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绝恋之风铃

第60章


  我有点累了,对于紫英的絮语也不以为意,其实是她说的在理,我不应该这样的,今天是我的生日,也许是这个原因,我,太无聊、太孤单了!我勉强笑了笑,“好了!还不走!”
  一回宫,华容、秋水她们就围了过来,个个手上都捧着一件小东西,“恭贺娘娘千岁千千岁!”
  怎么这么正式?这是什么状况?第一个过来的是紫英,递上一只小绣袋,“娘娘,今天是您的生辰,紫英祝娘娘福寿天齐!”
  “还有我,祝娘娘花开富贵永不谢!”
  “祝娘娘……”
  我的手上捧了一堆,它们可能不值多少钱,可是在我眼里,它们重于黄金万两。
  “参见仪嫔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进来的是福庆宫的宫女。
  “起客!”
  “是。启禀娘娘,贵妃娘娘特意在坤元殿摆下宴席,为娘娘庆生,各宫的娘娘已到,贵妃娘娘请娘娘早些过去!”
  “谢贵妃娘娘,你回去禀告,本宫即刻就到!”真没有想到,沈妃真的替我筹备了生辰会!坤元殿是后宫们欢宴之处,也是后宫有重大庆祝时的场所,是必须求得圣君的准许才可以开宴的地方,也就是说沈妃向他请了旨,那他是知道了的,那么……他也会来吗?
  第五四章 哀莫大于心死
  这一次紫英为我上妆,我没有拒绝,看着铜镜中经过一番妆容修饰的我,还真的不错,原来我也可以更美的!
  我到时,真的是一派姹紫嫣红的繁荣景象!在审视了一周之后,我终于失望地垂下了眼帘。
  节目准备得真的很丰富,可是我好像无心欣赏,我有礼地回敬每一个人,只到欢宴结束。
  夜深人静,坐在秋千架下,已感到有些冷了,我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看着天上那颗已经有一点圆了的月亮,人生的际遇真的难以逆料!时空的那一头,爸爸妈妈一定不会想到,他们的铃儿是现在这个样子。这个时刻,他们也一定想起我了吧!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而我也确实这么做了!
  就在秋千上晃呀晃,让夜再长些吧!可惜这里没有夜来香,唱唱也无妨,很早之前,我就喜欢夜来香,是因为喜欢这种花才喜欢上了邓丽君那首精典的《夜来香》,在这个失意的夜晚,轻轻吟唱着这首动听的典子,只会让失意更甚吧!
  我看看宫门,是紧闭着啊,可是为什么总感觉有人在看着我呢?
  “圣……”陈远适时止住了声响,因为圣君正做着噤声的手势,站在这个位置,透过宫门狭小的缝隙能看到什么?这个陈远不知道,不过有一点他可以确定,这幽怨的歌声是听得真真切切。唉——原以为绿如行宫那一次之后,他们该走出感情的困境了,却为何……?看来,自己真的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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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君!圣君!您都看见了,求圣君为臣妾做主!”对着我是一副阴谋得逞的得意,对着李鸿宇时,却是一副楚楚可怜的病态,谭容嫔,原来一切都是为了对付我,一切都是设计好了的,现在的我百口莫辩,但是只要他相信我,我才不怕她的陷害。
  “雷风铃,你太过份了!你也是一个女子,难道不知道女子最为重视和珍贵的便是容貌,而你竟如此狠毒毁了谭嫔的容,朕对你很失望!陈远,传太医,为谭嫔好生诊治!金尚宫,记下来,扣雷风铃三个月的用度,膳食降两级,禁足一月,罚写《女经》三百遍!”李鸿宇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竟是这些,雷风铃呵,你还真是让朕大开眼界。
  “我没有!我没有!是她害我的!是她!”此刻的我有些歇斯底里。可是,我真的没有,我唯一做错的就是不应该相信狼会突然转性,狼永远都不可能变成羊。李鸿宇,说啊,说你相信我,说我什么也没有做。我咬住下唇,他一定信我的,一定。
  “还不知罪!你、你,蛇蝎心肠,毒妇,简直不可理喻!”李鸿宇指着谭清雅脸上那渗血的刀口,“这是什么?你会往自己好端端的脸上划一刀吗?嗯——”李鸿宇真的生气,她是何时变成这样?如此狠毒,不严惩何以立威后宫?若后宫之中纷纷效仿,还能有一天安稳日子?“金尚宫,加扣雷风铃三个月的用度,膳食同宫女,罚写《女经》一千遍,马上执行!”
  我现在知道被人冤枉是什么滋味了,特别是被自己在意的人冤枉,因为不信任才会冤枉,他不信我。“你认定是我伤害她是不是?好,好,我还给她!”我捡起那柄被李鸿宇打飞在地上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在我的脸上划下一刀,血很快渗了出来,说不痛那是自欺欺人,可是脸上的伤痛哪及心底的绝望。在所有人的惊愕之中,我丢掉匕首,往门口走去。
  李鸿宇还在震惊中不能回神,听到匕首落地那清脆的当啷声响,他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拉住我的手,大吼,“太医!快传太医!”
