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鼠御猫番外之无面观音

第13章


  五爷一笑:“看来这个时毕是什么身份得查看个一二了。”本来看到阮悦头上的致命伤口,还断言这个案子肯定跟江湖中那些匪盗无关。但听到时毕会武,还打得过一县捕头,他心头立刻一动。
  “依我看还是先帮忙把案子调查清楚再说吧。至于时毕的背景,应该不难查。”现在他也不知道是该希望能查出刘道通等逃跑贼人的线索,还是查不出来的好。自打白沙滩擂台之后,他们开封府这些人就像是魔障了一般,只要一有案子就自然而然想要探寻根由,生怕错漏一个细节让那老贼逃脱。
  抬手揉了揉猫儿紧皱的眉头,五爷微微一笑:“就秦敬这个傻大个子,问他啥他都得往外端!早上吃了一肚子肉,有没有不舒服?一会儿还是要壶热茶吧!”说完还不忘替展昭掖了下领子。
  展昭无奈:“咱么今天来墨纱坊,好像不是听曲儿,而是帮忙办案吧?”
  “谁说办案就不能做下来喝茶了?反正那个一会儿咱们俩就只要盯着那些人,偶尔问几句就够了。其他的都交给秦敬和本地的这些差役。你不是说做事不可逾矩吗?”
  这也算是理由?!展昭瞥了下嘴,最终不得不叹气:“看来势必得晚几天回京了。”
  五爷耸肩:“为了案子,谁也说不出错去。再说了,万一案子他们破不了,结果还不是得上报!”
  展昭晃头:“那倒未必,秦敬这个人,绝对是个好捕头。”
  
