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短篇合集

第181章


我想应该从访问福布斯入手。
    他大概能讲出我们所要的一切细节,然后我们就知道,从哪一方面来破案。”
    “你是说,你已经有线索了?”
    “对,我们已经有几个线索了,不过只有经过进一步调查,才能检验它的价值。没有犯
罪动机的案件是最难查办的。但这件案子并非没有犯罪动机。什么人能从中得到好处呢?法
国大使、俄国大使、那位可以把该协定出卖给其中一个大使的人、还有霍尔德赫斯特勋
爵。”
    “霍尔德赫斯特勋爵!”
    “对,可以想象一个政治家出于需要,可以毫不后悔地借机销毁这样一份文件。”
    “霍尔德赫斯特勋爵不是一个有光荣履历的内阁大臣吗?”
    “这是可能的,我们也不能忽视这一点。我们今天就去拜访这位高贵的勋爵,看看他能
不能告诉我们一些情况,同时,我已经在进行调查了。”
    “已经进行了?”
    “对,我从沃金车站给伦敦各家晚报都发了一份电报。每家晚报都将刊登这样一份广
告。”
    福尔摩斯交给我一张纸,这纸是从日记本上撕下来的,上面用铅笔写着:
    五月二十三日晚九点三刻,在查尔斯街外交部门口或附近,从一辆马车上下来一位乘
客,知者请将马车号码告知贝克街221号乙,赏金十镑。
    “你确信那个盗贼是乘马车来的吗?”
    “即使不是也无妨。假使费尔普斯说得不错,无论办公室或走廊都没有藏身之地,那
么,那个人一定是从外面进来的。
    而如果他在这样阴雨的夜晚从外面进来,走后几分钟就进行检查,也没有发现漆布上留
有湿漉漉的脚印,那么,他非常可能是乘车来的。对,我想我们可以十分肯定地推断,他是
乘马车来的。”
    “这听起来似乎有道理。”
    “这是我说的一个线索。它可以使我们得出某种结论。当然,还有那铃声,这是本案最
特殊的一点。为什么要按铃呢?是不是那个盗贼出于虚张声势?要不就是有人和盗贼一起进
来,故意按铃以防止盗贼行窃。或者是出于无意的?或者是……”他重新陷入方才那种紧张
的思索之中,我对他的心情是颇为了解的,他一定是突然又想到了一些新的可能性。
    我们到达终点站时,已经三点二十分了,在小饭馆匆忙吃过午餐,立即赶往苏格兰场。
因为福尔摩斯已经给福布斯打过电报,所以他正迎候我们。这人五短身材,獐头鼠目,态度
尖酸刻薄,毫不友好。特别是他听说了我们的来意以后,对我们更加冷淡。
    “在这以前,我已经听说过你的方法,福尔摩斯先生,”他尖酸刻薄地说道,“你很乐
意利用警方供给你的一切情报,然后你自己设法去结案,让警方丢脸。”
    “恰恰相反,”福尔摩斯说道,“在我过去破获的五十三件案子里,只有四件案子署过
我的名,而警方在四十九件案子里获得了全部荣誉。我不责怪你,因为你不了解这个情况,
因为你年轻,没有经验。可是如果你想在你的新职业中求得上进,那你最好和我合作而不要
反对我。”
    “我非常愿意听你指点一二,”这位侦探改变了态度说道,“到目前为止我从办案中的
确还没有获得过荣誉呢。”
    “你采取过什么措施呢?”
    “一直在盯看门人坦盖的梢,但他离开警卫队时名声很好,我们也找不到什么嫌疑。不
过他妻子是一个坏家伙,我想,她对这件事知道很多,并不象她表面上装的那样。”
    “你跟踪过她吗?”
    “我们派了一个女侦探跟踪她。坦盖太太好饮酒,女侦探就趁她高兴陪她饮酒,可是从
她身上一无所获。”
    “我听说有一些旧货商到过她家?”
    “是的,可是她已偿清了欠他们的债务。”
    “这笔钱是从哪里来的呢?”
    “一切都正常。看门人刚领到年金,但他们却不象手头宽裕的样子。”
    “那天晚上费尔普斯先生按铃要咖啡,她上去应承,对这一点她怎么解释呢?”
