窃药,奔在月宫,既有宫殿,定可游观。只是如何上得去?”
高力士在旁伺候,他深晓帝心,当下自作主张,找个由头亲往圣真观,准备请那位大神通的护国法师出手,叶法善应召而至,玄宗见他来了,心下大喜,便急不可耐的问道:
“月中之事,其可测焉?不知叶天师道术可使朕到月宫一游否?”
也不知那叶天师能不能带着皇帝上天一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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