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现场

第35章


我甚至不敢肯定这样能杀死他。狗死了,迪亚娜很伤心,所以我把她送回我的住处,让她睡觉。她一睡着,我就拿了她的钥匙返回,事情就这样。”她带着挑战的口吻说,似乎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就用不着再假斯文了。
  “那么另外两个人呢?”我厉声问,“那么沙伦和莉比?格拉斯呢?”
  她对我眨了眨眼,向后靠。“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哼,你他妈当然不知道!”我说着站了起来。“从我们见面的第一分钟起你就在对我撒谎。你讲的每一句话我都不相信,这你清楚!”
  我大光其火让她感到很吃惊。“你打算怎么办?”
  “把这情况告诉尼基。”我说,“这事是她付钱让我干的。我们让她来决定好了!”
  我离开桌子,朝门口走去。格温抓起外衣和包,追了出来。
  到了街上。她抓住我的手臂,我把她甩开。
  “金西,等等……”她脸色苍白。
  “去你妈的!”我说,“你最好找个能干的律师。亲爱的,因为你会需要一个的!”
  我沿着大街往前走。把格温甩在后面。 
   
第二十五章
  我锁好家门,给尼基海边的住宅去电话,电话铃响了八声后,我挂上了。然后我在屋里走来走去,心中有种不安的感觉,有什么东西不对劲。可到底是什么事情令我不安,我又说不清楚,我并没有结案的感觉,一点也没有。按理说已经完结,该是令人兴奋的时刻了。我受雇调查杀害劳伦斯的凶手,我已经查出来了,结束了,完了。可是我只了结了半个案子,还有很多事情没得到解释。格温杀死劳伦斯一半是预谋一半是冲动,但是别的事就不好解释了。为什么不是每件事都能解释清楚呢?我想象不出格温杀莉比?格拉斯的理由。格温恨劳伦斯多年了,想到杀劳伦斯的各种方法就让她兴奋,也许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真的会干这事,从来没有想到会成功。她想出了用夹竹桃的方法,突然间又找到了下手的机会。一个绝好的机会出现了,于是她采取了行动。当然莉比?格拉斯的死就不那么好安排了。格温是怎么了解到她的呢?她是怎么知道她住在哪里的呢?她是怎么进入公寓的呢?她怎么料定她就会服药呢?我也想象不出格温会开车去拉斯维加斯,想象不出她冷酷无情地开枪打死沙伦。究竟为什么呢?有什么理由呢?杀死劳伦斯是为了消除他们之间的积怨,了结一种古老而强烈的仇恨,但是干嘛要杀害另外两个人呢?敲诈吗?害怕暴露吗?杀害沙伦还可以作这样的解释,可是干嘛要杀莉比?格拉斯呢?格温表示出迷惑不解,好像真是自以为正直似的,就像她否认对狗的死负任何责任一样。她的语气里流露出真正的愤怒,这不合情理。
  除非还牵涉到另一个人,还有另一个杀人犯。
  我不寒而栗。  
  我的天啊!莱尔?查利?我坐下来,不停地眨眼,手捂着嘴。我一开始就只想到是一个人杀死了三个人,可是也许并非如此,也许还有另一种可能。我又往这方面想,格温杀死了劳伦斯,难道别人就不会瞅准这个机会加以利用吗?时间很近,方法也相同,当然这样看起来就像是出于同一个计划了。
  我想到了莱尔,想到他的脸和那双不相配的奇怪的眼睛:愠怒,警惕,好斗。他说过莉比出事前的三天他们还见过面,我知道他听说了劳伦斯的死。他不是个智商很高的人,但是他绝对有能力摹仿别人的聪明办法——甚至在神志恍惚的时候。
  我给代接电话服务站去电话。“我要去洛杉矶。”我说,“如果尼基?菲费来电话,我希望你告诉她大庄园汽车旅馆的电话号码,就说事情重要,请她联系。但是不能告诉其它人,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出城了。我会打电话给你,查询有谁来过电话。你只说我不在,不知道我在哪里。明白了吗?”
  “好的,米尔霍恩小姐。”她愉快地说,然后喀嗒挂断了。如果我对她说:“接我的电话,我正在抹脖子。”她也会同样开心地回答我。
  开车去洛杉矶对我来说很好——安慰,平静。已经九点过了,南行的黑暗的路上车辆稀少。我左边是一座座起伏的小山,山上长着低矮的植物——没有树,没有岩石;我的右边,海洋几乎在一臂之远的地方翻滚,一片黑暗,只是偶尔出现汹涌的白浪。我驶过萨默兰、卡平特里亚;我驶过石油井架和发电厂,电厂装饰着小电灯,就像圣诞节期间的装饰。除了担心出车祸送命,什么也不想倒有益于休息,这样我就不用去考虑别的事情了。