    “她说,她丈夫非常疲惫,她愿替他代劳。”
    “对,过了一会就发现他睡在椅子上,这当然符合情况了。
    那么说,除了这女人的品行不好以外,再没有任何别的罪证了。你没有问她,那天晚上
她为什么那么匆忙离去吗?连警察都注意到她那慌张的神情了。”
    “她那天已经比平常晚了,所以急于赶回家去。”
    “你有没有给她指出来,你和费尔普斯先生至少比她晚动身二十分钟,却比她早到?”
    “她解释说,这是因为双轮双座马车比公共马车快。”
    “她有没有说清楚,为什么到家以后,她跑进后厨房去?”
    “她说,因为她的钱放在后厨房里,要取出来付给旧货商。”
    “她对每件事都作了答复。你有没有问她,在她离开现场时,可曾遇到或是看见什么人
在查尔斯街上徘徊?”
    “除了警察她谁也没有看见。”
    “好,看来你对她盘问得很彻底。你还采取了一些什么措施呢?”
    “这九个星期一直在监视职员戈罗特,但毫无结果。我们也找不出他有什么嫌疑。”
    “还有什么?”
    “啊,我们已无事可做,因为一点证据也没有。”
    “你考虑没有电铃为什么会响呢?”
    “啊,我必须承认,这可把我难住了。不管他是谁,也算是够大胆的了,不仅来了,而
且还敢发出警报。”
    “是的,这确实是件怪事。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些情况。如果我要你去抓这个人,我会通
知你的。华生,走吧。”
    “我们现在到哪里去呢?”我们离开警厅时,我问他。
    “去走访霍尔德赫斯特勋爵,这位内阁大臣和未来的英国总理。”
    很幸运,我们赶到唐宁街时,霍尔德赫斯特勋爵还在办公室。福尔摩斯递进名片,我们
立即被召见了。这位内阁大臣按旧式礼节接待了我们,把我们让到放在壁炉两旁豪华的安乐
椅上,他站在我们中间的地毯上。此人身材修长、削瘦,轮廓分明,面容亲切,卷曲的头发
过早地变成灰白色,显得异常气宇不凡,果然是一位显贵的贵族。
    “久闻你的大名,福尔摩斯先生,”他满面笑容地说道,“当然,我不能对你们的来意
装做不知。因为本部仅有一件事能引起你的关注。可否问问你是受谁委托前来办理这件案子
的?”
    “受珀西·费尔普斯先生之托,”福尔摩斯答道。
    “啊,我那不幸的外甥!你当然明白,由于我们有亲属关系,我不能对他有丝毫包庇。
我担心这件意外事故对他的前途非常不利。”
    “可是如果找到这份文件呢?”
    “啊,那当然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有一两个问题想问问你,霍尔德赫斯特勋爵。”
    “我很高兴尽我所知奉告。”
    “你就是在这间办公室里吩咐抄写文件的吗?”
    “是这样。”
    “就是说你们的谈话很难被偷听吧?”
    “毫无偷听的可能。”
    “你是否对任何人提到过,你打算叫人抄写这份协定?”
    “从来没有。”
    “你肯定这点吗?”
    “绝对肯定。”
    “好,既然你从来没说过,费尔普斯也从来没说过,并且再没有别人知道这件事,那
么,盗贼来到办公室就纯属偶然的了。他看到这是个机会,便顺手偷走了文件。”
    这位内阁大臣笑了。
    “你说的已经不在我的能力范围以内了。”霍尔德赫斯特勋爵说道。
    福尔摩斯沉思片刻。“还有另外极为重要的一点,我想和你商讨一下,”他说道,“据
我所知,你担心这一协定的详情一经传出,就会带来极其严重的后果。”
    这位内阁大臣富有表情的脸上掠过一丝阴影,说道:“当然会有极其严重的后果。”
    “已经产生严重后果了吗?”
    “还没有。”
    “如果这份协定已经落到,比如说法国或俄国外交部手中,你认为你能听到音信吗?”
    “我一定能听到,”霍尔德赫斯特面色不快地说道。
    “这么说,既然将近十个星期已经过去,一直没有听到消息,这就有根据设想,由于某
种原因,协定还没有落到法、俄外交部手中。”
    霍尔德赫斯特勋爵耸耸双肩。
    “福尔摩斯先生,我们很难设想,盗贼偷走这份协定只是为了装进柜子,或是把它挂起
来。”
    “或许他是在等待高价出售。”
    “如果他要再稍等一些日子,那文件就根本一文不值了。因为再过几个月,这份协定就
不成其为秘密了。”
    “这一点非常重要,”福尔摩斯说道,“当然,还可以设想,盗贼突然病倒了……”
    “比如说,得了神经失常,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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