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

11 隆冬


最近拒玩拒腐败了,因为期末考快到了,雄霸放了话,“如果这次考试再像期中时一样全学年倒数第一,就有你们好看,我会给你们一个非常难忘的假期!”
    所以说男人啊,不论多大岁数都会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一个学期的时间陈颜发现自己的班级几乎包揽了所有校级活动第一名,除了学习成绩。或者说学习成绩也还是第一,不过是倒数的说。
    陈颜扎紧了上书“奋斗”的布条,拼了,否则老班贴定会拿期中的‘熊老师事件’大做文章,陈颜决定接下来的两个星期把自己当畜生对待了。
    其实雄霸大多数时候都是很有爱的老师,对学生很好,他总是说:“上课睡觉可以,但是一定要盖被。”
    偶尔也很狡猾,某日,一学生请假,曰:胳膊坏了,没办法做间操。
    雄霸问:怎么了?
    学生答;抬不起来了。
    雄霸问:哦,真病了?
    学生答:真的。
    雄霸问:胳膊能抬多高?
    学生答:这么高!(作可怜状:胳膊举起未过肩)
    雄霸问:以前呢?
    学生答:这么高(作兴奋状:双手举起,远远高过头顶)。。。
    还有一次,学校曾经要求不准带任何带皮的食物。某日某学生吃花生,雄霸发现,问:“你为什么要吃瓜子?”学生极为强硬:“老师,你错了,我没吃瓜子,我就吃点花生!”
    更多的时候是语重心长的尽职尽责,一日,雄霸对两个上自习讲话的学生教育了一番,然后觉得自己一定感动的两个学生哭了,于是说:“如果你们听进去了我的话,你们俩就没白浪费今天的时间,你们就双赢,加上我没白浪费时间,咱们就三赢,如果没听进去,哼哼,你们就是双赔,加上浪费了我的苦口婆心,我们就是三赔!
    “我发现,你在躲着我哦!”秦少邪气的在陈颜耳边道。
    被突然放大的脸吓到,“怎。。。怎么会。。。您多心了。”很鄙视自己还狗腿的用上敬语,元旦联欢会只能说是紧张期末生活的一点调剂,连续奋斗了一周的陈颜,兴致缺缺,坐在热闹中也一直处在放空。
    “是么?一会儿有有趣的事,想不想一起去?”
    “不用了!”肯定没好事,暗附。
    “有博阳的人来哦!” 大灰狼继续引诱道。
    嗯?博阳的?“还是不去了。”谨记好奇心害死猫,这次陈颜学乖了坚决不去。
    “真的不去?李泽林也会过来啊,”俯近了陈颜,笑得奸诈,“你好像和他很熟吧,颜丫头!”
    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你。。。你怎么会知道。。。”他我叫颜丫头的。
    不置可否的笑笑,出了教室。
    下午固守在家里,因为秦少走后,征求了几个人的意见,是主动发掘事情的始末还是乖乖等消息。得到空前一致的答复,“你去会添乱无疑。”“你就是天生的‘意大利人’(二战时意大利人对德国盟友常做出帮倒忙的行为)”“你去决对会亲者痛仇者快。”
    陈颜握着遥控器,妄想着指挥自己的生活,然而跳动着的仅是她的思忖。屈服于自己的猎奇心理,苦熬半日的陈颜还是决定屈从,去李泽林家里拜访一下,顺便向他听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毕竟也貌似关系到了自己。
    “怎么会?”秦少住院?
    李泽林耸耸肩,“我也不太清楚,我到的时候已经那样了。”
    “哦,那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啊?”两个学校的头头儿对决,而且住院了一个,究竟是什么事啊,好奇死。
    “男人打架还能是为什么?”撇撇嘴有些无奈道,“女人呗!”
    “就这样,就这么简单?”陈颜等了半天不见下文。
    “本来就是我和你班那个夏超有点小事儿,可是。。。”
    陈颜伸长了脖子,竖起耳朵。
    看见女孩好奇的样子,故意停下来,“颜丫头是特意过来打听消息的?刚刚亏我家老头老太太高兴半天。”
    “怎么会,呵呵,我是真的来看叔叔阿姨的,真的。”点头如捣蒜。
    “哦?”显然不信的表情,“那你去陪他们聊天吧,跟着我干嘛?”
    “呵呵,这不也好久没见泽林哥哥了嘛。”陈颜笑得谄媚。
    “其实,说来我也奇怪”,皱了眉,“本来已经没什么事儿了,秦少突然□□来才闹大的,我总觉得他目的不单纯。”
    “他再怎样也是个学生,能怎样啊!”陈颜不以为然。
    “秦少上高中之前一直没什么势力,充其量就是学校里的小混混,不知怎么就去了汇嘉,而且。。。总之不简单。”
    是啊,以秦少的成绩考进汇嘉是不可能的,“还有他知道我叫颜丫头。”
    “这个也许是他圣诞时听我说的吧,呵呵”眼神转而暧昧,“丫头这么注意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啊?要不要去探病啊?”
    “什么啊,我躲都来不及,我不是想知己知彼嘛。”
    “你要真想知道他的什么底细,去问问齐霁那小子,他不是回来了吗?这些事他最清楚。”用手摸摸下巴,认真建议到。
    “那还是算了。”陈颜不愿多提。
    六点钟裹上厚厚的外套走进寒夜,立在车站,许久之后昏黄的灯光穿透清晨的雾霭由远及近。车上大群的孩子吵吵嚷嚷的挤在沙丁鱼罐头盒似的车厢里,车窗和关不严的门缝里吹进冷硬的风。陈颜用手指在布满冰花的窗子上融出小块的透明,然后把头埋在毛茸茸的围巾里,开始短暂而幸福的补眠。
    下车之后才发现竟与陈凡同乘,“再有哪个国家指责中国的计划生育是侵害人权,就让他来坐坐中国的公交车!”
