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绝恋之风铃

第94章


  (六)
  观星台。
  一颗星星明亮地划过长空,瞬间的美丽让整个夜空都失去了颜色。
  “难道这才是天意?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天意——”老者抚着头,突然倒了下去。
  “冯大人,大人!您怎么了?”
  承庆宫。
  “陈大公公,求求您通报一声,贵妃娘娘病得很厉害!”秋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
  陈远看了看他,实在没有一点办法,可他什么都不能讲,因为,圣君此刻根本不在宫里,天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圣君走时交待,不能让任何人进承庆宫,他出宫的消息不得走漏半分,否则拿陈远的脑袋是问。
  明日一早,再公布圣君出巡的消息,并将圣君留下的监国诏书,当朝宣布。
  陈远摇头,“你回去吧!圣君已睡下了,而且圣君有命,任何人不得打扰!唉——回去吧!速传太医为娘娘诊治便是,回去吧!去!”
  秋容站起来,只好一步一退地走了。
  秋容刚进福庆宫,便听得一片哭声。
  “娘娘!娘娘!”顾不得什么礼制,秋容冲了进去。
  永远都那么安静,那么淡然地贵妃娘娘就躺在那里,像往常一样。
  只是,纱帐上那一片红呵,仿佛要将人的眼睛都灼伤了。
  “快去敲钟!快去敲钟啊!”秋容大吼一声,这才有人反应过来,跌跌绊绊地跑去敲钟。
  “你们,好好守着娘娘!我去承庆宫报信儿!”秋容抹一把泪,再次爬了起来,拼命地往承庆宫跑。
  陈远守在宫门口,突然听到钟声,心下大惊。
  圣太后娘娘还在南下的路上,圣君刚刚离宫,莫不是哪个宫的娘娘?会是……陈远甩了甩袖子,吩咐着,“你,你!你们两个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两个小太监还没迈出步子,秋容已跑了过来!“大公公!”一下子就扑倒在了地上,“贵妃娘娘大行了!”
  陈远跺跺脚,一时慌了神,怎么办?要赶快通知圣君才是!难怪一早起来,就听得乌鸦直叫,当真出大事了!
  陈远毕竟是大公公,镇定地说,“快……快去宫里候着,圣君这就到了!”
  秋容一走,陈远就转身进了殿,带好了门。
  片刻之后,宫殿内飞出一物。
  正策马宫外的李鸿宇听到了自宫中传来的沉闷的钟声,忙勒住了马,鸽子便落在了马身上。
  “闪开!闪开!!”奔驰的马儿直入宫门。
  陈远早已候在宫门,见圣君回来,吩咐左右替圣君换了装,一行人直奔福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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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条大船在平静无波的水面上快速地行进。
  船上只看到几个女人,十分悠闲地或坐,或立,分布在船头船尾,奇妙的是,明明除了那小小的船舱之外,船的中间还有大片的空处,却无一人从那中间之处走过,甚至连那只在空中飞行的鸟儿亦不例外。
  我坐在帐子里,一个人,静静地。
  看不到外面,一样有三餐伺候着,她们还算客气,这一次倒总算是看到了人,不像之前,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进来送餐的是两个年轻的女子,长相清秀,只可惜手持利器,便有些失了女儿家的气质,平白地减了些美丽。
  我会多看她们两眼,全是因为她们进这帐子时,像是穿透了帐了而来,而我却费尽了力气也不行,这让我有些不解。
  我曾与她们讲话,却无半点回应,想来,便觉自己愚笨,她们怎会与我讲话!
  我不知是在什么地方行走,听不到任何声音,也看不到外面,帐子里虽然空了一些,总好过看镜子,看自己,看我这个人质当得多么识趣!
  不过,今日怎么还不见那两个女子进来送餐?应当过了许久吧。
  过了时间却无人进来,这让我泛起了希望。
  捉我的人出事了么?还是有人来救我了?
  想来想去,真是折磨人!可恨我什么都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全不知船上发生了什么事。
  第七十八章 不可思议的秘密
  (一)
  昭和二十年二月二十四。
  白夜国迎来了最晦暗的一天。
  天子主政以来第一个子嗣不幸夭折,更为不幸的是,原本会成为白夜国史上最年轻圣后的贵妃娘娘一并大行。
  整个皇宫,沉浸在无边的悲伤之中,远行的圣太后亦以最快的速度赶赴上都,返程中不幸身染恶疾。
  圣君虽然及时返回了皇宫,却未及见上沈妃娘娘最后一面。
  当夜,圣君下令捉拿为沈妃娘娘诊治的一干人等,却在王太医家中收得其早已冷硬的尸首,其家小于当夜在上都城外被找到,均已被杀害,连黄齿小儿都未能幸免。
  前后两位沈妃娘娘的死都变成了不解之迷,而这一次,更搭上了一位小皇子的性命。
  次日,沈妃娘娘的生母于相府之中自缢身故。
  沈妃之死,便成为宫中好事者的谈资,一时间,流言四起,甚至一并牵扯上了失踪的淑妃。
  皇城内外,开始流传出皇室受到诅咒之类的流言,皇室威严荡然无存。
  昭和二十年三月十四。
  经历了重病折磨的圣太后回宫,她没有再提沈妃之死,却更多忧愁。
  “恭迎母后回宫!”李鸿宇已说不出更多,天气真好,可是他的心里刚刚经历了暴风雨,那痛并未减轻!
