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歌

第5章


仅此一句,絮回来去。  
所以可以不顾一切。所以才能忘却伤痕累累。所以会无视血液飞溅,所以才能面对束缚,如此决绝的。  
——叶王…叶王……叶王…  
只能在心中低唤的名字。  
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能够不再这么的,痛。  
是痛啊。  
千百夜孤寂的面纱因他揭开,不会变革的娆红因他的出现而渲染出缤纷的色彩。是他拯救了她的灵魂,所以想要追随。  
什么都可以抛弃,什么都可以不顾,什么都可以遗忘。  
品尝到了,那血的清香。却是不愿扭头看她一眼。不是吝惜那驻足的一秒,是真的不愿意,见到那双满含泪珠的血眸,罢了。  
声声的呼唤凄凄惨惨,扰得他心烦意乱,更是不愿去记忆那结界因她的碰撞产生的多少次动荡,于是加快脚步,雪白的披风在身后翩然翻飞,就快看见林外的星光。  
——回头看看我啊…叶王……  
叹息般的低喃,带着哭腔。  
至少让我再看清你的面容,至少让我能记住你的脸庞,至少请你回眸,填补我记忆深处的空虚。  
默默细念。可仍只能望见他那不可一世的背影。  
终是不支。  
她无力地跪了下来,看着他在微微刺眼的光阵中点点消逝。所有的悲哀化作眼角一缕泪光。夕阳涣散地划出轨迹,身影落下,碾碎了梦。 
5.梦  
梦见叶王了。  
梦见他回来了,感受到他炽热的体温。  
她对他说,别丢下我啊,带我离开吧。  
他清朗一笑,说,好。  
好。  
我会带你离开这里。带你,回家。  
回家。  
然后一片又一片的殷红枫叶飘零划过。她在这赤色的光中看着他皎洁的面容。他说他会带她离开,他说他会。  
那笑容风回云遏,如此清爽。他忽俯身来吻她,在他的齿间闻到天堂的清香。有那么一刻她孤独的心暖暖的,平安喜乐。  
手触及不到他的脸颊,只是一直回答说,我会等你来。  
一直一直,等到天荒地老。 
 五.终  
霞光中,枫树泛着旖旎的绯红。  
恍恍惚惚,又是一秋。  
逝去的,终是逝去。  
1.千羽鹤  
光。  
黯黯淡淡的,绯色夕晖。  
仍是那群飞鸟,仍是那片赤枫。  
但心中的空虚如此无法发泄。  
小虫哀哀鸣叫,碎萍般的阳光轻巧地笼罩着那隅角落,那株枫,他曾停留过的地方,如此静谧。  
忆起昨夜的梦,恍恍惚惚,不真不切。手情不自禁地触碰自己的唇畔。猛然一惊,为自己莫名的举动。  
他已离开,并不再回来,已成定局,不曾改变的事实。  
伤感忽然袭上心间。  
微微起身,许多黑色的薄纸飘落,如晚春凋落的花瓣般。她怔忡,轻轻捡起一张,仍能辨析出那浅浅的折痕。梦中叶王教她翻折千羽鹤的情景忽现。  
说不出的激动。  
指尖颤颤,指片晃晃,不出几下,一只漂亮的黑色千羽鹤呈现于她的手心。  
轻吁一口气,笑中有泪。 
 2.重逢  
天地间一片银白,千重松林叠上厚厚实实的白雪。叶王慢悠悠地在山间树林中晃啊晃的,踏开的积雪翻着腐泥的清香。  
漫无目的。  
现在要做什么,何去何从,一概不知,不过是虚无。  
忌林里,还是那红魅妖娆的深秋吧?  
