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鼠御猫番外之无面观音

第18章


“玉堂,我真是一点儿都不困。”本来就不是那没事儿就躺下来闲呆的主儿,这么干躺着无疑是一种折磨。展昭现在有些后悔,要是不想惩治一下那老鼠,戏言让他画图免得食言的话,自己现在也就不用被硬逼着大白天躺床上发呆了。
  五爷比谁都了解展昭的脾气秉性,也知道让自己这天生劳碌命的傻猫没病没灾的大白天躺着睡觉有点难为人。所以只能找些话说:“躺着躺着就睡着了!你就当是替五爷心疼爱猫了还不成?”说完之后趁展昭翻身瞪自己的空档,赶紧转移话题:“不说那些没用的,猫儿,你不觉得阮悦的死有点奇怪?”
  一下子就被案情堵住了心里的气恼,展昭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省去这记白眼:“你指得是哪里奇怪?”
  五爷回道:“你说墨纱坊一天到晚来来去去那么多人,怎么就没人看到有陌生人进到阮悦的房间?”
  “时毕不是说阮悦当天下午就觉得身体不舒服,当晚不唱曲接客,我估计着,凶手行凶的时间应该是在前院儿正忙的时候。”
  侧过身面对展昭,五爷伸手边捋着猫儿鬓边的发丝,边道:“虽然人们各自忙活没留心也有可能,但我就不信没人看到外来的人进后院儿!你说会不会是时毕和秦敬串通一气?让墨纱坊那些人隐瞒实情?”
  展昭听完立刻皱眉:“你认为他们有什么必要做这些事?难道就是为了给我们俩出难题?”
  五爷撇了下嘴:“人心难测,这世上没事儿找事儿的人多了去了!”
  展昭歪头认真言道:“且不说阮悦不是个多么要紧的角色,墨纱坊死了个歌姬不是个能惊动朝廷的案子。就说以秦敬的身份,他有什么理由非得找这份不痛快?时毕是何许人也咱们是不得而知,但你自己也说过,阮悦必不是被他所杀。如此一来,最没事儿找事儿的人岂不就是白五爷你自己吗?”
  “诶呀你这臭猫!五爷刚说一句,你就损了我一大堆!这不是摸不着头绪瞎琢磨嘛,你至于吗?”五爷手臂用力,顺便轻掐了一下展昭的肩头。本就搭在爱人身上的胳膊向后挪去,直接将人搂紧在怀,将彼此贴得毫无空隙。
  展昭赶紧挣脱:“分明是你自己说话不着调,还怨得着我说你吗?”
  五爷哪里肯示弱?因此张嘴在猫儿的唇上咬了一口,自然是没用力气,却有着跟吻完全不同的滋味儿。
  展昭赶紧双臂用力,企图挣开玉堂的怀抱。待躲开那老鼠的追吻之后,这才怒道:“白玉堂!你若不睡展某还有正经事要办!”
  见猫儿眼中真的带了厉色,五爷赶紧陪上笑脸,就连钳制爱人的力气都减了五成:“别介!这就睡!这就睡!”说完立刻抻被子将彼此盖严,然后将眼睛紧闭。
  展昭气笑不得,却被那老鼠一如既往护着自己的睡姿弄得窝心。这点儿嬉闹中的火气,也就登时消失得没了踪影。
  
