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踪迹十年心

第40章


  “你说什么!你这家伙都到这一步了还说这种话!”怒吼的声音穿过门板震得她不禁捂上了耳朵,这个人,依她所见,十年来长进最大的也许就是他那如同狂怒波涛的声音了。
  筱原雅纪叹了口气,端起吃了将近一半的点心站起来,推开门走进去,不顾站着挥舞拳头的男子惊愕的表情,在云雀恭弥身边坐下。
  “你,你是……呃,有点眼熟……”发型依然是草坪头的男子打量着她,仔细回想道,突然像恍然了地大喊:“啊,极限地想不起来!”
  她并不觉得奇怪或是失望,微笑道:“好久不见了,笹川君。”她好像最近一直在说这句话,好久不见……可是,十年没有和他们联系的她,也只能说这句话了。
  “啊!我想起来了!”笹川了平激动地叫道,“是筱原学姐!学姐回日本了?!”
  她还没开口,有人就帮她回答了:“不回来能坐在这里么?白痴。”
  显而易见的鄙视语气再次激怒了直性子的笹川了平,“云雀你这家伙!我又没问你!再说了,学姐当初走的时候只有你没去送行!”
  云雀恭弥眼神冰冷地瞪着他。
  “请不要说了,笹川先生!”在一旁可能知道详情的草壁连忙阻止他。
  筱原雅纪握住身旁提及往事时便散发骇人冷气的男子的手,笑道:“笹川君真是一点都没变啊。我回来是因为有事要告诉沢田君。”
  “哦,这样啊,”撇开她与京子关系良好这点不说,笹川了平还是很尊敬这个曾经一连给拳击部发放半年经费的学姐的,“京子一直很惦记着你呢,学姐要和我一起回彭格列基地吗?”
  云雀恭弥还是在她开口之前说话了,语气冰冷,“你自己走就可以了。”
  “喂!云雀,我又不是叫你!”三番两次被他奚落的笹川了平朝他吼道,眨眼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筱原学姐会在你的基地里而不是在彭格列基地?”
  云雀恭弥蔑视地白了他一眼,终于不想再搭理他。
  筱原雅纪但笑不语,微微抬起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
  “啊?!”笹川了平见状,吃惊得一时反应不过来,呆呆地站定在原地。
  草壁无可奈何地叹气,把他往门外推去,“这个问题您还是回去问沢田先生和Reborn先生吧……”向屋里的两人鞠一个躬,顺手拉上门,才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要是再这么不解风情死赖在那里不走的话,绝对会被毫不留情地咬杀的……
  屋里终于清净了。横挂在墙壁中央的“唯我独尊”四个大字令她不由得轻笑出声,他还真是明目张胆地把这种话挂在大厅里啊。
  云雀恭弥瞥她一眼,“笑什么?”
  她摇头,问出了另一件事:“对密鲁菲奥雷发起总进攻的日期定下来了?”明明是生死攸关的大事,经她之口说出来却平静得像在讨论今晚吃什么。
  “嗯。”云雀恭弥答道。
  她拿起笹川了平留下的酒,利索地开了,笑道:“今天还真是个应该庆祝的好日子。”
  云雀恭弥用眼神询问她。
  她抱住他的手臂,看着他微笑:“今天是我的生日。”
  “呵,”云雀恭弥微笑,“又老了一岁了啊。”
  她装作叹气,“还真不指望能从你嘴里听到什么好话。”
  “你想听什么好话?”他不以为然地说。
  她把头靠在他肩膀上,蹭着他黑色的浴衣,“我想许一个生日愿望,你帮我实现。”
  “什么?”他低头问道。
  她伸手轻抚他的脸,看进他深黑得不可见底的瞳孔中,轻轻说道:“我希望你长命百岁。”
  他一怔,遂明白她的意思,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像沢田纲吉那么短命的。”她担心他像这个时代的沢田纲吉一样,在不久后与密鲁菲奥雷的对战中去而不返。
  她环住他的腰,伏在他胸前闭上眼睛听他有力的心跳,“说好了要十辈子为你做牛做马的,你可不能死这么早便宜了我哦。”
  他搂着她,清魅的凤目中带有笑意,“就算你这样诅咒我,也不可能逃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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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格列基地。
  几个少年的修行开始越发紧张,连向来喜欢独自行动的云雀恭弥,留在彭格列基地的时间也逐渐增多,意大利那边不断有情报传来,形势比想象中的要严峻。
  筱原雅纪终于不再无所事事,和云雀恭弥一样,她也把越来越多的时间留在彭格列基地,照顾那个受了重伤至今昏迷不醒的女孩。原本负责狱寺隼人修行的碧洋琪倒是时常过来医疗室帮忙,只是脸上的忧虑一天比一天深重。
  “要是真的担心,就过去看看吧。”筱原雅纪看到她明显的心不在焉,说道。
  碧洋琪一滞,语气僵硬地说:“是他自己不肯配合修行,现在大概是为自己的无能感到羞愧而躲起来了,关我什么事?”
  筱原雅纪暗暗叹息,这对脾气同样倔强执拗的姐弟,明明心中深深关切爱护对方,却要表现得像是有什么不可调解的深仇大恨一般,相互拗气,互不理睬。
  “骸……骸大人……六道……骸……大人……”病床上的女孩又发出同样的呓语,双眼紧闭,秀眉紧皱,脸上不断有冷汗冒出,暂时放松了的双唇轻轻蠕动,痛苦时牙关紧咬留下的痕迹清晰无比,口中断断续续的话语自昏迷以来不曾更改。
  筱原雅纪和碧洋琪连忙为她擦干冷汗,测量体温,更换额头上的散热贴,幸好,没有再继续发烧。女孩依然没有苏醒,只是脸上痛苦的神情稍稍减缓了一些,体温也逐渐接近正常。
  碧洋琪叹气,“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刚从十年前穿越而来就遇上自己不熟悉的战斗,受了重伤而自己一直惦记着的人还是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筱原雅纪小心为她拉好被子,瘦弱的身体连自己的生命也仅能勉强维持,脸色苍白如纸,身上多处伤口虽已经过消毒包扎但未能弥合,更严重的是,这副身体一直以来营养不良留下的隐患在最近几天完全没进食的情况下彻底大爆发,虚弱得连自己的意识都无法掌控。
  “为什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呢?”她轻声说,眼中层层延至心底的担忧在此刻明明白白地流露出来。他们不是生活在和平的时代吗?为什么会卷入这样危险的事端中?为什么一个接着一个不是惨死就是遍体鳞伤?
  “这些,都是密鲁菲奥雷造成的!”拉尔?米尔奇出现在门口,眼底喷发而出的恨意点燃了整张英气的脸,却使脸上的疤痕显得尤为狰狞。
  “拉尔?米尔奇?你不是和阿纲在修行吗?”碧洋琪问道。
  “那里有云雀,”拉尔?米尔奇说,走近病床看了看女孩,“她怎么样了?”
  “还是没有苏醒,”筱原雅纪答道,“但总算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
  拉尔?米尔奇点头,“可是不能成为五天后的战斗力了。”
  “五天后?”她惊讶,虽然没有问云雀确切的时间,但没想到时间会如此紧迫。
  “是,沢田纲吉已经决定了,我们将在五天后配合意大利那边,对在日本的密鲁菲奥雷支部发起攻击。”拉尔?米尔奇坚定地说,像是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雅纪和我留在基地照顾库洛姆和京子他们吧?”碧洋琪说。
  “大概吧,”筱原雅纪说,突然想起一件事,看向拉尔?米尔奇,“你也参加战斗?我听爸爸说……”
  “我一定要去,”拉尔?米尔奇打断她,一字一顿地说,“非去不可。”
  碧洋琪拉住还想说什么的筱原雅纪,了然坚定,“我们明白。”这里的每个人,都是可以为了自己最重要的人,去做任何事,哪怕会付出自己的生命。
  39、暴风雨前的平静生活
  
