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

第42章


 
      事物往往就是双面一般,不是这样,既是那样。既然不是雇主方面出的问题,就是鄂震手中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筹码,尽管我并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可事实上这个推论的可能性还非常之大。 
      现在想这些权谋算计都完全没有意义,最现实的事情便是尽快的将内伤疗好,既然运功疗伤不见效果,这时我才想起,应该试试用药。本来药石之法才是治病疗伤的正道,可我却一向习惯性的依赖于内力,以及良好的身体条件去硬捱。长期下来,反忽略了这个最简单易行的方法。 
      当我来到随队军医的房内时,才发现这个选择万分明确。 
      军医是个五十上下的长者,眉目呆板,显得生气不足。我并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在我看来,为医者,生得慈眉善目的庸医也彼彼皆是。 
      他一边审视着我的伤口,一边埋怨着我没有及时来找他治疗,言词间关怀真切,颇见医者之心。外伤给我涂了上好的金枪散,再次紧紧的包好,患处立时传来一阵凉凉的感觉,这对于这一夜一日的经历的煎熬,只如生在云端一般舒适惬意。 
      然后他便将所有的时间花在了我的脉象之上,眉头凝而不展,似乎陷入了某种境地之中。直到李潜和叶云飞的闯入才打破了这种宁静。 
      国庆期间应酬较多,今日实在没有完成应有的字数万分抱歉,尽量抓紧补上。同时祝大家十、一快乐。 
       
      
       
卷三 何需千杯醉
      第九章 一诺不悔 (中)
      打破这宁静的,不是他们多余的话,也非是多余的动作,而是他们急匆匆赶来的步履声,再之后便没有人来打扰军医的凝眉思考了。李、叶二人只是用那并不能让人赏心悦目的眼球对我频繁的闪着光亮,不很文雅,不很清淡,不很符合我一贯的喜好。可我心里却突然生出了一丝异样。 
      夏天的天气便是这样,纵使在房中难见阳光,也不会觉得阴冷,相反的还很是温暖。我此刻的心正浸在这片温暖之中。 
      银针缓缓的刺落,很轻很慢,甚至慢到我很难用肉眼分辨出它的游移。这是我第一次眼睁睁着看寸许长的异物刺入身体,却又无能为力,而且这异物还不只一根。轻微几乎可以忽略的刺击感悄然而至,每一根刺入的都是我的练气必经的生死玄关大穴,若不是知晓此乃医家调息理气的不二法门,我几欲起身立起。 
      几针刺下后已不是起初的微痛了,体内的真气再次鼓噪起来,冲突交织,于是起初的痛便开始显得微不足道起来,我头上见了汗迹。李潜这时才插言问道:“老冷,情况如何?” 
      军医依旧一言不答,从针囊里抽出了一个金色的长针,又慢慢从药箱一个红葫芦中倒出一颗淡黄色的药丸,然后转身对叶云飞道:“药杵将其捣碎,用水溶开。” 
      叶云飞闻声,将药丸接过,双手用力一捻,药已成齑粉。药末在清水中激烈的溶解着,药剂在空冲散出浓烈的味道,甚至发出了滋滋的声响。 
      金针全部浸在其中,看上去似乎有吸收药剂的效果,一盏茶的功夫,金针已经变成了乌金色。 
      这整个的过程都是在我眼睛注视下进行的。李、叶二人的忙三迭四与军医的不慌不忙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可这些对于我的意义却绝然不同。不知他施的什么手段,前边的十数根银针催动了我体内散落在身体各处的内息,使之再次汇聚,而潜伏的那股自行壮大的外来气息,也异常凶狠猛烈,这交锋中显得难分难解,唯一欣慰的是心脉处的那道密锁却没出来作怪。 
      金针在火上撩过,药剂即刻燃着,竟散发出香烛的味道,此时我已疼得青筋乱跳。 
      乌光一闪,一道虚影如电击刺来,一线阳火直烧进我的体内经脉郁积之处,仿佛精准的在两团乱如蓖麻的气旋中间刺入,在那很不稳定的短暂平衡中,又很很的搅和了一下。在我看来,这就好比是在一袋生硝、袋硫磺中间,抛了一道火折一般,顷刻间得来的只有是轰天巨震。 
      然后我眼前一黑,金星散乱,嗓子一咸,一口血让我勉强咽回,耳朵鼻孔有热流涌出。我身行一颤,虚坐而立,身下木椅被竟我生生坐碎。 
      “冷辰星,你是治病还是杀人?”李潜怒然喝道, “我自是救人。”军医自若的言道,边说着边将我扶到了军床躺下。 
      叶云飞也叫道:“救人?救人能救到七窍出血,你拿的是什么药,用的是什么针。” 
      我被他们这一吵,耳边脑畔便如炸雷一般嗡嗡作响,心神却未失清明,暗察下体内经脉在这狂炸中损伤甚大,但胸口剑伤淤积的之处却豁然通畅,命恨天留存下的那股真气也已荡然无存了。 
      冷辰星轻然言道:“李大人这医术的高下之别,病者自知,何言太早呢。” 
      “等一会若是不好,有你好看。”叶云飞恨声道。 
      冷辰星道:“军中赏罚自有军法,叶将军请少安毋躁。” 
      耳鸣眼花在他们的争辩中,逐渐减轻,终于我没忍住第二口涌上的气血,翻身一口吐在地上。 
      清水一杯,喉咙的难过之感好上了许多,我半倚着墙,对着他苦笑道:“冷大夫你这医术着实高明,在下佩服,可这手段也太过狠毒了。” 
      冷辰星笑道:“这奇疾当用奇法,我也是不得为之啊。” 
      我这话一出口,李潜便是一呆,瞬间换作笑脸,道:“老冷,你老哥儿还真是好手段啊,以前我还真没看出来,你看我这兄弟现在情况如何呢。”说罢连忙给叶云飞送眼色,叶云飞到底没他脸厚,沉默不言。 
      接连的几句高帽戴上,冷辰星虽有得意却未忘形,还是跟我说着病理:“你的脉象初看时平稳而不衰,只是胸口剑伤处有淤积之象,不甚通畅。可细察一番发现又全不是那么回事……。” 
      “怎么会是剑伤?”叶云飞打断他的话道,疑惑的向我看来。 
      冷辰星道:“怎么不能是剑伤。且听我讲完,什么事情回头再讲。这位将军当时体内甚是奇怪,自身是阴寒的脉络,可淤积处却存着一股阳劲,阴阳相克,却又相互转换,难于贯通下甚是凶险。 
      虽然那阳劲颇有反客为主的意思,但毕竟本体的阴力,阳劲一时还不至于太过强大,所以老夫用银针刺你的穴道使阴阳激发互冲,再施渡元金针淬玄阳丹以一点至阳,引暴了两股不同属性的脉络,结果我想你已经明白了。” 
      我再次言道:“多谢冷大人了。”经脉的损伤比起我自己死冲硬打时已是天地之别了。 
      “什么阴阿,阳阿的,怎么听起来象老道是的。”李潜道,这话倒提醒了我,这冷大夫始终不提真气,功法的话,可他对这方面对有很有见地,却也是奇怪。 
      “不过”冷辰星话锋一转,很认真的道:“将军你似乎心脉有损,我刚才至少有五根银针是为了控制心脉之用。至于医心之术,乃医道至境国手才可精通,我实无他法。” 
       
