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守楚胜关的番衍果然着了慌,一份军情文书把芸萝请了过来,馥辛渝只没想到,几年后再见,居然会是这样一个情形。
芸萝动了容,伸手摸着他的脸,已经有泪水掉下来,心头却是温暖的:“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倒是你,这一年多在关外风吹日晒,吃了好大的苦!”
皇家姐弟也情深(3)
馥辛渝用力摇着头,紧紧握住芸萝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跟着她一起滑下了泪水:“不苦,一点也不苦!姐你还记得吗?当初我在思归崖送你到弢国成亲,我曾告诉过你,若是在那里过的不好,一定要回来。”
他的话触到了她的伤心事,她是想回来了,却走不脱。
“现在姐姐你想回来而不能,我当然要来接你。思归思归,当初我们会取这个名字,就是因为我会永远等着姐姐回来。如果你在弢国过的快活,那也便罢了,可是你不快活,我也就不快活,若是等不到姐姐回家,我决计不会从楚胜关退兵的。”
他说的泪流满面,这么多年的思念与担忧在这一刻居然也就只能说出这么几句话来。芸萝听得深受感动,不停为他擦着泪水道:
“我会回来,这次我会到楚胜关来,就是为了想办法回家的!”
“可是……”他的心中满是疑惑,目光下移来到她的肚子上,“姐姐,你怎么会有了孩子?”
“这个孩子,不是番炀的!”这才是她千方百计想要回到黎国的动力,她要保住这个孩子,不能让任何人伤害他。
即使这个孩子的父亲亲口对她说了他不是为了她,那又怎么样?她爱他,与他无关。
做了皇妃却怀着别人的孩子,这是一个严重的问题,若是泄了密,立刻就会丢脑袋。馥辛渝马上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虽然很想问问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可是本着对自己姐姐一贯的信任,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姐姐你放心,无论如何,这次我一定要救你出来!再不要你回到那乌烟瘴气的皇城里去了。”
他说的特别的坚定,泪水也止了回去,眼睛虽然还是红红的,目光却已充满了自信。他就不信,三十万大军,破一个小小的楚胜关会是什么天大的难事。
皇家姐弟也情深(4)
“我会想办法逃出来的,我不希望看到为了救我而血流成河。我是你的姐姐,作战的很多士兵也是别人的弟弟,如果他们死了或者伤了,他们的姐姐也一定会伤心难过的。”
其实就这几日与番衍的交谈中,芸萝也知道他早就有了二心这件事情。如今她要离开楚胜关,最好的办法就是说服番衍放她走,这样自可不伤一兵一卒。若是到时候番炀追究起来,她说不定还可以助番衍一臂之力。
馥辛渝叹道:“姐姐,你还是这般的为他人着想。你若不是这样,早就可以回国了,做什么女皇帝。弢国的人个个都是狼子野心,你为他们劳心劳力,到头来又落得个什么下场?你若真是喜欢,你回来,我不要做什么皇帝,我愿意为你永远守在边疆,保我们黎国的江山代代相传。”
为什么馥辛渝口中的馥芸萝与别人告诉她的通通不一样,是因为他是她的弟弟,才选择性失明了这么许多吗?可是他说的那么诚恳,又是那么不忿,为着一个似乎一心只为天下的女皇而抱着不平。
“我们在庙堂之上,就要多为黎民百姓着想。人民是水,我们是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们的一切都是百姓辛苦劳作给予的,怎么能不善待他们呢?一个皇帝,只有能够体会黎民百姓的疾苦,才能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感染,原本对政治兴趣缺缺的芸萝也忍不住说了一段自己对治国的幼稚看法。说完连自己也吓了一跳,似乎前一秒钟她真的成了一个手握天下的女皇帝,指点江山。
馥辛渝却不觉得有什么,似乎从芸萝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一点也不奇怪:“父皇也一直与我这么说,让我以后要多多体恤民间疾苦。他还说姐姐你才是最得他心的好女儿,为了你的事,父皇这一年多来也老了许多了。”
皇家姐弟也情深(5)
原本她穿越来了一直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有亲人,身边唯一可以信任的只有司颜烁与藿香。现在见到了这个弟弟,再听他口口声声说着他们的父亲。芸萝只觉得心中一处空虚无助的地方被慢慢填满,她也是有父母疼爱的,不是孤家寡人。
“我也很想念父皇!”她说了一句,似乎心里就真的开始想念起来,一种淡淡的思愁浮上心头。
“那姐姐你要如何逃出来?”说了半天,还是要先逃出弢国才是正经。馥辛渝虽然心中千百个想要今日就将芸萝留下来,但是碍于两国交战的许多规矩,还是不能轻举妄动。一个战时没有信誉的国家,是很容易民反的。
芸萝低头想了一会:“其实番衍已经与番炀有了二心,前日我到楚胜关的时候,他就曾与我谈过,他想拥立我再登皇位。”
这是馥辛渝始料未及的事情,在他的眼里,番衍就是番炀派来的守边疆的一条走狗,他对弢国的人有着一种难言的不信任感。
“姐姐,你真的相信他?据我所知,番衍可不仅是弢国的大将军而已,他还是当今弢国皇帝番炀的一母同胞兄弟。当初姐姐退位,若是没有番衍带着羽林军杀入宫墙之内,断断是没有这么简单的。他是番炀登基的最大功臣,如今手握兵权,风头一时无两,他怎么可能会要谋反呢?”
