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隋起兵时,柴绍曾在鄠县丢下平阳……从那时起,我就担心……平阳,只是不让我们这些哥哥们知道。”
话音落完,是瞬息的沉默,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我刚才在想……”话音刚落,听他与我异口同声说来,不觉微笑:“秦王先说吧。”
“上一次在太腋池……对不起。”他看着我,轻轻笑着,唇角勾勒出一朵笑纹,清冷得让人觉得凄凉。
不里不觉微微一沉,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原来是对那天的事对不起,为什么要道歉,原来只是一时情欲所迷,所以觉得对不起么?原来如此,颊上浮起疏离的微笑,“没什么,我早就忘记了。”
“忘记了?”他轻轻重复着我说的话,微微叹息,目光转向别处,“人总是必须忘记一些不想忘记的东西么?”月光照射在他翩然衣袂上,漾射出一种剔透的光泽。他的面孔笼上了一层薄薄的笑容,带着淡淡的,若有若无的忧郁,就像我此刻的心。
不想忘记,他在指什么?我摇摇头,不愿沉溺,我怎么会两次沉溺在一张面孔中呢。
“是啊,该忘记的就应该忘记,如果不忘,等待的只有窒息的空气与死结。就该忘记,如同什么都不曾存在……”我喃喃失神地说着,说给他听,亦像说给自己听。
“可是,不舍得呢?放不开呢?”他的眸子望向我,不似太腋池的灼热,却温柔有如荡漾的水波纹动,似乎令人冲动一下心软。
不舍得?放不开?想起波拉和穿越后在618看到的一切。“那又怎么样,现实会毁弃你该忘记的东西,有些东西不可改变。”我肃然直视着他的温柔似水眸子道:
“有如你我,我是你的弟妇,你永远是我的哥哥。”
那一瞬间,我似乎一个打碎了一个东西。我仿若恶作剧的孩童,心里有无比的痛苦和欢畅。好像我与子漓的十年重演,我们的角色互换,他永远不可能得到我,而我永远不会属于他。
抛不开的宿命刹那转身
注定一生
千回百转
却是成空
怎么说出口,
也不过是分手。
……
……
我仿佛重回那个618的夜晚。
子漓:“你会恨我吗?”
我:“明日,我会删除你的QQ,断绝你的一切,不再寻找你的名字,不再给你打电话,不再与你联系。永远不会。”
子漓:“从没想过……我们会这样。”
我抬起头笑:“我的宿命吧!”
子漓:“我舍不得你,我放不开!”
我笑。
子漓:“想哭就哭出来吧。”
我狠辣地笑。
哭出来如何,不哭出来又如何,心里的痛会少一些吗?
……
不舍得,放不开又如何?不舍得放不开的人离开的很潇洒,留下我这舍得的人,一万遍重温旧梦。
失去了,就是失去了,不必透支自己的灵魂。也不必执着去想,不知所措。
李世民似是被我的话击中,他的身子微微一震,那么轻微,如果不是他的手抚上我的肩胛,几乎感觉不到。
“是不是前世我欠了你什么?!是不是我们曾经相识?”
强忍内心激荡,我将一双碧眸望向他,却又像望向与子漓的初初相遇——那时,发现对方的时候是多么珍惜,多么喜悦!可是一段感情,不一定是从头到尾,有一些是一段路的缘分,有一些是一把伞的缘分,跟你的,是属于一把伞的缘分,度过风雨,各自离去。我不想再和任何人再打这把伞。这样想着,心里终究是酸楚而悲怆的,却坚定道:“人怎么会有前世呢?秦王不会相信这世上真的有三生石吧!即使有……”话说一半,,眼中澹然有了泪光。强压下喉头的汹涌的哽咽和悲愤:“我也会对秦王说:请你不认识我。”
他眸中精光一闪,骤然现出厉色与伤痛,甚至变成暴戾与狂怒,天空也为之变色,转眼间乌云密布,雷鸣电闪——这样的眸光似曾相识……
他已抱紧我,就如那日太腋池。
心中如有利爪狠狠挠着、撕拉着,一下一下抽搐的疼。泪水潸潸而落,用力扯着他的衣襟,推开他,向甘露殿跑去……
……我以为,那夜便是我与李世民的诀别了。
我以为,从此后不会再见他。从此内心静谧而安。
为了寻找母亲而活在唐朝。
在于我无害的齐王身边,一直到寻找到母亲。
可是我错了,错得那么彻底。
第三十一章 册妃这天收到母亲的神秘来信
菊月之初,齐王府接御旨,齐王的册妃典仪于重阳日在新修葺的武德殿举行,以畅秋志。
齐王在众王亲大臣中的人缘还不错,各处送来甚多奇宝:有夜光璧、明月珠、骇鸡犀、珊瑚、虎魄、琉璃、琅玕、朱丹、青碧……