      
       
卷三 何需千杯醉
      第九章 一诺不悔 (补上)
      叶云飞终究对我的剑伤不能释怀,原因正在于我无法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并不是说我无法编造出一个适当的谎言来蒙混过去,而是我不愿。不知为何我对之于他和李潜时,总无法按照一个杀手看待问题的标准去评判,所以换来的是他转身离去。不知道这是否意味着我将要失去什么,虽然我从来就不曾拥有过。 
      心中有些茫然。此次行动竟是如此不顺,先是受重伤在前;再又被揭穿身份,目的几乎昭然若视;更为可怕的是此刻似乎连最后的那点决心也开始动摇了。 
      然后是李潜端来了,冷军医熬制的汤药。黑黑的药汁就如冷辰星的样子一般,很不起眼。看着冒着热气的药,想想怎也比凉时的口味好,我仰头,将药硬吞了进去,入口辛辣苦极。 
      李潜看我喝下去,说道:“于老弟,老叶就是这般,与我也常有口角,过几日便好了。” 
      我只能笑笑,除此之外我实无言可讲。 
      午后的天空分外的辽阔,躺在草丛中,仰头看去,总让人有些心旷神怡。云悠悠,草郁郁,很奇怪以前为何我总是体会不到这一点。 
      这已是我连续三日来,造访冷辰星的草药园了。军医的生活并不如想象的轻松,每日要忙于救治军兵操练中造成的各种扭打跌伤,以及偶有出现的头疼脑热等病状。稍有清闲的时候,又会来到军营的南边的一个草芦,去打理他的草药园。 
      三日里我看遍了他治疗的手法,三日里我闻过了他药园内的花香。三日里在他与李潜,药补食补的双重攻势下,我总算是熬过来了。 
      他是个很奇特的老头,从攀谈中我了解到他并不懂得武功,治疗我的手法完全由医入手,这倒令我非常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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