  掌灯之前,白展二人是被小二的敲门声给弄醒的。
  五爷老大不乐意地穿上衣服打开门,才知道是秦敬来“拜访”了。听了这个,五爷就更觉得可气,可又不能说自己和猫儿大白天躺床上睡觉不许人打扰,所以告诉小二让秦敬在前面等着,自己二人随后就到。
  本来并不困倦,却被硬拉着睡了小半天。好不容易睡踏实了,又被敲门声弄醒。揉了揉有些涨疼的太阳穴,此刻的展昭更加后悔睡这一觉。“玉堂,一会儿千万别说其他的。秦捕头肯定是有事要讲。”
  五爷撇嘴:“行啦!这点面子上的事儿五爷还能不知?不就是人前留半句,日后好相见嘛!”
  有了自己这半句提醒,展昭便肯定即便玉堂心里再不乐意也不会驳秦敬的面子,索性就让他在自己面前多叨咕几句也无妨。“一会儿咱们夜里探访之事,我觉得还是多少点上一两句的好。毕竟案子仍在当地未交开封府,咱们俩充其量是帮忙。”
  五爷点头:“你早这么想就对了!这话怎么点交给五爷了,保证将来不落话柄。”
  展昭带笑不语,对于这种拿话缠人的功夫自己的确不如玉堂。
  待二人穿好衣服来到贵来居前大堂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客人聚在厅堂之内用晚饭了。秦敬让小二给找了个单间雅座,然后亲自替白展二人倒上了美酒。“二位大人,秦某此番前来是因为下面的差人打探出了一些小节,不知道是否与阮悦的案子相关,所以才过来同二位详讨。”
  展昭单手扶杯朝秦敬微微一笑:“秦捕头有话直说。既然我二人答应你帮忙帮到底,就自然绝不含糊。”
  秦敬给自己也满了一杯之后,言道:“我派人私下调查了阮悦的那些客人,当天全都没点阮悦的场,而且也根本不在墨纱坊。所以这些人暂时没有可疑之处。”
  本就心里边不痛快,听秦敬一开口就是废话,五爷不禁皱眉:“那你在什么地方找到可疑之处了?”
  秦敬回道:“就是五爷您怀疑的那个何员外何富。”
  听了这个,五爷和展昭立刻提起了精神。“哦?此话怎么讲?”
  “展大人您也明白,所谓民不举官不究,老百姓家若是有人死去,只要没有三亲六故邻里乡亲上告,咱们官府也不会轻易过问。所以何员外的死因我并不知情。因为何富好歹在本地上有头有脸,又是死于壮年,所以当时我们老爷询问了一句,并派师爷过去看了几眼。”说到这里秦敬抿了口酒,而后继续:“我昨儿回去之后跟师爷一说,他这才想起来。当日他去何府的时候,曾经问过何管家。何管家说是他家老爷是恶疾突发而死。但据师爷所说,何富虽然面色蜡黄,气孔干净,指甲却微微带着一点靑色。”
  “也就是说你家师爷认为何富的死因有可疑之处?”就算不熟医术,抓差办案这么多年,展昭也清楚验尸之道。虽然仅凭这指甲带靑不能肯定其人是中毒而死,但至少值得怀疑。
  秦敬叹了口气:“没说嘛,他也是经我这么一叨咕才想起来的。本来死于恶疾的人就什么模样的都有,谁也说不准不是。”
  五爷冷笑:“你这话的意思,就表示何富的死八成不是因病所致了?”
  秦敬苦笑:“这话秦某可不敢说。不过是多了几分可能罢了。现在人已入土,即便想要开棺验尸,也得有足够的证据。否则是个什么罪名二位必然比我清楚。”
  “既然你认为何富之死有可疑之处,那么接下来该如何顺藤摸瓜秦捕头总不会没谱吧?”暗自拉了一把展昭的衣襟,五爷阻止了让这傻猫直接开口。这地方的事儿该是谁的就是谁的,既然这傻大个子跑来说要商议,那心里至少得有点算计。
  秦敬苦笑:“其实在下是真没什么谱,所以才来跟二位商议。开封府经常都要破些棘手的案子,想必总有些独到的法子吧?”
  听完这话,展昭摇头:“秦捕头此言差矣,案件有千万,又哪有独到法子一说。若说窍门倒是有一个。”
  秦敬立刻瞪大眼睛:“哦?不知展大人可否告知一二?”
  展昭微微一笑:“事无巨细,莫放一丝。”
  五爷听后立刻咧嘴大笑,他可是头一遭听见自家这猫儿在这种时候语出戏言。
  扭头瞪了一眼玉堂,展昭这才继续道:“秦捕头,与其想寻简便之法,不如把目前所知那些有的没的都摆在当面。兴许能在其中找到重要的线索。”实则方才的话他也并非全是玩笑。这破案一事除了专心细致之外,又哪里有偷巧可言?
  虽然明白展昭之前所说是句戏言,但秦敬却由衷感叹:“展大人所言甚是。如此说来我便把这两天所调查的事全都说与二位听。”
  仅仅两天,所能打探的事情毕竟有限。但在秦敬的叙述当中,五爷和展昭还是听到了一个让他们在意的情形。那便是何夫人自从何富流连墨纱坊之后不久便开始信佛,除了初一十五都要去观音寺拜祭之外,家中也供奉了不少佛像。而且也时不时会有僧人到何府讨要斋饭。
  实则这件事极其平常,不过是因为白日里听茶摊的小二讲,墨纱坊的旁门也经常有僧人化斋。这两下里碰到一块儿,就不得不让人多做联想了。
  等秦敬把所有的情形都叙述清楚之后,五爷立刻开口:“这些事情都零碎至极,若是想一时半会儿就找线索根本不可能。不如这样,你给我二人一日时间仔细琢磨琢磨,这些事情我们俩总得证实一二。这人命关天的案子,怎么着都不能马虎行事。”
  白玉堂所说自然在理,但秦敬今天来就是想让白展二人帮忙给个建议,就这么回去难免有些不甘,尽管他也知道这案子人家不过是客情,自己才是那主力。“白五爷,这个……”
  这句逐客令一则是想阻拦自己将白天打听到的事说出来,二则展昭明白玉堂是想赶紧让秦敬离开。所以挽留的话自己绝不能说,却也不太好意思让客人兴冲冲来,却败兴而走。“玉堂所言没错,不过依展某之见,案子发生在墨纱坊,仵作又证实阮悦的尸体并未有移动过的迹象,那么案发所在必然是破案的关键。雁过还留声呢,那杀人凶犯绝不可能不留半分痕迹。墨纱坊那么多人,必然有人见过凶手,只是被忽略了而已。”
  秦敬听完立刻起身拱手:“秦某受教!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五爷一边给猫儿夹菜,一边心嘀咕:“你说秦敬是真的来找咱俩商议,还是想来套咱们的话?”
  展昭拿起酒壶给玉堂满了一杯,阻止了那老鼠左手晃来晃去的动作,也顺便压压他的“鼠肚鸡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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