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现场

第29章


牛顿-约翰的歌声,就像一次华而不实的演唱会。我犹豫了一刻,然后仔细从栏杆看下去,马西亚正弯下腰去取卡片。她看了看,把它翻过去,然后又仔细看了着正面,迷惑不解地耸了耸肩。她看了一眼左边的走廊,又走出来仔细看了看楼梯下面像是想看看有没有送货人。我开始咔咔地拍照,三十五毫米相机的呼呼声被巨响的唱片声湮没了。马西亚嗒嗒地走回门边,轻松地弯下腰,连膝盖都没有曲就抬起二十五磅重的植物,而锻炼手册上讲应该曲膝。她把植物一搬进门,我就跑下楼,来到街上。她出现在露台上,当把植物放在栏杆上的时候,我从下面的人行道上已经对准了焦距,她离开了。我向后退了几尺,装上摄远镜头,然后屏气等着。
  她拿着把厨房椅子出来了。我咔咔照了几张她上椅子的样子。她提起花盆吊绳,把盆举到肩膀的位置,肌肉都绷紧了,最后终于把绳圈挂在了头顶上的钩子上。她使的劲太大,三角背心都给拉了上去,我拍到了马西亚?思里特吉尔那硕大的乳房露出来的照片。我及时地转过身,瞅到她四下张望看有没有人见她做这事。我再转过身来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
  我把胶卷送去冲洗,告诉他们一定要印清楚日期。照片对我们的帮助并不大,特别是没有人证实我证词发生的日期,时间和地点,但是照片至少可以说服加利福尼亚忠诚保险公司的赔偿经理继续本案的调查,就是目前我能够帮的忙。有了他的授权,我就可以带上录像设备和专业摄影师,拍些在法庭上站得住脚的连续镜头。
  我该猜到他是不会这样看的。安迪?莫蒂卡刚刚四十出头,还咬指甲。这天他正在咬右手,试图把拇指上剩下的皮都咬掉。看到他那样子我就紧张,我一直都希望他会咬掉护膜角处的一大块三角形皮肉。我感到自己的脸上有种厌恶的表情,只好把目光从他肩膀向左边移过去。还没等我解释到一半,他就摇起头来。
  “不行!”他生硬地说,“这女人连律师都没有。我们下星期就能拿到医生签的豁免证书。不行,我不想把这件事搞复杂了。四千八百美元只是个小数,上法庭我们得花一万元!这你知道。”
  “喔,我知道,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风险太大。我真不明白马克干嘛要你调查这事。哦,我知道这让你心寒,但这又算什么呢?你激怒了她,她会去请个律师,接着你就会发现她起诉要我们赔一百万美元。算了吧!”
  “她会在别处干这种事的!”我说。
  安迪耸了耸肩。
  “我为什么要在这件鬼事上浪费时间呢?”我说,失望使声音都提高了。
  “揍我好了。”他亲切随便地说,“你拿到照片后,还是给我看看。她的奶子挺大的。”
  “操你的!”我骂道,走出了办公室。 
   
