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踪迹十年心

  云雀恭弥依然不以为然的冷清声音，夹杂着一贯的孤傲和嚣张，“知道自己是客就别在我的地方撒野。”
  笹川了平怒气冲天，烈火越燃越旺，“你说什么？！你这家伙！”
  “哼。”云雀恭弥轻视道。
  “恭先生，笹川先生……”被彻底忽略的草壁仍然努力地挣扎着唤起他们的注意，无效，把目光转向筱原雅纪，用眼神无声地恳求道：拜托，筱原学姐，请劝劝恭先生……
  筱原雅纪无辜地眨眨眼睛，别过头，装作认真欣赏墙上的水墨画。
  笹川了平摆出战斗的姿势，大声道：“那就只有用拳头和匣子较个高低了！”
  云雀恭弥配合地站起来，“我是无所谓了。”
  笹川了平两眼冒火：“没有人能极限地阻止得了！”
  “不，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在阻止了，”草壁似乎在很多年前就对不大听人劝说的笹川了平感到很头疼，现在再加上自家这个唯我独尊的主子，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啊，而且与云雀关系亲密的筱原学姐也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果然只有他一个人在着急么，他这个下属做得真是命苦啊，“请不要因无聊的理由引起守护者之间的争斗。”
  “哪里无聊了！”笹川了平伸出食指指着他，随即又紧握着双拳，“我明明都进来了，小孩子们却禁止入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来连你都不想让进的，”云雀恭弥嫌弃地说，“一看到你也就没了争斗心了。”
  “你说什么！”笹川了平炸毛地指向他，“我要极限地击垮你！就算是看在筱原学姐的面子上也不会留情的！”
  云雀恭弥冷哼一声，“你这条命还是留到突袭密鲁菲奥雷的时候再丢在那里好了。”
  “你！”笹川了平气愤得语塞，看了看坐在一旁悠闲喝茶的筱原雅纪，颇有正义感地说：“筱原学姐，云雀这家伙现在这样对待小孩子，那么将来你们的孩子要怎么办？！也要受到他恶劣的对待吗？！”
  筱原雅纪口中的清茶一喷而出，狼狈地拿过纸巾把嘴边的水迹擦干。
  云雀恭弥瞪着他，“这不用你来操心！”
  笹川了平不甘示弱地回瞪他，“什么！我是极限地担心孩子们的未来！有你这种父亲，孩子们怎么能健康地成长！”又看向筱原雅纪，严肃地说：“筱原学姐，你一定要考虑清楚！”
  她惊愕得忘记了放下茶杯，愣愣地看着他，今天的笹川了平，不会是受了什么严重的刺激吧……
  云雀恭弥一脸不爽地拿出匣子，“果然还是在这里咬杀你算了！”
  “恭先生！”草壁连忙阻止道，求救似的看向她，“筱原学姐……”如果恭先生打开匣子的话，那强大的火焰肯定会波及你我的……
  “恭弥，”收到草壁眼神信息的筱原雅纪忙拉住他，笑道，“笹川君是开玩笑的。”
  笹川了平辩解：“我没有开……”
  “笹川君！”筱原雅纪赶紧打断他，转移了话题，“笹川君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啊，”笹川了平点头，坐下，又猛地站起来，“可是，小孩子还在外面呢！”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草壁示意他不用担心，拉开门，“我去对面的基地内和蓝波一平一起玩，所以请你们住手吧。”
  “没办法了，那么，就一回合吧。”笹川了平遗憾地说，又对着云雀恭弥摆出了战斗的姿势。
  “哼，我无所谓，”云雀恭弥冷笑，“解决你，一回合已经绰绰有余了。”
  “不行，请你们讨论正题！”草壁忍无可忍地吼道，出去后便把门合上。
  门外却响起了蓝波的声音：“雅纪，雅纪！蓝波大人听到雅纪的声音了！”
  “蓝波，”一平轻斥他，“不要吵闹！”
  “什么嘛！”蓝波开始耍赖，“蓝波大人要和雅纪玩！”
  “蓝波君……”草壁无奈道，根据他对那位很可能是未来夫人的了解，好像她不大喜欢吵闹的小孩子吧……
  “看来小时候的蓝波很喜欢筱原学姐嘛！”粗线条的笹川了平笑道。
  “哼。”云雀恭弥当做没听到。
  筱原雅纪笑，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反正我也要去彭格列基地，现在和他们一起过去好了。”说完，走了出去，草壁为她拉上门。里面的那两位，随你们怎么折腾，要打要杀请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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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筱原雅纪在整理云雀恭弥黑色的西装外套时，发现肩膀背后的一小块地方有烧焦了的痕迹，黑乎乎的一个小洞，不注意的话根本看不出来。她抱着衣服失了神，想必是在和沢田纲吉修行的时候，被彭格列高纯度的火焰灼烧至此。突然想起几天前在彭格列基地，经过走廊时无意间听到了拉尔?米尔奇对那少年说的话：“你要做出的不是生死的抉择，而是决定选择哪一个地狱……”
