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茶香

第23章


楚音抿了抿眉,自静王与渊王暗地里争权夺势以来,静王没少在傅府安插眼线,如今这么大的事他竟一点消息也没得到,这似乎不太可能,唯一的可能是静王有他自己的打算,那么是什么呢?她回过身,“雪衣怎么样了?”叶询从床头拿上披风给楚音披上,又倒了一杯热水,“雪衣倒是没有大碍,但柳冬青却有事了。”楚音一怔,“他有何事?”叶询抚着额头,“雪衣醒来之时去找过他,一身丧服还未换,直接去的。柳冬青看到她就吓得脸色苍白,冷汗直流,病到现在一直未起。”叶询笑道:“柳冬青一世英雄,没想到会栽在这件事上,真是不可思议呀。”楚音拿起茶杯,“自作孽,不可活。”她笑了笑,若有所指,“所以,女人是不能得罪的。”叶询笑了笑,“你最近变了呢。”“哦?”楚音回转身子,与叶询对视,“哪里变了。”“嘴巴变了,变得爱讽刺人。”楚音的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是么,原来这么明显呀。”×××××××××××静王似是从来都不会累,他刚从青城派出来又去找了傅安词,只是傅安词忙得很,四川有灾,他以灾为名来到四川,渊王在朝堂上畏罪兰妃,据说做得有声有色,计划双向进行,果然事半功倍。楚音在屋顶冷冷看着下面谈笑风生的两人,傅安词似是心情很好,他脸上一笑带着笑意,从静王出现到现在,他一直占据着主导。静王却也不急,一把碧绿色的宝剑放在桌上,轻品香茗,似是某家的雅公子出来踏青,累了找了个栖脚之处。静王品够了,轻轻开口道:“傅相做事果然严谨,竟将云清扬与楚音往两个方面送,如果不是本王足够小心,怕也是身分两地了吧。”傅安词呵呵笑着:“不敢。静王处事周详,老臣也有所耳闻,今天静王逃过一劫也不容易,老臣以茶代酒,祝福一下。”说完,竟真端起茶,静王也不客气,饮下后笑着说:“是应该庆祝,只是不知云清扬怎么样了?”傅安词打着哈哈,“很好,能吃能睡。”静王眼神流转,“本王听说傅相曾受过楚音的大恩……”傅安词皮笑肉不笑,“好说,老臣也听说静王受地楚音的大恩。”说完,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楚音轻掠下屋,叶询一惊,虽有心听下去也不敢再逗留,跟在楚音后面往客栈飞去,到了房间楚音也不发一言,只坐桌前看着前面的白纸,过了半晌她拿开上面那张白纸,下面竟出现了一幅地形图,她将叶询响来,轻声说:“这是傅府的地形图,去年我去过一次画了下来,倒也没想过会派上用场,明天你找人将地图送回去交给殷南山,他自有主意。”叶询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开口了,“静王……”楚音笑了起来,“静王?自古成王败寇,我也不怪他,毕竟登上那个位置是他一生的想望,他既想要就给他吧。”顿了顿笑道:“我本也是想给他的,却没想到他比我还急。”楚音笑了笑,“总会如她意的,但之前得先如我的意。”她扶住床沿坐了床上,先定了一会儿心神才开口说:“雪衣的事不要与柳冬青明说,他既误会就让他误会吧,他心里本没有雪衣,又何苦害她…….只是不知柳冬青待傅问雪是否是真心。”叶询也沿着床沿坐下,将手覆在楚音的手上,眼睛缓缓泛起一丝悲伤,然后笑道:“我瞧着,傅问雪待他倒没几分情意,不过她那丫头倒对他推崇备至。”楚音斜眼,“你对那丫头印象不错。”
试剑—6
  叶询笑了起来,“这次见到傅问雪倒是情理中的事,但你事事如此以身犯险实在让人担心……就没有更好的法子么?”楚音喃喃道:“若有,我也不必如此辛苦了。傅安词准备了几十年,他那样绝顶聪明的人,若不斗个十来年如何能打败他,而我等不了那么久;紫藤星那样的高手即使夜月教还听我差遣我也没把握能将他制服——一个男人最可怕是心爱的东西被人控制,而他正好是。”叶询笑道:“你又知道了。”“其实很简单,他口口声声说讨厌抢东西的人,这东西又似是特指女子,他虽是心思狠毒,但看得出那个东西却是他最重视。但有件事我却奇了,以他的武功,傅安词是如何能够抢到他的人的。”楚音若有所思,“要想抢到,大概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那东西是自愿跟他走的;另一种是紫藤星对他根本没有防心,我倒是觉得前一种更有可能。”叶询叹了一口气,“楚音,你不会对谁有偏见,为什么偏偏对他如此介怀?”楚音怔了一下,随即笑道:“是么,许是太心急了。”叶询看了她半晌,才缓缓道:“楚音,我总会在你身边的。”他握握她的手,几乎是咬牙的语气,“无论你去哪里。”楚音听着动容,反对握住他,轻轻道:“谢谢。”××××××××××××××武林大会如期举行,青城派忙得出奇,各路英雄都已到来,楚音坐在清阳楼的最高处品着茶,笑问对面的叶询,“有多少把握?”叶询笑道:“如果柳冬青和云清扬在,是没有多少把握的,现在只要傅安词没有奇怪的棋子,估计不太成问题。”