    “别说没看见你了,就连我自己怎么下车的我都不知道。”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说话时伴随着呼出大团的白色呵气,
    “复习的怎么样?”
    “一个期末考试而已,别太当真。”
    陈颜愁眉苦脸,“我这次要是进不了前十,咱‘熊老师’非得灭了我不可。”最近陈颜很拼。
    人迹寥寥的灰色的街道,枯败的植物,映衬出萧条的深冬城市。直到期末考试结束陈颜才恍然发觉近一个月未见过尚铭了,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绝迹了?
    “去体育加试了,不是嘛?”
    刚刚放假的陈颜不觉间将心中的疑问对着表姐苏茉道出。“你怎么知道?”
    “我和那个四肢发达的家伙是初中同学。”瞟了一眼这个妹妹,果然是物以类聚,早就猜到苏恒把她托给尚明。
    “哦。”无意识的应声,原来苏茉也是高三啊,不提都忘记了,因为当年发挥失常她只考到了名鹏,全家都为之惋惜来着。
    “你这次考多少名?”苏茉冷着脸例行查问。
    巫婆,管那么多!心里低咒,幸好功夫不负有心人,逃过雄霸的魔爪,伸出三根手指,娇笑:“第三。”
    “我是说学年名次!”
    果然不如哥哥那个半文盲好糊弄,不甘不愿的飞速答道,“402。”
    “什么啊?”
    “402啦,真是的。”陈颜大吼,真会打击人。
    “你们班可真烂!”
    像是补偿自虐了大半月的啃书,放了假陈颜就只是耗在家里看电影,想着朋友们都在为自己的未来奋斗,藏进各种补习班和大堆的卷子里,留下自己一个人堕落也好,像陆铭振说的,自己本就是是理想主义。
    有电影的时候,才觉得不是一个人,可以进入戏里,做一名合格的观众,按导演的要求和套路该哭的时候哭,该笑的时候笑,不是导演耍了自己,也不是自己耍了他,我们不矫情。
    因为青春在沉睡所以才猛地感觉如梦初醒么?油画里的印记与肤浅的文字,以及多重人格障碍的俗套剧情,依然描绘着一个沉睡故事的梦境。。。找来最遥远的距离却不跟泰戈尔诉衷肠,十七岁的天空下沉睡的青春永远不能被唤醒。
    春节整体上还是不能脱离北方人的生活,至少是东北人的生活——冰天雪地不能像温暖的春夏一样可以出门转转,这就是所谓的‘猫冬’。
    除夕傍晚时分陈颜跟着奶奶在社区路口站岗值勤纠察莫烧纸,城市虽小,但是正往文明前进,祖祖辈辈习惯了烧纸,要纠正任重而道远,邻里邻居的也不好直谏,然后站了三个小时。
    如同许多传统家庭除夕是一年中全家齐聚的日子,大伯一家从南国赶回、姑姑一家也回到了小城。看着热热闹闹的十几口人,“真热闹啊,像过年一样。”陈颜道。
    大姐陈曦一脸黑线,暗附一年没见的小妹依旧毫无长进,表姐蒋宁干脆装作不认识某只,只有小弟一脸惋惜的拍拍陈颜的肩膀。
    陈颜有时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生时被报错了,怎么一家子生猛人士中就出了自己这个异类,还好陈颜心理素质够好。
    几个人下楼在大院里放烟花,毕竟是小孩子的玩意,没多一会儿就兴致缺缺,将近十二点时一向精力旺盛的不同与常人的陈颜终于同意回去了。
    赶紧回去拜年,赚点压岁钱才实惠,陈颜想。
    回到屋子里,舟车劳顿了一天的姑姑看看电视就睡着了,连本山大叔都叫不醒了,但是十二点的钟声一响,还是赶紧爬起来煮饺子或者说是吃饺子。
    一年一年过去,就像对年夜饭的期待一样慢慢缩水,对春节晚会的盼望也渐渐变淡,不是不爱了,而是太快了。也曾熬夜看春晚,现在不过稀松平常的几个节目过去了,期间还兼发着短信。
    陈颜是一个不会挑剔春晚的人,无非就是涂个乐呵,不喜欢的自己屏蔽就好,不会发牢骚。
    窗外鞭炮齐鸣,屋里啥都听不见。但是一过十二点,万家便其乐融融的沉寂了。短信此起彼伏,穿插着发了三百条,总不是没心没肺的。反正自己也并非没心没肺的人,至少在节日时会给所有有联系的朋友送去祝福,比如说现在同样困在家里扮乖仔的安阳,陆铭振,李清等等。
    除了红灯笼还亮着,几乎没了灯光。除了隔壁房间偶尔传来的微弱呼噜,几乎止了声音。下半夜时,从不喜欢熬夜的陈颜决定不如通宵,和一起守夜的堂姐弟斗地主,获胜率为0,因为陈颜的七战七败的成绩,说什么也不肯再玩第八次,扯下满脸的纸条,承认自己没那个水平,甚至都不敢尝试了,尽管知道这是一个被万人鄙视的游戏。
    初一的清晨陈颜要赶去外婆家拜年的,这种时候陈颜的热情不是一般的高。几乎可以和环卫工人比肩,穿着马甲拖着大扫帚来回挥舞的工人,满是红色的碎屑以及或长或短的废弃爆竹,纸屑烟尘前仆后继。沉静的新春早上,他们却在劳作,小时候写作文便会赞美他们是城市的画家,拿着画笔为城市添彩,写的时候笑着,而长大了,却体会到在看着这一幕的时候是流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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