  还有昨天，她应Reborn的吩咐把新研制的药物送到拉尔?米尔奇的房里，出来的时候意外地被叫住了，“筱原，”拉尔?米尔奇说，“你还是花多点时间陪陪自己最重要的人吧，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了。”她一怔，拉尔?米尔奇一向严肃冷漠，从不理会别人的私事，而且自己跟她又不是很熟，为什么忽然之间会对她说出这种话来呢？她正想问，却看到她手上紧紧捏着一条绿色的迷彩防汗带，表情悲伤。
  “米尔奇，”她听见自己这样说，“也许你应该相信那群孩子。”
  筱原雅纪轻轻叹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小小的黑洞，昂贵的西装布料被烧得僵硬，有点刺手。真不知道自己当时说出那种话的信心从何而来，或许仅仅是自我安慰而已，正是因为底气不足，才催眠自己信心百倍地说出来，希望得到别人的相信和认同。这样的举动，有一个专业的词语，叫做自欺欺人。
  “又在发什么呆？”冷清的声音在门口调侃道，沐浴过后的云雀恭弥一身黑色浴衣，头发上细细的水珠顺着脖颈优雅的弧线滑落下来。
  这就是她不顾一切要回日本的理由，她听见自己心底有一个声音坚定地说。突然站了起来扑进他怀里，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地抱着他，恨不得一刻便到了地老天荒。
  他的下巴抵在她柔顺的发顶，好像自重逢以来她就热衷于投怀送抱，他当然丝毫不介意反而享受其中，“你不觉得你17岁和27岁做的事情刚好对调了么？”
  她不理会他的调侃，在他怀中抬起头，眼睛亮得如同精心打磨后的钻石，“恭弥，你一定要长命百岁啊。”
  云雀恭弥挑起眉，“我看起来很短命么？”
  她认真想了一下：“沢田纲吉看起来也不像短命的。”
  他嗤笑：“放心，他的命长着呢。”
  “嗯？”她不解，这个时代的彭格列十代目沢田纲吉不是已经死了么？
  他环紧了她纤细的腰，“你倒是很关心沢田纲吉的事情啊。”
  “那当然，”她理所当然地说，感觉到腰间的力度又增了几分，“他还欠我钱呢！”
  “嗯？”轮到他不解，“你不是十年没联系过他们了么？”
  “是，可是……”她突然停住，要怎么说？她是没联系过彭格列那些人，但时常和巴利安的人狼狈为奸偷取博物馆里的文物，这些肯定不能告诉他，至少现在不能说，只能胡乱敷衍了，“你不是也很在意沢田纲吉么！”
  “哼，”他竟然没有再追问，“我只是在意咬杀他的人不是我而已。”
  她垂下头小声嘀咕：“你十年来都没能咬杀他……”
  他低头，“你说什么？”
  她把脸埋在他怀里，使劲地蹭了几下，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抬头细细凝视他比起十年前更为成熟俊秀的脸，若有所思。
  “怎么了？”他问。
  她抱怨：“真不敢相信这样好看的脸居然是大众脸。”
  “嗯？”云雀恭弥怀疑自己跟她是不是有代沟。
  她笑：“我前天看到一平拿着一个小布偶，样子居然和你一样。”
  “嗯。”云雀恭弥淡淡地应道。
  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为了送他巧克力而烦恼的一平，看到他就会害羞得出现筒子炸弹倒计时的一平，“我记得好像一平喜欢你。”
  他狭长的眼角斜瞥她。
  她轻笑，玩味地看着他，“被小孩子喜欢的感觉怎么样？”
  云雀恭弥凤眼微微上挑，“你很无聊？”
  她不怕死地笑道：“有点。”
  “那好，”答案正合他意的云雀恭弥打横抱起她，“我们来做点有意义的事……”
  “喂——”
  40、又分离
  
  
  夜晚，万籁寂静。明天便是突袭密鲁菲奥雷基地的日子，这样难得的静夜显得尤为不真实。
  喵——喵——
  微弱的猫叫声划破了夜的宁静。
  “恭弥，”被吵醒的筱原雅纪模模糊糊地低喃着，却不愿睁开眼睛，只伸手推了推旁边的云雀恭弥，“你有没有听到猫的叫声？”他的基地里什么时候养猫了？
  “听到了。”声音清冷的没有半点睡意，云雀恭弥打开床边光线昏黄柔和的灯，按下墙壁上一个白色的按钮，“哲，怎么回事？”
  “打扰了，恭先生！”草壁恭敬的声音通过感应器清晰地传进卧室，“好像是彭格列岚守的匣动物跑过来这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