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人——2004年获美国“最佳悬疑小说年度大奖”

第49章


你赶快给我找到调查官多森。”
  彼得从衬衣口袋里拿出多森在车库里塞给他的小纸条。“这是他的电话号码……”
  彼得打完电话之后,看着穆勒那痛苦的身体摇摇头。他简直不敢相信这疯狂的事实,这都怪他那个馊主意。他自以为聪明,其实啊,细想起来,这也在情理之中。穆勒根本就没有什么起爆器,那只是个玩具,像个遥控起爆装置。穆勒是个老式的霸道分子,是个用威胁、恐吓来达到目的人。他总以为比别人高明。他以为他能唬住彼得。真是个王八蛋1 他想过我要干什么没有? 彼得这样问自己。他想坐在那儿等我承认我干了什么吗? 听他的绝妙的笑话? 想得倒不错。
  彼得走到穆勒身边,只见血流一片。鲜血渗进了灰色的地毯,使地毯颜色变成了铁锈色。彼得拿起他的上衣,在他的断手指上绕了几圈,然后扎紧,希望这能止住流血。然后,他弯下身体,用手摸着他脖子上的动脉。脉搏很弱,但是能感觉到在动。此后,他又回到窗子边,避开正在燃烧的窗帘,身子向窗外大喊:“救命啊,快来个梯子,把我弄出去。”彼得回头看了一下穆勒,又大喊:“快找个医生来,有人受伤了,伤很重,需要急救。”
  十分钟后,彼得手里抓住两个布袋子,爬进了救护车的后门。他早已把自己脸上抹上了黑烟灰,把自己的脸盖了起来。
  他蹲在地上不停地咳着。人们都以为他是被烟熏着了。救护人员想给他戴上氧气面具,让他吸氧,可是彼得打了个不要的手势。救护车急驶而去,一路上是警报声开道。就在救护车快上一个高速公路的引路时,彼得坚持叫他们停车,可他们不干。
  这时,他打开了一个钱袋,拿出一张千元票。尽管岁月已久,那钱还是挺硬的,就像新的一样。“就说你没有看清我,是我用枪顶着你,叫你停车的。你说什么都行,只要你尽量忘记我和这次出车。”当司机犹豫不决时,彼得又拿出一张,“两千块,这下够了吧? ”两个救护人员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彼得明白了――钱甚至可以叫人忘记一些事。
  他从钱袋里又拿出一张问:“有没有人想卖给我他身上的衣服? ”当然,有一个很情愿卖。
  几分钟后,彼得跑向一个旅馆。旅馆坐落在山坡上,俯瞰着高速公路。他躲在灌木丛后换了衣服,又用现金租了个房间。而后,又在德如的信箱上给凯娣留了个信息。
  他闭上眼睛,在房间里等着。
  几个小时后,旅馆里的电话铃声把他叫醒了。他马上拿起话筒。“你怎么现在才来电话,律师? 我需要个律师。”
  “你说的他妈的一点儿不错。”
  “你知道史坦曼公司发生了什么事吗? ”
  “不知道。”凯娣说,“我不是在说那个。”
  “那是说什么呢? ”
  “你还没有听到吗? ”凯娣的声音发颤了。
  “如果你不是指史坦曼、穆勒和那火灾的话,我别的什么也不知道。”
  “是说艾伦・古德曼。”
  “艾伦? ”他的前女友的名字是他最不想听到的。“她又怎么啦? ”
  “今晚你到哪里去了,彼得? ”
  “在史坦曼公司那儿,放了一把火啊。”
  “不要开玩笑,到底在哪儿? ”
  “我不是说了吗? 在史坦曼公司,三楼上,穆勒的办公室里。”
  “你能证明吗? ”
  “可以,那些岗哨见过我。穆勒,他……”他不知道如何解释。“艾伦怎么啦? ”
  “艾伦被人奸污后又杀掉了! 有人把她绑在床上,四肢呈x 型捆在床架上,拷打了她。警察在找你呢? ”
  “艾伦死啦? ”
  “彼得,他们认为你卷进去了。”
  “我? 没门。我从辞职后就没见过艾伦。她怎么死了? 你有把握吗? ”
  “有。有几件事让警察认定是你卷进去了。你的月亮石在她的床上。”
  “那石头是被人偷了。我好久没见着它了。”
  “你那天给她打过电话吗? ”
  “打了。那是因为她在我的电话上留了录音,我因此回了电话。”
  “你还有那录音带吗? ”
  “没有。”
  “我们要查电话记录。你送给过她礼物吗? ”凯娣以检查官的口气在问着。
  “没有。艾伦以为是我送给她一只猫,可是我没有送过。”