  四 [问查疑云还迷雾 闲坐品饮偶听音]
  坐在垂纱帘下的方桌后面,展昭看了一眼对面一个个面带惊慌的人,不免皱了下眉。任谁都不希望身边出现如此横事,更别说是这些本就靠卖声笑活路的男男女女了。
  为了避嫌,时毕没有留在大厅里。白玉堂和展昭坐在秦敬身后,并没打算去做那个问话的差事。毕竟这不是开封府的案子,就算捕头亲自邀请帮忙,也还没有县老爷的文书。
  询问的经过很简单。无非是问问这些人有没有在昨天看到阮悦跟什么人有接触,或者是死者生前跟谁有过争执等等。对于阮悦的行踪,所有知情人的答案都几乎是一致的,没有什么出入,至少表示在这一点上没有人在说谎。
  但是说到阮悦跟什么人有过冲突,那就五花八门了。小到一件首饰一盒胭脂,大到抢了客人抢了曲子。就连之前做使女时候跟哪个仆人发生过争执有些人都记得一清二楚。展昭边听边揉了揉太阳穴,看来时毕那会儿的话一点儿都没错。这风尘之地的争斗还真是没有什么法子能一下子说清。
  不过最让人起疑的,还是阮悦从一个使唤丫头突然出头做歌姬到台柱子这件事。从婉思昨日的几句言语和表情目光上来看,这个女人对阮悦不可能有好感。但是到不到要杀其泄愤……这可就说不准了。
  这种风尘中人,见惯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躲灾避祸,为自己求安积财才是最要紧的事。若是歌姬之间为了争风吃醋而闹出人命,那就有些不值,甚至可笑了。来这里的男人为的只有一个“玩”字。既然客人们不会动真情,这些早就看透了无情的男男女女,还会为了无情之人自甘万劫不复?
  思索着这些疑问,展昭的表情一直很凝重。实则每一个案子背后,都有让人心中压抑的根由。无论是该还是不该,事实已经到了如此局面,都已经没有什么容缓的余地了。王法在百姓面前,素来无情至极。
  五爷在细听这些问答的时候,一直有留意着展昭的情形。发现猫儿的眉头越来越紧,目光也从专注于被询问者的表情,逐渐游离,他就知道这傻猫一定是在苦思一个没有头绪的问题。“想什么呢?”
  一声轻问将展昭从漫无目的的思索中拉了回来。“没什么,不过是目前没什么头绪罢了。”
  五爷微微一笑:“傻猫!别一碰上案子就把自己绷得这么紧。咱们现在只要确认事情跟那些江湖匪类没有关系,就甭那么担心。至于案子总有破掉的那一天,何况还有咱们俩在呢!”
  展昭听后也不免笑了笑。却有些无可奈何的意味:“你呀,总能说出这种不着天着地的话来!”可想来也是。事情不管复杂到何种程度,都会有彻底清楚的那一天。前提是只要有人肯去认真,肯去追究。
  两个人的话题在秦敬亲自询问婉思的时候被打住了。
  不管是在什么人看来,这个女人的嫌疑都是最大的。尤其是在之前那些男女的回答当中。婉思和阮悦的关系十分特别。既是从前的主仆,又是后来的对手。其实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两个人都不会没有冲突。
  所以不光是展昭和五爷对婉思格外留意,就连秦敬的态度和口气也有着明显的变化。
  只不过一番盘问下来,白展二人并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到什么线索。同其他歌姬使女一样,她的脸上除了惊慌就是惧怕。眼中的泪水虽然并不全是真心伤感,但是却看得出不是假装的。找不出破绽。而且也的确有人刻意证明她昨晚整夜服侍客人,肯本不可能有出前搂的机会。
  其实在那会儿时毕把话说完之后,五爷就料想到从这个女人嘴里得不到什么线索。不过亲耳听完之后,还是难免有些憋闷。“猫儿,看出什么门道了吗?”
  展昭苦笑,而后摇头。“你又如何?”话是真是假虽然不能单凭听一句看一眼判断,但以证据来说,目前就是没有丝毫缝隙刻意用来插针。
  五爷撇嘴:“要是有就不用请教猫大人了不是?不过我总觉得,这凶手不该是外来人。”不然阮悦不会不加反抗。除非所有人都串通口供,否则不可能没有人听到呼叫或者打斗的声音。而显然这种情况是不可能的。就算凶手在这个墨纱坊有绝对的权威,要让所有人都不露破绽,也是件岂有此理的事情!
  展昭点头:“但也可能是阮悦熟识的客人。”反正来人必然并不陌生,这一点毋庸质疑。
  说到这个,五爷忽然一挑眉梢,停顿了一下之后,脸上的表情有了些许转变。随后也没跟展昭商议,而是直接挪动椅子伸手拍了拍秦敬的肩膀,侧过身在对方的耳边低语了两句。
  秦敬听后先是一愣,眉头瞬间皱起。但在看了一眼五爷的表情之后,立刻点头,让边上的差人先查问记录,自己起身从后角门离开了大厅。
  待玉堂带着笑模样转回身看向自己,展昭诧异地询问:“你跟秦捕头说什么了?”
  五爷勾起嘴角,而后他再一次挪动椅子凑合到展昭身边,才在猫儿的耳边低声道:“我让秦敬去找时毕要他们这里的客单。咱们也好知道知道除了这楼里的人之外,阮悦还有没有其他熟人。”
  展昭闻言微微皱了下眉:“倒也是一条线索。”不过这种东西若非关系极厚,查案子也不见得能让老板拿出来。尤其是墨纱坊这种经常往来达官显贵的地方,那客单上肯定有不少熟悉的名姓。倒并非是见不得人,而是必然尴尬。但其实以现在的情况来看,隐瞒也没什么大用。要询问一个歌姬有多少恩客,总是能在旁人的嘴里问出一二。只不过现在的调查还没有到那一步罢了。玉堂直接让秦敬去向时毕所要,倒也是一件省时省力的法子。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秦敬这才回到前厅。绕过众人来到白展二人桌前,俯身低语:“二位,跟我到后边吧!”
  五爷点头,起身之后问展昭:“猫儿,你是跟我们去后院儿,还是留在这里看他们查问?”
  展昭思索了片刻,最终决定留在此处。“你去吧。”
  五爷笑着朝自家猫儿挤了下眼睛。“那五爷去去就回。”
  不说展昭在前面继续听差人们查问,单说五爷跟着秦敬往后院儿走。
  “白大人,这事儿可不怎么好听,所以一会儿……”秦敬一边走一边小声说着。好不容易跟时毕说顺了,将来要是在白玉堂这边露出点儿口风,那可就真没面子了。虽然他也知道像开封府这些人肯定比自己更明白这些,却还是不免有点担心。
  五爷撇嘴:“五爷可没那嚼舌头根子的癖好!”只是这位锦毛鼠历来都是那种,越是约束提点,他就越是反着劲儿的那种人。话是这么说着,倒也突然让他对那本子上到底都写了些什么人有点儿好奇。
  进到屋中,时毕给二人让座,然后将一个本子递到秦敬面前:“阮悦出息的时间不长,接触的客人也没那么多。再说我们这地方的姑娘乐师也不是夜夜春色,也就这几页。”
  翻了几页,上面的人五爷一个都不认识。但瞧见“何富”这个名字,他心头猛然一动:“这个何富是什么来头?”虽然阮悦出名的时间不长,但常来捧他的客人却只有两三个。这个何富就是其中次数最多的一位。
  秦敬回道:“是本地一家木行的掌柜的,不够头些天刚得急病死了。”
  五爷眉梢一挑。秦敬的话有些意外,但是转瞬他就想到了早上在观音庙的经历。“到今天是不是正好第八天?”
  秦敬诧异:“白大人如何得知?还是说跟何员外认识?”
  五爷一笑:“那倒没有。今天早上去观音寺,正好听到有人议论,所以刚才你一说,我才想起来。”
  “那白大人问这个的意思,是不是怀疑何富跟阮悦的死有关?还是……”家人来报病死,自然就没有人怀疑。所以白玉堂突然这么问,身为捕头这么多年,心里头难免会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五爷耸了耸肩膀:“那谁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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