楚音道:“一定可以如愿的,傅安词在江湖中侵淫几十年,势力根深蒂固,要打进去只有这一个法子了。”她看着坐在主座上穿着官服的傅安词,“他的局一向很加圆满,竟连一个突破口也找不到。”“若是我输了怎么办?”楚音闭了闭眼,咬牙道:“你不会输的。”叶询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却还是没说。两人从上午看到下午,傅安词一直安安稳稳地坐在主看台上,不时地还和青城少林掌门说些什么,脸上笑容一直没有下过,这种胸有成竹的自信让楚音的皱了好几次眉,她观察人一向从行动开始,但傅安词一天几变,做事如微风拂面,楚音根本抓住他的要点,虽已交手几年,到现在,她还不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第一天一直持续到吃晚饭时分,由于人数太多,只得第二日再比,当天晚上,叶询直到凌晨才归来,那时楚音已熟睡,靠在椅子上,桌上还有一幅未作完的画,画上只有一片桃林,桃林深处有一抹影子,淡淡的,若不注意根本看不到,深处有几只蝴蝶在飞舞,奇怪的是并没有停在桃花上,而是停在桃林仅有的几棵竹子上,淡淡的色泽,墨迹还未干透,想她也未太久。果然,正当时询想将她抱上床,她睁开眼对着叶询一笑,眼睛倦倦的,声音也极温柔,“你回来了?”叶询的心里软软的动,几乎要落下泪来,这样的温香软玉,不知还能抱几天。他想着把她抱不床,笑道:“睡觉也不在床上睡,现在虽还是夏天,晚上却是凉的,这般不爱惜身体,可如何是好。”楚音拉过被子胡乱盖上,虽是感动,但脸上却是一点也没露,只问道:“情况怎么样?”叶询笑道:“明天的事放心吧,若不能把盟主给你杠回来,我也不回来了。”楚音怒道:“别说盟主,即使不想去可以,巴巴的说这种话,想让谁难看呢,我是想要盟主的位置,却也不想你出事,你若抱着这个心去,你还是别去了。”说完也不理他,自己径直睡了,被子被胡乱挤成一团,叶询看得笑了起来,楚音自小生长环境与旁人不同,从不知撒娇为何意,但现在使起小性子来,倒与别的女子一般无二,只更可爱些。叶询将被子拉直,巴巴地床边坐定了,过了半晌才道:“我知道你压力大,心里急。我也不怕你笑,我比你更急,现在过的算什么日子呢,哪天你不管事了,我便去庙里烧几天高香,如果可以真想将你藏起来。”他见楚音没反应,站起身来说道:“我图什么呢,命自然是要留着的,即使死了,我也会爬上来,谁教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你呢。”他说完,也不停留,关上门便走了。楚音怔怔地看着床顶,只觉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掉在不知名的去处,第二天的武林大会她并没有去,在自己房里坐了一天,听到叶询胜利的消息还是小二告诉她的,叶询正与那些掌门应酬无法过来,便先托了个口信儿。楚音将一个人皮具胡乱套上就赶去了青城派,果然叶询站在众人中间,一身青衫,一脸微笑正与大家致敬。她怔怔地看着,脑中依稀想起了那夜的叶询,一身的血,剑上的血还在滴,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的身子处理干净,殷南山到的时候屋里还留着些许腥气,仿佛是洗也洗不尽的印记。他在楚音阁休养了一个月,她演出完就回阁楼一步不离的守着,他受那么重的伤,身上刀痕有好几十条,她配许久的药才将那些痕去掉,当他脸上洗得极净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几乎认不出他来。那时的他极冷酷,几乎不会笑,并不像现在一样会天天守着自己,他来无影去无踪,做事条条理理极为清明。这些年,真是为难他了,男儿志在四方,是自己固执地将他锁在一个地方,还抓得那样的死。
风云—1
  回身正想走的时候她猛然看到眼睛站了一个人,她笑了笑,叶询也笑了笑,叶询拉着她向众人介绍,“这位是云楚音,也是我叶询的妻子。”叶询与楚音在半年前就成婚,天地为证日月为鉴,已是堂堂正正的夫妻,但楚音总不愿在人前提起,叶询从善如流也不计较,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叶询一时高兴也知道如果再不提及这件事,心里也怕着再没有时间提及了。天下英雄都在,倒也是个作见证的好时机。果然除了傅安词依旧没有半点表情外,其他人都极为高兴,楚音的智慧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谁都以为她与静王是一对,如今爆出如此冷门,却也抚平了不少来那些冲着盟主之痊又空手而归的人,可以断定,这半个月内,江湖上的话题就是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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