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惑贞观

第13章


后世又是谁?想像着身体只是寄居蟹的壳儿,灵魂可以随意寄居,就如拥有“死神”的异能一样……
  如今,好像这些幻想成为了真实——转世就不再是一种替代,而是一条道路、一扇门,通过它,人便可以自如地来往于两个世界之间。
  今天傍晚这扇门会再次为我打开吗?
  ……
  酉时的更漏则刚敲响,五点钟。
  很容易地将梨儿和夕颜都支走,将我的宝贝手表从枕榻下翻出……
  再次回味周御奉的话:灵魂在人类肉体间转移的暗示……神物、灵性赋予身体的某种形态以及呼吸……印度……佛法……奇怪的身体姿势……。
  以莲花坐的姿势,闭目,将五点三十分的手表系在腕上,调整呼吸,深长缓慢……8秒、10秒、30秒、200秒,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换犁式瑜珈、蜥蜴式,将手表平放在身边,地面、额头,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转眼间,已折腾了近半个小时。
  我筋疲力尽地躺在床上,手表扔在一边,汗涔涔下来,红烛轻摇,我看见自己的影子映在墙上轻晃,心中因为失败的尝试而感伤,又惊又悲。惊的是,这一辈子,可能再也回不去了。悲的是,回去那个世界,虽然我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还有劳怯之症,却有一个知已。而在这个世界,我依然是个孤儿,却心如浮萍,此身如寄,人生无味……这样想着,竟有些神思恍惚起来,眼前似有雪白的雾气氤氲……
  恍惚中,永远五点三十分的手表飘至了头顶,指针剧烈震动、前转,转动的轨迹由旋风变成某种怪异的透明图案,渐渐的没有了实体。忽然,这似有似无的图案如爆炸了一般,爆发出强烈的刺眼的白光,这白光让我睁圆的眼睛看不见周遭的一切,仿佛失了所有视力。
  就在这个时候,那白色的光芒只瞬间便把张着眼睛和嘴巴的我罩在里面,瞬间炮烙般地灼痛,有股透明的柔软的光线,从身体里冲刺而出,身体中好像紧扣门扉的小木屋,突然间黑暗了。意识力在两者之间动摇,终于,冲出木屋,飘在虚空之中。
  好像在混沌的轨道里前行,白色的光芒在前面开路,行到哪里,哪里便光明无限,身体清清凉凉,知觉澄净清明。
  我知道我是在时光隧道中了,也许意识力正在寻找着“前世”躯体。从今生到来世,从幽冥到浮世。幽冥之地,有很多喷着火的怪物,挥舞着火之鞭,虽然小心闪躲,还是不经意间被鞭子缠住了脚踝,拖进了无尽下落的黑暗深渊……心中却没有恐惧,心里只想着子漓在与我在前世的约定,那句圣经里的话:你在何地,我亦前往(Youjump,Ijump)……只要想着这句话,白色光芒的力量就是骤然燃烧,驱走邪祟……
  整整经历了九次这样的考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到达了浮世。
  也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很轻柔的,如月色般幽婉的声音直接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子漓,我不是你爱的那个人……所以,你不必自责。”
  我仿佛丧失了视觉和听觉,两个人的声音和形象都是直接映现在我的大脑中,我“看”见,公元618的角落里,一个眉若远山、薄薄菱唇地秀美女子正被一个俊逸的男子拥入怀中,那男子的目光如此清澈却又如此放肆,窄窄的鼻梁如雪映着幽光,薄薄的唇轻抿,声音清越如乐:
  “婉如,你在报复我,对吗?你一定要这么折磨我吗”
  那女子轻笑,轻得似有百般深意。
  “我是说真的,你爱的人那个人不是我。我来到这里,亦不是为了你。”
  男子愕然,似不相信刚刚听见的话。
  “我爱的那个人,是子吉。”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脸上是一派乖巧纯真。(这般我不会的意态更会让他心疼吧)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那男子猛地将女子拉入怀中,眸中如嗜血,却又如此宠溺。
  “放……开我!喘不过气来啦!放……”女子使劲挣脱着,一张粉脸被勒得通红,口气也变得冷硬!
  “我爱的是你的弟弟!不要再纠缠我,我再说一遍!”
  
