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女寻肉说明书

18 第十六章:泰山遇匪(下)


虬髯汉子一看此情景,便没了斗志。他只怪自己太过轻敌,又被眼前这人三番两次的打岔吸引了注意,忘记关照后面一众兄弟,所以才造成此种局面。
    “这位大侠,正如我刚才所说,买卖不成仁义在,咱们不打不相识。”纪离言将软剑插回腰间,扬眉浅笑,“虽然动了手脚,但是只要大家秉着和气生财的想法,就没有解不开的结。”他回头吩咐黄成拿出一个包裹,“这是纹银三百两,一点小意思,权当结交个朋友。如何?”
    虬髯汉子脾气也倔,看也不看银子一眼,说道:“我们兄弟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这银子,我们不要!哪有打劫的劫不到还要人家施舍的?如果你不为难我们兄弟,就算是看得起我们了。”
    纪离言穿好外袍,从容笑道:“我并无要为难各位大侠的意思,这银子还请收下,毕竟相识一场,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虬髯汉子一拱手,说道:“这朋友咱们还是别交了,免得老大说我为了一点银子放水。兄弟们,走了!”说完,带着一帮人灰头土脸地走了。
    霍山看着这百十来人慢慢走远,不由得赞叹起纪离言的退敌有方。刚才那几番戏弄,看起来很不正经,却是兵法“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另类使用。不但打击了虬髯汉子,同时也打击了他带领的一群手下。她望了一眼纪离言,看他淡定从容的样子,忽然觉得十分好奇,这身手这脑筋,哪里是一个单纯的小本生意人会有的?
    正游魂间,忽听得乔岚一声惊叫:“糟糕,纪大哥,你的马鞍不见了!”
    “不就是个马鞍,至于……”霍山话未说完,却见龚一飞和黄成飞快地跑过去,满脸焦急之色。
    “你什么时候发现不见的?”黄成急道。
    乔岚想了想,道:“我们刚才去打那些小喽罗的时候还在,这回来就不见了。”
    乔平眉头紧皱,对着他妹妹埋怨道:“叫你看东西,你跑去打什么人呢!”
    “那我不是怕你们人少胜不了嘛!”乔岚委屈地说,“而且,不是还有他看着嘛!”她一指霍山,“刚刚明明他就在附近的,谁知道他也跑去打人。”
    霍山没想到矛头会指到她身上,有些莫名其妙。
    “这本来就吩咐你来看的,你别推卸责任。”乔平看了霍山一眼,继续数落妹妹。
    “可是,这好好放在马上的包裹都在,他们怎么偏偏就看中了马鞍?”黄成猛地一惊,道,“公子,莫非他们不是单纯的山贼?”
    龚一飞也恍悟道:“怪不得他们不要银子慌忙撤退,原来是别有目的!”
    “我看未必。”纪离言沉吟,“他们不像是那么有心计的人。”
    “可是,那马鞍里……”乔岚欲言又止,望向霍山,旋即收回目光,继续道,“总得追他们回来。”
    纪离言轻轻摇头,想了一想道:“他们都是惯走山路的,这样追也追不上。我们且到前面村子找人家落脚,再商议对策吧。”
    霍山被乔岚的眼光看得非常不舒坦,好像丢了马鞍就该算在她头上一样。不就是个马鞍嘛!不过,纪离言的马鞍金丝缀边,明珠暗嵌,看起来价格不菲,好在老爹没别的爱好,就喜欢马鞍,大不了从老爹的一堆收藏里偷一个赔他!
    一行人各怀心事,默默不语,上马赶路。
    到了所谓的村子,原来是一处山坳,有几所房子,零星分散。
    在龚一飞找好的人家,霍山栓好马,转身正看见纪离言撩衣下马,将马缰递给黄成,眉头轻蹙从霍山面前走过,瞥也没瞥她一眼。
    霍山心道:这都是干什么,把她当透明人?又不是她的错让马鞍遗失,用得着摆脸色给她看吗?如果不是没银子,又忘了跟瑶蕊借,她才不要这样忍气吞声!