  
  筱原雅纪端着沏好的清茶从里门进入和室时,便听到外门处的庭院里传来一阵争执吵闹,粗犷愤怒的声音在安静的日式建筑里分外煞景。而和室内坐在“唯我独尊”四个大字下的云雀恭弥连眉毛也没皱一下,专注地看着眼前矮桌上的书,仿佛将全世界的喧嚣都隔绝在外。
  “怎么了?”她问,把清茶放在他跟前,那声音一听就知道是极限率直的笹川了平,那家伙十年来都没有学会一丁点的收敛啊,不过,她瞄了一眼头顶上的“唯我独尊”,心中叹气,她旁边这人不也是一样?
  “没什么。”他若无其事地说,喝了一口茶,挑剔道:“太淡了。”
  她轻啜一口,说道:“哪有?刚刚好,喝太浓的茶容易伤身。”
  话音刚落,外门被人大力推开,伴着草壁无奈的声音:“请别擅自进入,笹川先生!”和笹川了平那震得墙壁上的水墨画微微晃动的大叫:“云雀!”
  云雀恭弥无视他,把桌上的书翻过一页,继续喝茶。
  草壁跟着进来后把门轻轻拉上,心想如果笹川了平再来几次这门恐怕就要报废了,恭敬地道歉:“对不起,恭先生,我拦不住笹川先生。”
  笹川了平的身后燃起一股熊熊烈火,“喂,云雀!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雀恭弥淡淡地说:“就是这个意思。”
  卷着绷带的拳头向前挥舞,“难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恭先生,笹川先生,请有话好好说……”草壁见情况不妙,连忙劝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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