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的女人

第52章


司祭受过非人的训练。战败末期,在西部方面军曾特设了地区特设警备队。天地教的司祭在那里呆过,而且战后成了来无影去无踪的怪盗。
    也许山泽尽最大的努力也打不倒他。
    “问问司机怎么样?也许……”片仓返了回来。
    回到汽车上,拉出了司机。
    “如果不老老实实地回答,就杀了你。”
    “是,只要我知道,我一定老实回答。”
    司机在哆嗦。
    “左幸吉肯定坐车外出,去过很远的地方。去哪儿了?老实说。”
    “不知道。我只负责左在北卷市的工作。只是偶而把他送到盛冈市。”
    “盛冈的什么地方?”
    “市政府或者是饭馆,我说的是真的,再没有往远处去过。”
    “是吗,明白了。把我们送到盛冈吧。你要是多嘴就杀了你。”
    看得出来,左给他下过命令,不让他多嘴。片仓和山泽上了车。左不会把天地教的隐蔽之所告诉司机,左不是那样的人。
    车开出了河滩。
    十月十一日
    京子在傍晚走出了旅馆。这是盛冈市郊的一所小旅馆,丈夫片仓千千叮咛万嘲咐她不要外出。京子也并不是特别想外出。虽说这里不是北卷市,但盛冈市紧邻着北卷市,决不能说是一个安全的地方。也许北卷的警察便衣就散步在附近。万一被他们发现那就全完了。不仅是自己,自己的丈夫和山泽也会遭到不幸。
    可是太无聊了。在旅馆里闭门不出近十天了。自己的丈夫和山泽每天都出去。连说话的伙伴也没有。想外出散散心的念头在一天天地增强。
    这种心情和害怕的心情彼此参半。若是被发现就会被杀掉或被带回恶魔的巢穴里。一想到这,她就有一种绝望的感觉。一下子被杀掉还好。若没被杀掉而被当做性奴隶,那可实在受不了。
    这次若成为奴隶就再也不能回到自由世界中来了,恐怕天天要被链子拴着直到死。那帮家伙肯定会一边玩弄她,一边把她当做诱骗片仓和山泽的诱饵。
    为了杀调片仓和山泽,他们不知会使出什么手段。京子虽然明白这一切,可还是走出了旅馆。附近有个百货店。她只是想到那里买些内衣。她估计这不会出什么事。
    北国的十月已是初冬了。
    天高气爽,薄云在天上飘动。远方的天空中出现了积雪云。京子想,到盛冈被雪封住时能否复仇成功呢?片仓和山泽一刻不停地在战斗。已经杀了北卷警察署的五个人,又杀了镰田的两个部下,也许向天地教和镰田复仇成功的日子不远了。
    复仇以后怎么办?京子不知道。不过,片仓是不能再当律师了。片仓和山泽最后可能要经过血战杀死那帮家伙。因警察是不知道,所以如果走运也许能在边境偏僻的地方隐居。
    如果不走运,就会被警察通缉。
    京子已做好了死的准备。至今一直是在死亡线上挣扎,复仇成功后和片仓死在一起,她就心满意足了。
    在百货店买了内衣,她就往回走。百货店和旅馆之间只隔两条街。
    京子看到一个男人从前边走过来了。高个子,五六十岁。穿着上等的西装,手里拿着拐杖。
    京子没有多想,准备擦身而过。这时,这个男的停住了脚步。    
    “京子。”这个男的把视线转向了京子。
    京子感到有点儿轻微的头晕。
    她停住脚步,朝那男的看去。
    视线移不开了,就象是做了一场恶梦的感觉。就好象明知是恶梦,却就是醒不了时那种焦燥不安的感觉。她知道眼前站着的男人就是司祭。
    把视线移开——她拼命这么想。她明白这样下去会中司祭的幻术。把视线移开,赶紧呼救。大声喊。虽然人不多,但还有过往行人。只要大叫就能从司祭这里逃走。京子明白这一切,但她却呆立在那儿了。
    司祭发灰的双眼盯着京子。这是一双敏锐的眼睛。从里面发出一般微光,这光通过京子的瞳孔,使京子的意识麻痹了。
    “好久投见啦。”京子在意识的深处听到了司祭那沙哑的声音。
    “是。”
    “我接你来了。”
    “是,司祭。”
    “静静地跟我来。”
    “是,司祭,我……”
    “别害怕,你是个漂亮的女子,应该服从我的命令。这是你命中注定。跟我来。”
    “是。”
    京子开始移动脚步。
    司祭在前面走,后面京子跟着。想逃跑的意识已经没有了。完全被司祭掌握住了。
    在附近停着辆小汽车,京子被迫上了那辆车,坐在后席上。
    车开出了盛冈。
    向西驶去,汽车行驶在县道上。这时天黑下来了。
    片仓和山泽回到旅馆时不到晚上八点。
    京子不见了。
    旅馆的女佣人说她傍晚出去买东西,一直没回来。
    片仓的脸色变了。他默默地看着山泽。山泽也默默地摇了摇头。
    “被带走了?……”片仓自言自语。
    “不是不可能。”山泽望着天。
    “和记者一样,在臭水沟里浮出尸体?”