    她赌气站在原地不动,看着龚一飞,乔岚和黄成等人进入房子,任由寒风凛冽,就是不迈步。
    天已暗,风愈急,雪花点点片片从空中飘下。
    霍山站在风雪里,浑身冻得发抖,却咬着牙,不知是跟某人斗气还是跟自己较劲。站了许久,她忽然觉得自己这样很无聊,完全没有理由,遂向屋子走去。走到门口,刚欲推门,门忽然自己开了。她一怔,门那边赫然正是纪离言。纪离言看见她也是一怔,手悬于半空,显然刚才开门的便是他。
    “纪大哥……”霍山本想说些什么,却在看到纪离言的一瞬全忘了,最终只得讷讷道,“下雪了。”
    纪离言收了手,目光灼灼,却只“嗯”了一声,忽地抬手拨去霍山额角一片雪花,转身进屋。
    想是龚一飞给了大价钱,房主十分热情,备下热汤好酒,将主屋四间全部让给客人。分配下来,
    黄成、龚一飞和乔平一间,霍山、乔岚各一间,纪离言住了主卧。
    用过了饭菜,众人到纪离言房中讨论山贼之事。正当大家一筹莫展,毫无对策之时,远处突然传来阵阵啼哭声。
    循着啼哭声,发现不远处两间土石小屋内,一老一少正抱头痛哭,旁边站了许多乡亲,也纷纷陪着落泪。细问之下,原来是泰山山贼敢当寨的大寨主新近抓了一名压寨夫人,要这屋中少女上山去服侍那名夫人。听说不久前也有数名少女上山,但那些少女都是有去无回,但是山贼凶恶,不去又怕连累村中人,今天是限定日期的最后一夜,明天便要启程。
    霍山一听,立刻热血沸腾。这还得了,光天化日,居然强抢民女,哪里还有王法!她实在不能忍受那少女的哭啼,朗声道:“别怕,不就是几个山贼,你不想去,就不要去。”
    那少女怀疑地抬头,抽抽噎噎地说道:“我们这方圆几百里都是敢当寨的地盘,怎么可能说不去就不去?”
    “是啊,如果她不去,难道要敢当寨来把我们全村人都抓去吗?”一个村民说道。
    “你们反正是过路,随便说句话,显得自己大义凛然又坚强不屈,然后呢,拍拍屁股走人。那留下个烂摊子谁来收拾?”另一个村民补充。
    霍山愤愤道:“那,你们就眼睁睁看着一个花朵般的姑娘,这样去断送一生幸福?”
    “我们是自私,但是你想想,一个人,和好几十口人,到底哪个损失大?”一名村妇拍拍怀中婴儿,“我这孩子才六个月大,难道也因此就没有将来?”
    “可是,人家姑娘的一生幸福就这样没了啊!”霍山实在想不通。
    “这位公子,”那少女抹了抹眼泪,说道,“我已经想通了,只是舍不得祖母,她年事已高,万一我回不来,这以后……”
    “桂儿啊,你要是回不来,我也不活了!”老妇人哀声切切,紧紧抓住孙女的手臂,似乎一放手便会失去她一样。
    “你祖母我们会照看,你安心去吧。”抱孩子的村妇叹口气,说道。
    其他村民也你一句我一句,无非是让少女乖乖上山,算是替全体村民消灾挡难。
    霍山越听越听不下去,大喊一声:“你们这些人,就不能想个好点的办法,不让她去吗?”
    “公子,如果有办法,我们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哭哭啼啼。”一个年长村民说道,“如果公子有什么妙计,不妨赐教,也好救桂儿于水火啊!”
    霍山一时语塞,求助地看向纪离言。
    纪离言略一思索,走近一步,问道:“这泰山,只有这一家行劫的山寨?”
    “啊呀,公子,一家已经让我们胆战心惊,您还想有几家啊?”一个打扮妖娆的村妇从人群中硬挤出来,娇滴滴地答道。
    纪离言不动声色退了一步,刻意与该村妇保持距离,说道:“请问,有谁可知那山寨有多少山贼?”
    “听说,没有八百也有一千呢。”妖娆村妇扭着腰,挨近纪离言,故作悲戚道,“可惜桂儿这孩子,好好地还没找到人家,就被山贼招了去,唉,我是想替也不能替啊。”
    乔岚一个跨步,横在村妇和纪离言之间,没好气地问道:“怎么说你想替也不成呢,看样子你比那小姑娘合适多了。”
    村妇做作地叹息:“我丈夫早丧,那大寨主素来对丧夫之人忌讳,没办法啊。要不是这样,凭我姿色,那寨主何须再去抢夫人呢?”
    言下之意,如果那大寨主不嫌弃,她早就飞奔入寨,也许就抢了压寨夫人的宝座了。
    “许寡妇,别在客人面前丢脸了!”抱孩子的村妇白了那妖娆村妇一眼,说道,“如果不是你跑去山寨说要服侍寨主,那人怎么会到我们寨中来挑人啊!”
    村民们又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数落起那个寡妇来,本就狭窄的小屋显得更加拥挤了。霍山只觉得耳边嗡嗡不停,头疼欲裂。
    “行啦,你们!这姑娘不用去了,我去!”一股热血涌上霍山脑门,她不假思索地喊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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