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就要看个人的造化了。”洁萍的脸上甚至充满期待,“去了晋安,多的是达官贵人,你是能做丫鬟,还是做主子,那可就全凭自己的手段了。”
丫鬟,主子,这些名词听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堪。芸萝惊疑不定地看着洁萍,想看看她是不是纯粹是被刘二说的谎言给蒙骗了。她总觉得听她们字里行间的意思,更像是要被卖去妓院,而不是卖到大户人家为婢这么简单。
翠烟听着洁萍的话,脸上更微微浮上了一丝羡慕:“我们村里前几年跟着刘二哥去的姐姐,现在已经是六王爷府里的红人了!”
人贩子(5)
看见芸萝与洁萍都看着自己,翠烟的脸稍稍有些发红,到底还是掩不住那股子艳羡,继续说下去:
“去年她回村子里,那可真是风光,我们都挤过去看,那衣服那首饰,可真是让我们都看呆了眼。哎,娘也希望我能像邻家姐姐那样光耀门楣,只不知道我是不是有这个福气呢!”
洁萍却有些不屑,撇了撇嘴道:“六王爷也不算什么,要是能去燕王府,那才叫不一样。”
翠烟怯怯地,她没有洁萍这么远大的志向,也没有洁萍那般漂亮的脸孔,能去六王爷府就已经是她最大的愿望了,至于燕王府,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姐姐你这么漂亮,想去燕王府一定可以的,到时候那边的总管肯定会挑上姐姐!”
洁萍本来也是这么自信满满的,她一直都是他们村最漂亮的姑娘,被多少愣小子最求,简直是被捧到了天上去。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斜眼睨了一下一直带着迟疑神色听她们说话的芸萝,酸溜溜地叹道:“哎,翠烟你可是忘了她?有她在,我还有什么机会。”
芸萝的美曾经让她们所有的女孩子惊艳屏息,连常在京城走动的刘二哥,见过了多少美女,也大呼着这妞儿真是绝色,怎么样都要救活她。那还是在她生命垂危,半死不活的时候。若是她养好了身子,恐怕连皇后站在她面前都要自惭形秽了。
翠烟听了洁萍的话,也是深有感触,嘴里仍是道:“姐姐不要灰心,燕王府也不是只买一两个人,到时候姐姐肯定是要进去的。”
洁萍只是不说话,脸色有些挫败,坐了一会道:“哎,不说这个,我出去拿些吃食进来,刘二哥可是要我们好好照顾她的。”
她说着就出去了,芸萝觉得翠烟比较单纯又好说话,连忙再次确认:“你确定这刘二哥不是将你们卖到青楼里去?”
人贩子(6)
“青楼?”翠烟眨巴着眼睛,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才道,“你怕是误会了,我们都是清白人家的女儿,怎么可能去青楼呢?刘二哥也不是做这种买卖的,他只与京城里的大户人家做买卖,买卖的姑娘不是进去做丫鬟就是进去做舞娘,至于以后如何,那可就看各自的造化了。”
她说得很认真,脸上也毫无淫邪之色,芸萝听听也就信了,顿觉安心不少。但是她还有一个疑问:“我并不是愿意跟着这个什么刘二哥去的,他凭什么买卖我呢?”
“这就由不得姐姐你啦!”翠烟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的命是刘二哥救的,自然是任他处置,这是我们辽国的规矩。他要卖你,你也没有办法,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能自己拿钱把自己买了!”
翠烟说的很对,连妓女都可以为自己赎身的。可是芸萝怎么可能有钱,她之前的穿戴倒是值钱,可惜那日去见她弟弟的时候,她一身素净,什么都没有戴。早知道会有今日,她定是什么值钱戴什么。
这么想着,忽然心中一闪念,但是随着身体的微微一动,她就知道没戏可唱了。这半月,她的衣服早就被换下了,还能藏得住什么东西?
神色不觉黯然下来,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人还是废人一个:“我要是有钱就好了!”