  也许他痛苦的眼神真的让我有那么一点点快意,是啊,他不是最喜女人的美貌么,他痛了么?不会,他根本就没有心,没有心的人怎么可能痛!就在他的手将要抚上我受伤的面庞的时候,我狠狠地甩开他的手,往门口退去,冷冷地说,“不必了,这是我——一个蛇蝎心肠的毒妇应得的惩罚!谢谢圣君的教诲,臣妾告退!”
  我的凝血功能还是不错,血没有再流,反正我也无心理它,一路跑回钟庆宫,路上的宫人都被我吓坏了吧,从他们的眼神里我看得出。
  “娘娘!娘娘,我的天哪,这是谁干的?你这是怎么了?”紫英扶住我的双手在不停在颤抖,“来人,来人,传太医!”
  秋水马上就要往外跑,我大喝一声,“回来!不许去!”
  “娘娘!呜……呜……娘娘,不请太医诊治,是……呜……要……”紫英的水龙头一开是很难关上的,我知道她是真的伤心。
  可是,我更伤心,我已经没有那份多余的精神去安慰她,我走进自己的寝宫,关上了门,将所有人、所有的声音全部挡在了门外,“没有本宫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我,放下了门栓。
  从我自己打开房门的那一刻,我就为自己戴上了面纱,面纱下遮蔽的不是尽失的容颜,而是——心,冷却到不再震颤的心!!!
  原来,世上真的有一种感觉叫做心死!这么豪华精致的宫殿,只让我感到茕茕孑立的苍凉阕寂!我被设计了,但是这种气愤已经荡然无存,我不会忿恨任何人,因为这就是我的命!我真的很认命了,《女经》——也真的是认认真真地在抄,不分白天黑夜,女子应该具有的品德,还有那些教导女子的典籍,我终于一一记在了脑子里,我想这一生我大概都不会再去违反它了。膳食虽然粗陋简单,我并没有觉得如何,我吃得很好,可惜总是因为吃了又吐尽,觉得好对不起大厨,人家用心做出来的东西全被我糟蹋了。紫英总是不避讳地在我面前、身后不停地哭,因为我下了命令,不准她把宫里发生的一切告诉宫外。
  现在真觉得手指的每一个关节都麻木了,可是我不敢停,一秒钟都不敢,我怕、很怕,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怕过,除去进食和出恭,即使不被禁足,也全部都是书写的时间,我不能睡只有不停地写,不停!写完了多少砚、多少纸,写坏了多少支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每天紫英跟华容都在我耳边不停地唤“娘娘,够了,抄够了!已经两千遍了!”“娘娘,五千了……一万了!”我有多少天没合眼了,我也不知道,可是我真的不累,从没像现在这样精神过!可是,我知道,我的身体大不如前,有时候真觉得一阵风来就能把我卷走,我倒希望真有这样的风,就像当初一样再来一次就好!
  掌灯了!灯火似乎在跳舞,可能真的有心灵感应,像一阵风过,门被吹开了!
  我顿了一下手中的笔,继续写。
  可是有人偏不让,夺了我的笔,我不用抬头,知道是他!只动了下眉头,细微到连我自己都没有感觉到。我被他拥进了怀中,这是一个温暖的怀抱!我的面纱被扯了下来,尽管我用手去拦也没能拦住,我感受到他的身体一僵,可是我却被搂得更紧,喘不过气!泪,就这样不争气地流下来、流下来,我长久没有开口讲话的嘴巴就像上了粘合剂一样那么不灵活,虽是吱嚅,还是吐出了那三个字“雷大哥!”
  “铃儿!铃儿!……”这一声声的呼唤就像穿云破雾的梵音,它们在我荒芜的大漠上洒上了一点水,带来了一抹绿!七天,整整七天,原来我不是无知无觉,我记得如此清楚!“痛吗?一定很痛!”温暖的指腹掠过那一处丑陋的刀痕,我摇头,没有心了,还会痛吗?不会。我很想用力抓住他的肩头,找一个支撑,可是我抬不起手,竟然。有人在扣窗,“铃儿,你再忍耐几日,雷岩——绝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绝不!”那双诚恳的眼睛对上我没有焦距的大眼,我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但是我知道温暖离我而去。
  紫英听到房门内咚地一声响,在我倒地后我最后听清了一句话,“娘娘!你不要死!”昏睡中我还在想,就这么死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对我。
  曾经的,全都让它们过去,悄无声息。
  除去这身美貌,我还是我——风铃,我以为什么都没有改变,我还是要过我的日子,不管它是不是属于我。只是,我不清楚,那个人——他将如何待我?还是免不了要想,他——喜爱的究竟是乏味而绝色的躯壳,还是平凡但慧洁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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