  
第十四章 杨圭媚回21世纪找齐王去了
  “啊~~~”子漓抓着头发,错乱般喊叫着,引起了旁座人的侧目。
  就在他心碎欲裂之时,突然有一种错觉——就在他不远的虚空之中,飘浮着一个与婉如无异的的幻影——那是一个穿着雪白色袍子的女人,一头棕色的、超过那女子身高的长发随意披散着,不时被轻风吹起来一缕发丝随风轻舞着,一张精致脸庞绝美异常,一双黑色的眸子却盈满了伤痛的泪水,那泪水仿佛漫过了他的身体,让他有那么一丝丝的苦涩与欣慰。
  “我错乱了吗?”他忽然抬起头问,不知道问自己,还是在问对面那个冷酷的女子。
  “不,不,你没有!”我用紧缩的心嘶喊着,可是他却全然听不到!
  如果还有五觉,这一刻的心几乎啼血!——
  媚儿啊,你为什么要如此伤害子漓?你可知道,如果此时,我如能有机会如你般在他怀里,我该会如何的满足和幸福。
  媚儿,你可知道,你虽占据了婉如的身体,却带去了你自己的灵魂,你的一颦一笑,不再能颠倒众生,却足以让他的心坍塌。
  你这样笑着将他的心割伤,你那样云淡风轻地丢弃了他那样的专情,那样的温暖。
  子漓,不要哭了好吗?你感觉不到我吗?真的感觉不到我吗?我还是在爱着你啊,无论我们之间隔了一千年还是两千年,我的灵魂都能寻到你的气息。
  子漓,你怀中的那个女人真的不是婉如,你如此抱着她,为她心碎,为她流泪,我该如何哀怨!
  千万不要为她的邪气和那绝美又天真的神态所欺骗,那不是真正的我,你看不出来吗?
  她爱的是李元吉!他千年寻来的也是李元吉——那是你今生的弟弟子吉!
  该如何,你才能明白呢?如何你才能感觉到我,听到我说的话!
  我嘶喊着、挣脱着、冲撞着,我要进入林婉如的身体,可是自已如禁锢一个大玻璃瓶里,不管往哪里行进,都会撞上一个个漩涡,漩涡是一个个黑洞,当她的意识就好像要被那漩涡吸进去一般时,就会有相反的力量将她往白的光芒中拉,结果精疲力竭后,自己还是在原处漂浮。
  “你不必自责。”唇红齿白的婉如脸上总是有如此地纯真和欢愉,她的声音如此清爽干脆,她想要说的话也是如此,没有一丝忧柔:“我是真心的爱子吉,并不是为了怜悯他”。
  “虽然,子吉不像哥哥这样优秀,也不像哥哥这般英俊,甚至不上进、有些沉缅酒色……他以前就是如此,可是我就是来寻他的!我愿意在他身边,看他丑丑的笑;愿意陪他一起做没有出息的事;愿意和他一起无聊地死。而他也会一直陪着我,我们一直活到一百岁,再也不分开。”她说着,像水晶一样清澈的眼神先是专注,然后化开了点点幸福,唇边勾起轻烟般的轻笑。
  如果子漓还有大脑,定然会发觉这样的神态,这番话不是我,那么嚣张性意、那么孩子气,那般……媚惑,我绝不会这样……可是,子漓现在没有了大脑,他正看着婉如如谪仙般的笑容,痴痴着迷。他也很想像她一样轻松地笑笑,可是,周身却弥漫着深深的悲伤。软软地深深的声音,我那么熟悉。
  “你能幸福,也是我最大的愿望。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对不起你,我多希望每天都能把你抱在怀里,即使上班吃早饭也不放下。很多很多个晚上,我睡不着,心里自私地想着你,怀中却是另外一个女人。我想跪下给你忏悔,想洗清我的肮脏,想让你受过的伤,都在我身上再受过十遍……你最想要的,我不能给你,所以我想给你我能给你的一切:房子、车,甚至职位。你可以什么都不要,可是,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让我的心这么下践,让我独自爱了你十年,而你,今天告诉我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婉如”他抬起头来看婉如,“在心里,你一直是子吉的嫂子。”
  (婉如一直饶有兴趣地盯着这个俊男人看,听着他说这些听起来很不要脸的话,也许,这个身体曾经的主人,曾为这些话才爱他吧!终于,他说完了。)
  “子吉的嫂子?你是说二嫂吗?”她的声音如此干脆而冷漠,却让我蓦然心惊。
  “我不喜欢被男人当成‘第二个’爱的女人。女人可以出身低微,却不能让自己的爱情丝毫贫贱,更不可以做傻瓜让别人骗。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一个人的心里怎么可能容得下两个人?呵呵”她竟然笑起来,那么骄傲。她已没有风华绝代的容貌,一个男人专一的爱,便可以让她骄傲得像个女王么?
  “婉如”他的眼神如地狱阎罗,一把抱紧她。“宝宝,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对吗?”是啊,他从来都不喜欢也不可能接受与别人分享我,就像他不可能做到让我一个人专享他的爱一样。
  我自嘲地笑笑,可是心却好痛好痛,痛得魂飞魄散一般。
  看着她狡诘地在他怀中笑,眉尖、眼底、俏腮,小嘴,可爱的紧。
  我是谁?我为什么要来到这里?为什么?
  我狂笑着,却感觉自己的眼泪纷飞,掉进那白色光芒之中,让光芒都变得混沌,渐渐地知觉也不那么清明了,它虚弱地吟着,像牵线木偶一样踟蹰前行,仿佛前方有什么在牵引着,又仿佛在有意识地寻找着一个可以让自己歇息的容器
  ……
  不知过了多久,闻到一阵花香,我睁开眼:
  南窗一枕睡初觉,蝴蝶满园如雪飞……
  此时是正午,而我正躺在心栖亭正中一张摇椅上,一阵风伴着如铃的笑声纷至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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