  我犯了个错误,一个不正确的推测,我觉得自己像个新手。不过话说回来,别人也会作出与我相同的推测:同样的手法,同一个杀手。可是我现在认为这不正确,我认为唯一合理的解释是另一个人杀了莉比?格拉斯——还有沙伦。我开车经过文图拉,奥克斯纳德,卡马里奥,州立精神病院就在这里。据说精神病患者中的暴力趋势比整个公民人群中的暴力趋势小一些,这点我相信。我毫不惊讶或者失望地想到了格温,我思绪万千。不知怎么的我对马西亚?思里特吉尔那种除了贪婪没有其它动机的罪行更加厌恶,我想我会不会把马西亚?思里特吉尔的这种行为作为新的道德标准来衡量其它的罪行。仇恨,我理解——报复的需要,旧账的偿还。这正是“正义”的含义所在:了结债务。
  我开车翻山进入千棵树区,这里车辆多了起来,道路两旁排列着很多房屋,购物中心一个接一个。夜晚空气潮湿,我的车窗全开着。我伸手到后座上,摸索着打开公文包的锁扣,取出小自动枪,放进外衣口袋里。我还摸到一叠纸,拿出来,低头看了一眼,原来是沙伦的账单,是我从她的住所出来时塞进风衣口袋里的,那以后我几乎把它们给忘了。我得看看这些账单。我把它们扔在客座上,借着高速公路上淡淡的灯光看了看表。十点十分——还要开四十五分钟,也许出了高速公路车会多些,时间也要多花点。我想到了查利,心想自己是不是中断了绝好的关系。他好像并不是那种能宽恕和忘却的人,然而谁知道呢,他比我更能让步些,这点是肯定的。我思绪翻滚,莱尔知道我开车去拉斯维加斯。我不清楚沙伦与此事有什么关系,但是我能猜出来,敲诈仍然是最说得通的,可那封信我就完全弄不明白了。莉比是怎么得到那封信的呢?是她弄到的吗?也许莱尔和沙伦是同谋,也许莱尔从她那里得到了信,他也许是把信放进莉比的物品里,而不是要拿走,让莉比和劳伦斯之间的浪漫关系得到进一步证明对他有利。他知道我会去取那些盒子,他可以比我先回洛杉矶,因为那晚我见迪亚娜去了。也许他故意把时间安排得恰到好处,引起我对有东西被取走了的好奇心。我的思绪又飞到了别处,想到了多兰中尉,我微微地笑了笑,他非常肯定尼基杀了自己的丈夫,而对此非常满意,我回去后得给他挂个电话。我又想到了莱尔,我不打算当天晚上就去见他,他没格温精明,但是他可能会很危险——如果是他的话。我认为我不应该急于下结论。
  我十一点过五分住进“大庄园”,直接去了二号房间,倒在床上。阿特莉的母亲在登记室,她比阿特莉胖一半。
  早晨我洗了澡,穿上头天的衣服,拖着脚走到汽车上拿出我放在后座的小旅行袋。我回到房里,刷牙——哦,轻松多了——梳头。我来到维尔郡和邦迪街转角处的一家熟食店,要了炒蛋,香肠,奶油硬面包圈,咖啡和鲜橙汁;不管是谁发明的早餐,真是做了件大好事。
  我回到“大庄园”,看见阿特莉正在办公室门口向我挥动着粗壮的手臂。她的圆脸红红的,那头金色卷发飘了起来,眼睛被胖胖的脸颊挤得几乎看不见了。我寻思她最后是什么时候看见过自己的脖子的。然而我喜欢她,尽管她有时令人讨厌。
  “有你的电话,她好像很着急。我告诉她你出去了,不过我会叫你的。感谢上帝,你回来了!”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自从那次她发现连裤袜有大号出售以来,我还没有见阿特莉这么激动过。我走进办公室,阿特莉紧跟在后,喘着粗气。听筒放在柜台上,我拿起来。
  “喂?”
  “金西,我是尼基。”
  她的声音里为什么带着恐惧,我不由自主地想。“我昨晚给你打过电话。”我说,“什么事?你好吗?”
  “格温死了!”
  “我昨晚才跟她谈过话。”我茫然地说。自杀!她自杀了,哦,妈的!我想。
  “今天早晨才发生的。司机肇事后逃跑了。我刚刚在新闻里听到。她当时正沿着卡巴纳大街跑步,有人撞倒她,然后逃走了。”
  “我不相信。你敢肯定吗?”
  “肯定。我试图给你打电话,服务站说你出城了。你在洛杉矶干什么?”
  “我到这儿来调查点事,今晚就回来。”我说,脑子在飞快地打转。“听着,你看看能不能打听到细节?”
  “我可以试试。”  
  “打电话问问凶案处的多兰中尉,对他说是我叫你问的。”
  “凶案处!”她惊讶地说。
  “尼基,他是个警察。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况且这不一定是意外,那么看看他怎么说吧。我一回去就给你打电话。”
  “那好吧。”她疑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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