翠烟小心地打量着芸萝戚戚的样子,忽然回头看了看门外,见没有人走动,迅速地就从靴中抽出一样东西来。
“这个!”她将那东西塞进被窝里,塞到芸萝还有些无力的手中,
“这是我帮你换鞋子的时候看到的,我瞧着是个好东西,就没让人知道,悄悄给你收起来了。本来打算是若是你醒不了,我就将它偷偷放回你身上。现在你醒了,我也还将它还给你。”
人贩子(7)
这可真是个大大的意外,芸萝攥着那东西,心中又惊又喜,只觉得坐在床头年纪小小的翠烟看起来如此的可爱。
正是她刚才想起来又以为遗落了的匕首。当初离开皇宫的时候她就将这把耶律宁远送给她的锋利玩意藏在了靴筒里,以做防身之用。
刚才还心中想着铁定不是在滚雪球的过程中丢了,就是被那刘二哥收缴去了。却没想到竟然在翠烟手里好好的收着,而且,这么快就又回到了她的手里。
“翠烟,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她心中感动,却也不知道说什么。
翠烟一径摆手,毫不在意:“姐姐你别这样,这是应该的。我妈一直跟我说,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要。我只是帮你收着,怕被别人拿了去,现在你醒了,自然还是你自己收着的好。”
“无论如何,我要谢谢你!若是……若是我还能有出头之日,我一定好好报答你!”说着,芸萝自己也觉得底气不足。这里是辽国,她又是这样一个现状,走不得跑不得,命还攥在别人的手里,想要回到黎国去,谈何容易呢?
但是即使希望只有一点点,她也还是不会放弃的。以前挑战极限的生活经历告诉她,不走到最后一步,谁也不会知道前面是什么样子。很多时候,真的就是在最最绝望最最崩溃的时候,忽然就一片光明了。
如今匕首也没有丢,她知道这东西肯定值钱,到时候到了晋安,她也许真的可以拿这东西从刘二手里换回自由,也不枉自己当初救了耶律宁远一场,果然救别人就是救自己。
现在她的最大任务就是要养好身子,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有健康其他一切都是空想。
心里打定了这样的主意,洁萍端进来的晚饭也觉得无比的可口,好好地吃了一大碗,连身体都觉得长了许多的力气。
用匕首换自由(1)
剩下的十来天路程,芸萝格外的配合,她们给她吃什么她就吃什么,给她喝什么她她就喝什么。等到了晋安的那一天,她的身体已经恢复了许多,脸色也潋滟了不少,从马车上下来,连刘二也看呆了,口中直道:
“老子果然没有看走眼!真是个美妞儿。”
其他剩下的姑娘也是用既艳羡又嫉妒的目光不停瞄芸萝,有些微微叹息,只怕自己找不到好主顾,也有些只拿眼睛剜她,似乎她已经抢了她们的风头一般。
这次刘二一共带了二十多个姑娘上京,分别坐了六辆马车,当车队浩浩荡荡地停在他每次在京城的落脚处时,里面的接头人李掌柜马上笑容满面的迎了出来:
“哎呀,蛮子啊,你可到了,这次可真是够久的。你不知道,王府里的汪总管都来我这里催了多少次了,总说你怎么还不来。”
刘二蛮子哈哈笑着将手里的马缰扔给一边的小厮,得意得道:“这次的姑娘可比上次的还要好,我走遍了咱每一个小村子,才收罗到这么多的美妞儿,时间久点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但是一定不会让汪总管失望的。”笑完,仍问道,
“掌柜的,那你啥时候让汪总管过来挑人呢?”
那李掌柜的听了刘二蛮子的话,正细细地打量着这些下车的姑娘,一时眼睛钉在了芸萝的身上,再移不开半分,嘴里自语道:“这姑娘真是绝色,绝色啊!刘二你小子,哪里找来的?”
“她吗?”刘二看着芸萝,嘿嘿直笑,“这是我捡到的宝,等下与你说,今次我可真是走运了。哎,你什么时候让汪总管来挑人呢?”
李掌柜搓搓手,咽了口唾沫道:“我哪里敢耽误了这事,这不是刚有人通知我你进城了,我转头就让人去王府里通知汪总管了,过不了半刻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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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到此为止啦,朋友们早点睡,晚安~
用匕首换自由(2)
“那就好,那就好!”刘二勾着李掌柜的肩膀,边冲旁边的小厮示意,“哎,你,快些把我这些姑娘领进去,赶紧让她们打扮打扮,到时候汪总管到了也好挑人。”
小厮答应着过来,领着芸萝一行人进了屋。这是一座三进的大院子,直走到了最里面的厢房,小厮才道:“姑娘们就在这里休息,要是想要洗脸的,门外有井,自己好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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