    “不。”山泽否定了片仓的想法。
    “一定不会杀她。”
    “为什么?”
    “杀了你老婆对他们没有好处。他们要杀的是我和你。你老婆大概还活着,不过可能是做为性奴隶。”
    “……”片仓用无神的眼睛看着山泽。
    “是北卷警察署呢?还是天地教呢?”
    “谁都一样。即便是北卷警察署干的,他们也会把她交给左幸吉。哎,等等……”山泽忽然沉默了。
    “怎么了?”
    “是左。”山泽喊了起来。
    “北卷警察署的便衣不易发现这个地方。肯定是这家伙。在河滩消失了的左跟踪我们到这儿来了。”
    “竟然……”
    “除此之外,不可想像。就是这家伙。这事对他来说容易得很。”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片仓叹了口气。
    如果是昨天从河滩上被左跟踪了的话,就不能责怪京子的轻率。左在虎视耽耽地监视着旅馆。京子今天不外出,以后一定会外出。那就必然会被掠走。从他找到旅馆的时候起,京子的命运就无法改变了。
    ——太大意了。
    片仓在骂自己太笨,根本没想到左会跟踪。山泽也一样。山泽和片仓最近养成了注意后面跟踪车的习惯,但还是没有发现。即使这是因为左有神秘的幻术,也不能不说这是一个无法挽回的失败。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京子现在被关在天地教的藏身之所或什么地方,那是怎样一种生活,片仓再清楚不过了。被左侮辱,然后被不断蹂躏。
    他想起了说再也不愿被人侮辱的哭泣的京子。
    ——自由的时间太短了。
    京子再次成为了奴隶,等着她的大概是鞭子、手铐和脚镣。他们会严加报复。京子成了天地教男女信徒的奴隶,不得反抗任何命令的奴隶,甚至被虐待致死也毫无关系的奴隶。
    视野尽头漆黑一片。
    片仓泄气了。全身的力量都象是跑到了体外。他想抽支烟,但手连抬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了。
    深夜,片仓和山泽出了旅馆。
    到繁华街上,进了酒吧间。现在只好用酒精来麻醉自己的神经。
    两个人要了一瓶威士忌。片仓和山泽酒量都很大。可是片仓很快就醉了。酒精给他带来了消沉感。
    片仓喝着闷酒。越喝消沉感越象石头一样重重地压在心上。
    山泽也默默地喝着,他一句话也不想说。京子恐怕回不来了。左不会再次大意。即使找到天地教的藏身之所,恐怕也救不出京子。京子会被当作人质,如果山泽和片仓不投降,京子就会被杀掉。
    片仓夫妇永远地分开了。
    安慰的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剩下纯粹的复仇了,山泽想。考虑京子的安危也没有用,只有认为京子已经被杀而尽全力去战斗。即使京子被当做盾牌,那也一往直前,不然,山泽和片仓就没有取胜的可能。
    “回去吧。”山泽站了起来。
    “不,我再喝点儿。”片仓不想回去。
    “别喝得酪酊大醉。”山泽说了这句就走了出来。临出来时,忽然感到有种不安。旅馆里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今天晚上在另一个饭店过夜。片仓会不会又回到旅馆里去呢?也许左已经告诉北卷警察署这个旅馆了。大醉的片仓……
    可是山泽抛掉了这个不安。不能这么关照他,要是非得这么关照不行的人,那就是废物。山泽出了酒吧间。
    片仓从酒吧间出来已很晚了。他摇摇晃晃地回了旅馆。
    醒来时,早晨的太阳已老高。
    穿好衣服,准备去山泽那里的片仓打开门,看到脚下有一张纸。是山泽留的,上面写着“睡吧!”
    ——睡吧……他啷嚷着到了服务台。
    买了份报纸又回到了屋里。躺在床上,打开了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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