第二十一章
  我的代接电话服务站收到两个口信,其中一个是加里?斯坦伯格的。我拨通了他的电话。
  “嗨,金西!”我一接通他就说道。
  “嗨,加里,你好吗?”
  “很好,我替你找到点情况。”他说。听他的口气,我断定他对自己挺满意。但是他接下来告诉我的事让我吃惊不小。
  “今天上午我看了莱尔?阿伯内西的工作申请表。显然他曾跟一个叫费尔斯的锁匠当过一段时间学徒。”
  “一个锁匠?”
  “对。我上午给这家伙去了电话,你会喜欢的。我说阿伯内西申请做保安,我正在调查他的背景。费尔斯吞吞吐吐地支吾了半天,最后才说他不得不辞掉这孩子。莱尔工作过的地方都抱怨丢现金的事,他怀疑莱尔有小偷小摸行为。虽然他无法证实,但不敢冒险,所以就让莱尔离开了。”
  “哦,天啦。太好了!”我说,“那就是说只要莱尔愿意,他任何时候都可以进入菲费的家,还有莉比的房间。”
  “看来是这样。他为费尔斯干了八个月,按费尔斯的说法,他肯定学到了足够的本事可以试一试了。除非他们有防盗报警系统或类似的装置。”
  “听着,他们唯一有效的安全措施是养了一只大德国牧羊犬,而它在劳伦斯?菲费出事前的六周就被汽车轧死了。当时,他和妻子及孩子都不在家。”
  “好啊!”加里说,“过了这么些年你什么都无法证明,但是这事至少可以使你不至于出错。申请表的事呢?你要一份吗?”
  “是的,菲费的账呢?”  
  “我已经拿来了。一有时间我就看看,还真不少。不过我估计你同时也想知道他干锁匠工作的事。”
  “感谢你的帮助。天啊,他真是个卑鄙的家伙!”
  “我说也是。嗨,又有电话来了!我再联系吧。”他把家里的电话号码告诉了我,以便我需要的时候好找他。
  “你真是太好了,谢谢!”
  另一个电话是科内斯K-9号的格温打来的。她的一个助手接的电话,等格温来接电话时,我听到各种各样的狗吠和哀鸣。
  “金西吗?”
  “对,是我。我接到了你的电话。发生了什么事?”
  “你有空一块儿吃午饭吗?”
  “请等一下,我得查一下约会记录簿。”我用手蒙住话筒,看了看表,一点四十五。我吃过午饭了吗?我今天吃过早饭了吗?“行,我有空。”
  “好。那过十五分钟我们在棕榈泉见面。”
  “当然,很好。呆会儿见。”
  我要的白葡萄酒刚刚送来,就看见格温走过来了。她身材高挑,灰发捋在脑后,没挡着脸。她穿了件灰色丝绸衬衣,宽大的长袖在手腕处收紧,深灰色的裙子使她腰部和臀部的线条更显突出。她漂亮而自信——这一点像尼基——我明白劳伦斯?菲费喜欢这两个女人的原因了。我想夏洛特?默瑟曾经也具有这种特色: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一个有品位的女人。我无意中想到要是莉比?格拉斯还活着的话,她是不是也变老了呢?那时她才二十四岁,虽不那么牢靠,但聪明伶俐——她的充沛精力,勃勃雄心对年近四十的劳伦斯来说的确不乏吸引力。我想,上帝呀,救救我们大家吧,免得受男性更年期综合症的罪!
  “喂,你好!”格温欢快地说着坐下。她把盘子旁边的餐巾纸移开,招待经过时她要了葡萄酒。凑近了看,她的容貌更为柔和,轮廓分明的脸颊使那双棕色大眼睛显得更加突出,嘴唇呈淡淡的粉红色。最主要的还在于她的举止:顽皮,聪颖,娇柔,高雅。
  “那些狗还好吧?”我说。
  她笑道:“脏死了!天啊,我们今天的活儿多得要命,但是我想同你谈谈。你出城了吧?”
  “我星期六才回来的。你找过我吗?”
  她点了点头。“我星期二给你办公室去过电话。代接电话服务站说你在洛杉矶,所以我又试着打了个电话到那儿去。一个糊涂虫接的电话——”
  “阿莱特。”
  “哦,管她是谁,她两次都把我的名字弄错了,所以我只好挂了。”
  女招待送来了格温要的酒。
  “你点过菜了吗?”
  我摇了摇头。“我在等你。”
  女招待拿出点菜单,看着我。
  “我要份特大沙拉。”我说。
  “来两份吧。”
  “调料呢?”
  “蓝奶酪。”我说。
  “我要油和醋。”格温说,把两份菜单都递给了正要走开的招待。格温的注意力转到了我这边。
  “我决定对你坦诚布公。”
  “什么事呢?”
  “我的旧情人。”她说,脸微微红了。“我知道如果不告诉你他是谁,你会做些劳而无功的事,花大量的时间查出他的名字。这等于是增添了不值得的神秘感。”
  “是吗?”
  “他几个月前犯心脏病死了。”她的举止又恢复了轻快。“自从与你谈过话,我就试图同他联系。他叫大卫?雷,一个教师,事实上是格雷的老师,我们就是这样认识的。我觉得他应该知道你在了解劳伦斯的死因,或者说你的好奇心最终会把你引到他那里去。”
  “你怎么找到他的?”
  “我听说他和妻子搬到旧金山去了。他住在旧金山湾地区,是奥克兰的一所公立学校的校长。”
  “以前干嘛不告诉我?”
  她耸了耸肩。“不合时宜的忠诚,防护。那是非常重要的关系,我不想让他都这种时候了还被牵扯进来。”
  她审视着我,她一定看出我脸上的疑虑,她脸上的红晕难以察觉地加深了。
  “我知道这样会给人什么样的感觉。”她说。“起初我拒绝说出他的名字,后来他死了,找不到了,就是这样。如果他还活着,我想我不会告诉你这事的。”
  我想这大概不假,但是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女招待送来了沙拉,有那么受欢迎的几分钟我们都在忙着吃梅尔巴面包块。格温摆弄着生菜,吃得不多。我很想知道她还要说什么。但由于太饿,暂时顾不得那么多了。吃了些东西,才又接着刚才的话题往下谈。
  “你知道他有心脏病吗?”我终于问。
  “不知道,但是我了解到他病了多年。”
  “你俩是谁先提出分手的呢?”
  格温露出一丝苦笑。“是劳伦斯迫使我们分手的,但现在回想起来,戴维也起了一定作用。这场恋爱一定使他生活复杂得难以承受。”
  “他告诉他妻子了吗?”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