  “那检察官是我家的朋友。他告诉我一些信息,说她的猫是一只白底黑斑花猫,就像亨利一样。这是个巧合吗? ”
  “凯娣,对艾伦的死我很遗憾,很难过。可是,那不是我于的。”
  “那猫身上挂的牌子上是艾伦给猫取的名,叫彼得。这样,就很自然地认为那就是以你命名。这是怎么回事? ”
  “我也不知道。”
  “我希望你没说谎――我是管不住自己,我还在……对,你没耍我吧? ”
  “当然没有。”
  “那好,还有一些别的东西。比如说黑头发,就像你的头发一样,留在她的床单和枕套上;厨房桌子上的一个咖啡杯子上有你的指纹;微波炉的门上有你的指纹;床单上有精液。看上去很麻烦。”
  “我没去过艾伦的公寓。她从来都是到我住的地方来,是为了不让她别的男朋友,包括我们的上司发现。”
  “那么我们就需要对床单上的精液做DNA 检验。检验结果会证明你是无辜的。其他的东西都可以认为是别人人为地搬到那儿去的。你得罪了这么多人,发生这种事是可以理解的。
  与此同时,你要去找他们讲清楚。现在化验室能做一种初级DNA 检查,叫做‘PCR 检测’,两三天就能有结果出来。“
  “PCR?什么叫I)CR? ”
  “就是聚台酶连锁反应检测。法医从床单上的精液中和阴道中提取样品,培养实验室的DNA ,然后用取样中的DNA 图谱与你的DNA 图谱比较。这种检验不如RFLP的统计效果好,但足以能证明你是清白的。检察官告诉我说,他已经从你房间的一个封好的信封中弄到了你的DNA 样品。”
  “信封? ”彼得问。
  “他们有搜查证。他没说他们是否还发现了别的什么东西,他只是说他从你封好的一个信封中找到吐沫的采样。”
  “你是怎么搞到这些信息的呢? ”彼得问,为她办事的精细而感到大为惊讶。
  “我告诉这位检察官,如果我知道我们面临的是什么性质的问题,我就可能说服你去找他们澄清事实。他相信了我。我现在是用我的信誉在做担保。”
  “凯娣,你的信誉也许正面临危机;可是,我的命正在面临危机。我需要点儿时间。”
  接着,他给她重述了这一天发生的事。“现在我的床上好像有两千万美元的现金,一打一打的千元票子、百元票子,还有二十元的,都是用过的;而且肯定是无法追踪的。”
  “你说你案发时不在场,就是因为你抢了史坦曼……”凯娣说。她的声音听上去像很惊讶的样子。“你不是杀了,就是伤了史坦曼的投资主管,给房子放了火;然后又乘救护车逃跑了。这些东西可帮不了你多少忙,彼得。”
  “你不能做点儿什么吗? 至少帮我拖到我与调查官多森见过面为止。”
  “我去跟检察官谈判,告诉他我们亲自来。我去试一下,到明天下午四点前给你消息。四点以后,我就不管用了。你看这样安排行吗? ”
  “行。还有最后一件事,凯娣。”
  “请问是什么事? ”
  “我还需要见你父亲一面,你能安排一下吗? ”
  “我看不行。”
  “为什么呢? 他最疼你了。”
  “我给他正面提了几个问题。他的回答使我相信他是干了一些坏事的。后来,他把我赶出来了。彼得? ”
  “我在听呢。”
  “他说已经有人被杀了。我想那是指你母亲的死不是个事故。”
  “和艾力斯侦探谈过以后,我也做出了同样的结论。”
  “如果他帮助你的话,我爸跟我交心地说,他就会陷入严重的法律麻烦,可能比这儿还要糟。”
  “对不起,凯娣。可是我还是需要跟他谈一下。你去问一下好吗? 要是没别的事,我想弄明白过去的情况――咱们两家的历史。”
  “咱们的生活是以痛苦的方式交织在一起的。咱们是情人,是朋友,又是敌人,都交织在一起了。我会尽力来安排好。”
  “多谢啦。”
  “你不是在把我引上一条麻烦之路吧,彼得? ”
  “你是在说艾伦这事吗? ”
  “对,艾伦和其他的事。”
  “你得相信我。我对你是掏心窝的。史坦曼公司的事也许不是什么好的辩词,但我真的没上她的床,那床单上的精液不可能是我的。”
  “我相信你。我去做父亲的工作,还要给德如的电话信箱留个言。你有办法找到多森吗? ”
  “德如有他的电话号码,他要打电话找多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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