他静静的想。  
雪块从树梢跌落,冰晶细散开,飘摇不见归处。  
四月。  
山间的小花溅溅丽丽地绽放,开到天涯。  
如此徘徊与恍惚中,又是一转流年。  
一串又一串的黑色纸鹤挂满了每一株枫,温暖的阳光通过树杈后分成千股猾落其上,又在忽来的微风中摇摇晃晃,静谧的美。  
树下的她静坐观望,和颜悦色。  
长长的袖子覆盖住微微隆起的肚腹,眼中光芒闪闪亮亮,满是笑。  
细细算来,叶王离开已有七个月了。至今还无法释怀那决然的背影,但已不再悲伤落寞。  
从她知道自己怀孕的那刻起,心中只溢满感动。  
这是他留给自己最宝贵的礼物,从此她将不再孤寂,即使他不在她身边。  
她会努力生下这个孩子。睁眼便是火烧般的红叶纷扬,待到他会忆会笑,领他去看精巧的千羽鸟,构成他生命的最初的记忆。  
然后一直,盼望他的归来。  
明知道也许是没有结果的决然,却不会有一点动摇。  
今生今世,如此等待。  
不知为何,今天风的气流如此狂躁,空气中散布着死亡的气息,天空灰蒙蒙的,沉闷地压抑着。  
叶王静静地坐在草地上,面前火光幽幽,任风吹乱他那酒红的秀发,知道什么,即将来临。  
“好久不见了呢。”他闭眼轻语,“花组。”  
话音刚落,三个女子在他身后忽现。眼中没有了往日的敬畏,充满邪恶。  
“果然,在这里呢。”蓝色长发的女子叼着那根永远抽不完的烟,上前一步道,“叶王。” 
 3.背叛  
眉头微皱,嘴角仍是弯着魅惑的弧度:“很好呢,这种态度。”  
“是啊。”玛琪手持魔帚轻轻笑:“直呼你的名字对你可是种尊重呢。不然还要怎么叫?叶王大人?”  
三人忽然仰天长笑,然后她继续说:“好象白痴一样呢……你以为你还是我们的主子么?我们还会对你必恭必敬?哈哈……别傻了。”  
“玛丽…好有趣……”羊角辫的女子双手捂住脸笑道。  
叶王抿紧了唇,没有血色的唇,酝酿着巨大的杀戳。  
“不过真是可惜……你为什么没死在那天呢?那样的话,我们也不用这么麻烦来杀你去获取救赎了……”  
难熬的沉寂,只听得风在撕裂,刺人耳膜。  
忽显唇角一笑,深不可测:“救赎?”  
“X-LAWS。”声调突然置换,“在他们手下总比下地狱的好。我还不想死呢。”  
“所以你们确信我会在此丧命咯?”听不出任何波澜起伏的,淡淡细言的话语。  
“我们……不一样了,和以前。” 玛琪咬着牙说道,“而且,被叶劈成两半后你的身体,再怎么也不能向以前一样运用自如了吧?就算你在那忌林里静养了这么久…”  
紧皱双眉。  
“……马尔高和李塞鲁也差不多往那里出发了吧?”  
那里?忌林?  
“……那个女人必须扼杀。”  
女人?七祭?  
轻哼一声:“嗤,与我何干。”  
“哎,不愧为叶王你呢。可是淡漠冷血也要有个限度吧?自己的骨肉也可不屑。不过是你的话,也不足为奇……”  
惊愕。  
他忽然扯开一抹笑:“那么,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吧?骨肉?别惹我发笑了。”  
“这可不是玩笑哦。”冷笑中透出邪恶,“那个女人,有你的孩子。” 
 4.殇  
瞳中溢满惊恐。  
结界如此动荡,震落片片绯叶。  
然后那层琉璃碎裂,响彻天地。浓浓烟雾后火光冲天,焚叶纷飞,粉尘飘扬。  
什么人走进了,脚步沉重。  
尔后两个身着白衣的男人从扬尘中渐渐隐现。其中高个子的推着一尊铁铸像,身旁绿发男孩的肩上坐着一个罂粟花的精灵,闪闪发光。  
——…谁……?  
来不及思考,那尊铁铸神像的头面忽然打开,束缚其中的少女绽开一朵笑:“制裁!”  
声音果断清秀。  
“遵命。”身后忽现两个巨大的天使,隐隐约约,却是恍惚不定,“贞德大人。”  
那一刻两人的手枪齐齐指向她,巨大的光阵迎面而来。她不明白亦无法去了解对方的身份以及他们的举动,于是她只能够逃,拼命地避开。  
“嘁。”马尔高推了推眼睛,“看你能逃到几时多远。”  
那笑容中邪恶带轻蔑。  
那颗原本不屑的心忽然紧绷,而就在此时花组的三人已经准备好作战。随着三个灵全力攻击的光束在火灵指间触碰并消逝,战斗进入白热化了。  
“只有这样么?太渺小了。”那沉着的语气下隐藏着的心情无人知晓。  
“……什么啊,我们…根本还没认真起来啊。”虚伪的狡辩。  
“是么?那就尽管攻过来吧。我有的是时间呢……”笑容将忧伤掩饰得如此完美。  
“难道你不想快点结束然后去解救那个女人么?她可是会死的哦……因为你。”嘲谑的语气。  
“嗤,谁在乎呢……”轻言淡语。说不出是否凄伤。  
她拼命地向前跑着,在林间穿梭。但不出几十米就已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你还是停下吧。”语气轻蔑,“明知道逃不掉。这样你也会好受些。乖乖接受处女大人的制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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