自从太原一战,元吉正妃薨没后,正妃位一直空缺,我料想这道御旨会在齐王府掀起一些波澜,可是却大大意外:静妃依旧是水波不惊,问她有何感想,她只是说:王爷能嫡娶如此绝色,既精通诗书的,又贤德温顺的,真是增添府中祥和之气——古代的女人对待夫君的问题上还真是慷慨。特别像静妃这样淡泊恬静之人,更是将为老公找更漂亮的女人视为妇德吧。
有的时候真是很庆幸,自己嫁的是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蓉妃呢,六神汤的误会解除后,其实她一直盼望我能快些上位主事,以免蝶妃再生事;
而蝶妃,这个悍妒的女人,也是一反常态的毫不忧心。
可我深知,像她这样高傲、好胜又充满野心的女子,岂会平平静静目睹我为齐王嫡娶?于是暗暗叮嘱自己,要加倍小心。
倒是一些宫女太监很紧张——当初我被齐王冷落软禁时,有多少淡薄之人悄悄投奔他处,寻找高枝的,如今又都想回来,讨着夕颜与梨儿欢心……
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地专注里,除了我。
佳期已近,而我仍在梦中,仿佛那要定终身的不是我,而是书中的什么女子……
可是,每每见到他那温润如玉的脸,撞到他深情的眸光,总是不安和担忧,元吉毕竟太像子漓的弟弟子吉……在心理上,还是很难接受。
我的终身,真的要系于他的身上了么?
没有人问我:“媚儿(都不再奢望婉如这个名字了),你真的愿意嫁给李元吉吗?”
也没人问我:“你真的考虑好了么?”或者“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仿佛一切都是太过理所当然。
是啊,我有固辞不受的理由么?
受圣恩封为一品王妃、三品清音,受齐王一顾之恩,继以千金之聘,珠服玉馔,依享殊荣。
就连他对我的感情,也是莞莞而绕,只觉痴缠而不感逼人……对我现在的处境来说,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可是为什么心里总是沉沉的
……
就在册妃大典头一天的那个惶惶的晚上,我收到了一封来自秦王的“信”。
确切地说,是一张长尺二寸,阔八寸的五色彩绣宫绵,从尺寸形状、布料和花色看,那是一幅婴儿襁褓。
襁褓背面,有一大滩旧渍,虽然被洗过了、又似乎过了很久,却还是能看出来那是血渍!
虽然这让人感觉恐怖,可是,又莫名地感到亲切。这宫绵是那么柔软又光滑,仿佛感到婴儿光滑的胸口,让人爱不释手。
我用手轻轻拉开襁褓的布料,熟悉的群芳髓香气钻入鼻孔,我的神思一瞬间被一绣在襁褓内的一行红字牢牢吸住——
人生初见,古寺萤光,经年痴缠。
饮恨风月、情痴于你,便是我一生宿命。
也许不若不遇。
你作你的快乐帝王,我守我的青灯古佛
你有你的魂梦所牵,我有我的无可奈何。
即是生生相误,为何再见?
……
此婴系汝生身骨肉,取名圭媚。
不求汝轻怜密爱,只勿让她哭泣远别。
她的眉目酷似我,可托秋娘抚养,以解汝朝夕相见之厌!
从此,你我彼此各安天涯,永不相干!
下面有一只黯淡的小字似乎是落款:婉。
……是汝生身骨肉,取名圭媚……可托秋娘抚养,以解汝朝夕相见之厌。……这是什么?是圭媚是指我吗?谁的生身骨肉?什么青灯古佛?……落款处的婉,这是,我的母亲么?
我浑身发颤,碎片的记忆打开了闸的流水,一滴一滴穿连溶合,最后变成一张张画布:我无父无母,没有像其它小朋友的儿时回忆,好像记忆是从15岁时认识子漓开始的——
子漓说我是从孤儿院长大,而我却毫无记忆;
我喜欢唐代的一切,看见唐代的古董便会感觉亲切;
无数个梦中,我与捧着荧火虫的父亲相遇,在遍植紫萝的宫殿……
我若从小生长在孤儿院,怎么会拥有一个价值连城的玉飞天?
……
我从来没有一次这么怀疑我自己到底是林婉如不定还是杨圭媚,众多疑团在脑中轰轰作响……整个儿空空荡荡的……
打开“双鲤鱼”,还有一只“尺素”,上有一行小字,墨迹尚未干:未时,曲江池。
我又是害怕又是惊恐,会是谁留给我的?难道是我的母亲?
曲江池,曲江池,在哪里?我现在就要去,我要快,此时已是未时了。我不能错过,我不能错过这一生当中第一次出现的寻找到至亲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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