  圣太后由左右搀扶着下了马车,只点了点头,便坐进了凤撵。
  看着一脸病容的圣太后,李鸿宇吩咐,“陈远,速传医老到安庆宫为圣太后娘娘看诊!”
  陈远领旨退下,李鸿宇则独自往光明殿而去。
  今天,等待他抉择的是一件大事。
  这一天终于来了,自己不是一直在期盼着这一天,一直在为了这一天而努力么?
  压抑的愤怒得到全然的释放,难道不是应该很开心的么?
  可是,为什么没有任何的高兴?
  一点也没有。
  有的,只是心痛,只是悲哀,甚至……还有一丝儿不忍。
  10天了,沈天恩等下狱已有10日,是应该做个了结了。
  李鸿宇啊,你究竟还在犹豫什么?
  李鸿宇狠狠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头,让自己更清醒些。
  光明殿。
  “沈天恩为相以来,不思报效皇恩,弄权专行,更犯下谋逆之罪,其罪当诛,立斩不赦!”
  李鸿宇看了看堂下说话之人,正是左相肖若愚,嘴边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再听下去,朝堂之上已然是一边倒的态势。
  李鸿宇看着一直静静地站在朝班之中的皇弟,翔,你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
  还有齐王,平日里,最喜进言的皇叔李长风,今日之事何其重大,为何亦不发一语?
  沈天恩难道不该一死?谋逆者的下场,从来如此!!
  李鸿宇听了一阵,摆了摆手,“众爱卿之见解,朕心甚慰!刑部即刻办理,三审之后定罪,朕限你等三日之内务必审清!退朝!”李鸿宇站了起来,先行离开大殿。
  “陈远!”一直跟在圣君身后的陈远听到圣君叫自己,忙上前一步。“奴才在!”
  “医老进宫了吗?圣太后娘娘那边情况如何?”
  “回圣君,罗罗医老似乎尚未归来,无人知晓医老踪迹。奴才看太医院已命三名太医往安庆宫看诊,说是领了圣太后娘娘的旨意!”陈远答道。
  “今日大殿议事,你有什么看法?”
  陈远脑中转了转,“奴才只是个奴才,朝庭之事奴才不敢妄言!”
  “朕准你妄言!”李鸿宇走得极快。
  “奴才只知道,只有不忠的奴才,没有不义的主子!”陈远避重就轻地回答。
  李鸿宇听了,皱了皱眉,脚下便慢了下来。
  此时,一只鸽子便落了下来。
  (二)
  李鸿宇缓缓地摊开手掌,那鸽子轻轻地站于掌心之上,用尖尖的喙摩挲着主人的指腹,乌溜溜的小眼珠滴溜溜地转个不停,倒像个警惕的哨兵。
  李鸿宇取了信,在鸽子的嘴里塞了一粒种子一般的饲食,放开手掌,那鸽子便识趣地飞远了。
  “莲花阁!”李鸿宇自言自语着,那信很快化为灰烬,他掸了掸指上的灰。“摆驾安庆宫!”
  “是!”陈远领着一干宫人紧跟在后。
  安庆宫。
  重重的宫帐,遮住帐中的一切。
  隐隐绰绰可见的只是一头花白的发,铺在枕边,每一根都那么干枯,杂乱。
  常公公见是圣君,忙指挥宫女掀起半边帐子。
  于是,那比白发更加苍白的脸便映入李鸿宇的视线。
  李鸿宇示意宫人们退下,走至帐前,轻轻地叹问,“母后!您好些了吗?”
  圣太后微微张开眼,勉强地笑了笑,“哀……家,没……事!”
  李鸿宇突然感到一阵心酸,握住了圣太后已然失水的手,触感竟是如此干涩。
  “鸿,莫……莫如此!母后……真的……没事……了!”圣太后拼命地想要掩饰自己的病况,却暴露更多。
  李鸿宇点了点头,“儿臣知道!儿臣已经下了金令召医老回宫,母后一定会好起来的!”
  圣太后摇了摇头,“母后……心里有数!鸿,对沈家……你……你打算……如何处置?”说完,便剧烈地咳嗽起来,圣太后忙以绢巾掩口,并将绢巾紧紧地捏在手心。
  李鸿宇丝毫未注意到,只因母后所言之事,他无以为答,他将头转向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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