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的女人

第51章


所以他才不慌。
    片仓抓起了小石头。从刚才那奇妙的感觉上,片仓知道自己敌不过左。他慢慢地靠近了左。
    “你是谁?”
    “我是左幸吉。”左没有动。
    “等等,片仓。”山泽叫住了片仓。“你先下去,我收拾他。你打不过他。”
    “是吗……”片仓虽然不服,但还是让山泽上前了。左气息一丝不乱,仍然象塑像似的站在那里。真是可怕的对手,片仓想:要是山泽,也许还是他的对手。
    “我可不客气啦,老人家。”
    山泽随便地走了过去,但并没有大意。他的身体里有一种打倒对方的斗志,神经紧张到了手脚上。刚才片仓一下子摔倒,使山泽变得慎重了。对手不一般,可是山泽也很自信。不论左使用什么招,自己都不上当。而且因为天黑,刚才片仓和左是怎么动手的自己没看清。小心谨慎是应该的,不过山泽没有一丝不安。
    在月光中目测好距离,山泽给了左狠狠地一个劈掌,同时飞起左脚,猛踢左的小腹。这两个动作是同时进行的,即使对方躲过了劈掌,也躲不开这一脚。
    在出招之前,山泽看准了左的位置。绝不会因为天黑而把距离弄错,劈掌肯定会劈到左的脸上。
    劈掌劈空了。
    脚也踢空了。
    山泽失去重心,跪到了砂地上,不过他马上站了起来。
    左站在离他一米左右的地方,半个脸被月光照着,白胡须越发显得白了。山泽知道左无声地向后退了。
    “功夫不到家呀。”左自言自语。
    “是不到家。”山泽点了点头。
    “你的功夫确实很高,我承认。不过,现在并没有结束,才刚开始。怎么样,小心点儿,我可下杀手了,你看准机会也可以把我杀了。”
    山泽在向前靠近对方。少林寺拳法中有杀人的招法。越是这样的招法越容易打开门户。而且摸不清左的招数。现在只有使出自己身体不大动而击敌要害的杀招了。
    “你还是别费心了。”左的声音很平静。
    “少说废话。”山泽回了一句。
    “遗憾的是你们俩不能打倒我。别费心了。你们还是回去吧。”声音很自然,一点儿也没有嘲笑的声调。“怎么样?”
    山泽看准了距离。
    “请等一下。”突然左的声调变了,好象有某种紧迫感。山泽停住了。
    “你们听,有风的声音。”
    “……”
    “风在刮,风声中夹杂着女人的哀鸣。听见了吗?注意听。那是被掠走的少妇的哀鸣,在低声哭泣,听到了吧。”
    山泽默默地看着左。
    左就在眼前,他就象是一尊黑色塑像,快要融进夜幕了。风在刮,风刮得芦苇在叫,偶而也能听到女人的低泣声。
    “听,又在哀鸣……”
    左移动了,举起了拐杖。在青黑色的夜空下拐杖在动。在慢慢地转动。渐渐地加快了转动的速度,打得风嗖嗖地响。
    已经看不到拐杖了,只听到嗖嗖的声音,左幸吉这个黑影渐渐融进了青黑色的夜空。
    “危险!片仓,往回跑。”山泽喊道。
    一边喊,一边去抓左幸吉。就在这一瞬间,左没有了踪影,只剩下了拐杖打风的嗖嗖声。一两秒之后,他们才明白,那是风刮过河滩的声音。
    山泽跑了起来。
    片仓也跑了起来。
    两个人跑着搜索了周围的芦苇丛。哪儿也没有左的踪影。这里苇丛并不密,虽然黑些,但这里绝不是能藏住一个人的地方。
    “到车上去了吧?”
    两个人向汽车跑去。车还停在那里。因为钥匙在片仓手里,所以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片仓和山泽又回到了河滩。
    北上川反射着银色的月光。
    片仓和山泽站在河滩上。很长时间,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
    “是不是幻术……?”
    过了一会儿,片仓说道。
    “哎呀。”山泽叫了起来。
    山泽和片仓都想起了在权兵卫岭的事。天地教的人抓住了两个人,让那两个人从绝壁上变成鸟飞走。两个人做了鸟飞的姿势:身体前倾,两手向后。
    当时两个人飞向空中,消失了。现在左用拐杖呼来风,并在风中夹杂了被掠少妇的哀鸣,然后消失了。他消失以后,那种夹着哀鸣的风声还留了一会儿。
    “左这家伙是不是司祭啊。”片仓猛然想到。
    “真是太笨了,怎么没想到。”山泽自嘲道。
    怎么没有看出左就是仇敌天地教的司祭呢?