事实上,连芸萝也尚未搞清楚番衍真正的心里,如今听馥辛渝这么一分析,与自己之前想过的一般无二,不觉也忐忑起来,思量着是不是太过轻信番衍了。他若是试探她,那目的又是何在呢?
“看来我需要与番衍好好谈一谈,他若是骗我,我自然要想别的办法逃出来才是!”
“那事不宜迟,姐姐今日回城之后就要着手准备!我这边也会派探子悄悄混进城去,到时候自会与姐姐联络。不管姐姐能否与番衍谈成,我都要救姐姐出来的。”
截杀(1)
回城的路上雪大的简直就像是天空破了洞,不再是漫天飞舞,倒像是用簸箕泼洒下来的一般。天地间一片白茫茫的。看的人眼睛都要暂时性的失明了。
番衍上了车好一会都没说话,眼见着芸萝也不开口,只能道:“与你弟弟说了些什么?我瞧着刚才送你的时候,他的眼睛尚且是红的,看来姐弟情深,果然不假。”
“你上次与我说的话,还作不作得数?”芸萝本来还在心里酝酿的,现在见他问起,干脆也就单刀直入了。
他一愣:“什么话?”
“就是你上次说的,让我重登帝位的话。”
“可是你已经拒绝了!”重提旧事,还是她已经拒绝了的旧事,看来她是有话要说。番衍微眯起眼,已经三分猜到了她的企图。她向来也就是个直爽的女子,从前是,现在亦然。
芸萝正色道:“我们也许可以换一种办法,但是殊途同归。”
“说来听听呢。”番衍的眼中闪着兴趣,看来这次姐弟会晤果然是有事要发生了。今次她主动与他谈条件,他倒是很想听听她能说出些什么来。
“你放我回去,我助你逼番炀退位。”
他漫不经心地摸着自己的下巴:“那皇位谁坐呢?”
“这就是你的事了,弢国那么多皇族,还怕找不到一两个适合的人来做皇帝吗?再不济,你还可以自己做,到时候,你若仍是喜欢征战,还可以天子守国门,多么潇洒,简直就是千古美谈。”
她说的一本正经,他却只想发笑,终于忍不住莞尔道:“看来你这记性,可真是忘得七七八八了。我想起你以前骂过我的一句话,你说这弢国皇族全是纨绔,个个只会吃喝玩乐,也难怪弢国如此积弱,陛下夜夜治国劳心也还是不见成效。你还说,若是让这些人做了皇帝,这弢国的祖宗基业,可真算是到头了。”
截杀(2)
番衍的一番话直把芸萝说的一愣一愣的,没想到她以前还这么热血这么愤青过。为什么每次他告诉她的话,都是她一点记忆也没有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见她失了记忆编造出来唬他的,因着馥辛渝的话,她现在对番衍倒是有了三分的防备。
她没有回答,他就继续说下去:“我觉得你说的一点错也没有,所以你看看,这般的皇族,到哪里去找个皇帝出来?若不是如此,当初也不会是你坐上皇位了。”
“那番炀还不是做了皇帝。”以前她对宫外的事情一无所知,出来以后才知道,原来番炀治国实在差劲,她虽没亲眼见到百姓困苦,但是从清兴到楚胜关的这一路上的所见,再加上番衍的话,倒是也心里有了个底了。
番衍就冷笑起来:“他做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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