    那种风采,那双眼。
    两个人一动不动。
    两个人都恨自己太笨了,特别是片仓。怎么就没想到左是司祭呢?!
    片仓想起了那次乱交晚会。左幸吉端然正坐,没有去找女人。要是司祭,那就讲得通了。如果司祭加入乱交,那他可以独占女人。
    乱交晚会上的女人大部分是天地教信徒。如果司祭加入的话,马上就会暴露身份。
    为什么没有看出来左就是司祭呢?片仓在骂自己没有眼力。那种风采能是一般人所具有的吗?
    要是那样的话……
    第一次见到左,被镰田命令向其问好的时候,片仓感到在哪里见到过左。他曾想过左是不是中央政界的要人。
    应该见过,片仓在生自己的气。那是不共戴天的仇敌——司祭。
    “如果这家伙是司祭……”山泽自言自语道。
    司祭是执北卷市牛耳的幕后大总统。进行独裁统治的镰田市长是司祭的部下。不仅是镰田,警察和全市都在司祭的掌握之中。不过镰田等人并不知道左是天地教的司祭,他们认为他是一个有巨大财力的实业家。
    如果那样,为什么司祭不把大本营设在北卷市呢?要是在北卷市,他们什么都能干。
    据说左一个月中的大部分时间在出差,如果左是司祭,那就是理所当然的了。左作为司祭,大部分时间会君临天地教生活。
    左创设了天地教。从全国各地掠夺美丽的少妇,把她们关到山里,培育成天地教的狂热僧徒。在市内是不太好改变女人们的,一方面有逃走的危险,一方面也不容易使女人们对过去的生活死心。如果在山里,这是可能的。
    司祭用性爱、幻术和鞭子把这些少妇们培养成狂热的信徒,然后带着男女信徒周游全国各地。这是为了从银行抢现金。恐怕他们走遍了日本各个角落。天地教是一伙极难斗的银行强盗。
    司祭用抢来的钱向北卷市投资。进入不动产和其他领域。司祭的财产越来越多。现在司祭左掌握了全市。这可能就是司祭的目标吧。把一个城市做为自己的私有财产。钱可以生钱,不久左就可以买下北卷市的绝大都分。
    为了达到这个目标,天地教就成为必不可缺的司祭的私人军队了。在山中被迫严守教规生活的掠来的少妇们,巧妙地使用她们使银行分行长落入陷井的手腕。
    而且司祭还偶而把天地教的女人借给北卷市的统治者们。
    “这家伙真可怕。”山泽叫道。
    “是啊,擅耍手腕。不过我们终于看出左幸吉就是司祭了。我们手里有这张王牌。”
    片仓回过神来了。
    虽然让你跑掉了,不过复仇之战刚进入中盘。
    “我们确实握着这张王牌,可是我们怎么使用它呢?”山泽凝视着北上川的河面。
    让司祭跑掉了真是件憾事。若是抓住他,可以当场杀掉他。可以让他供出天地教的秘密藏身之所。
    即便知道了左幸吉和司祭是一个人,让他跑掉了,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以后司祭肯定会提防,山泽和片仓也很难进入北卷市。怎样才能找到司祭呢?一时想不出好注意。
    “即使找到他,也不容易抓住他。到底他使的是什么招儿呢?”片仓叹了口气。
    “不知道。可能是倦眠术一类的东西。”
    “可是现在司祭转眼之间就消失了,就象在权兵卫岭上变成鸟消失的家伙似的。我不认为我中了催眠术。”
    “也许是被弄乱了时间的感觉。我只觉得是一两秒中发生的事……”
    “你是说这是几分钟内发生的事吗?”
    片仓不那么认为,他就在旁边。从左挥动拐杖到他消失还不到一分钟。他消失后到两个人开始找他之间过了几分钟是令人难以相信的。不过要是这样,左幸吉,不,司祭必须用飞鸟的速度跑掉。这是不可能的。还是被弄乱了时间的感觉吧。
    “因为不知道左就是司祭所以大意了,下次碰到他,一定不要看这家伙的特定动作。一看说不定就中了他的招法。”
    山泽想,如果没准备就碰上他,很可能中计。
    “先用枪打中他的腿怎么样?”
    “也许有这个必要。”
    山泽想,刚才准备得不充分才导致了失败。
    在山里没关系,但在靠近国道的河滩就不能开枪。而且刚才没有想到对左需要动枪。不过下次即使为了消音而在枪口上缠上布也应该开枪。暂且不说他的幻术,就是司祭的格斗技术也是不能轻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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