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

第25章


我从中午一直等到现在。”
  “我在巴尔的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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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 压力(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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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什么?”
  “与你无关。这些报表是复印件,原件在你那儿。自己琢磨去。”
  “麦卡弗蒂案。你知道,干涉FBI的调查活动会给你另外增加几条罪名。”
  我用我能发出的最冷的冷笑回答她。
  “得了吧。”我嘲弄地说,“什么FBI的调查活动?要不是我昨天和福特说的那些话,你这会儿还待在办公室里数你手头有多少警察自杀案呢。不过话又说回来,调查局就是这么办事的,对吗?如果出现了一个好主意,噢,那是我们的主意。如果破了案子,那是我们破的案。除此之外,你们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任凭犯罪分子在你们眼皮底下活动。”
  “老天,你竟然成了破案专家了。难道有谁死了,鬼魂附在你身上了?”
  “对,我哥哥。”
  她没料到这一句,一句话让她噎了几分钟说不出话来。这句话似乎击穿了她那层强悍的甲胄。
  “我很遗憾。”她终于说。
  “我也是。”
  因为肖恩的遭遇而产生的怒火重新炽燃起来,但我硬生生压下火头。她是个陌生人,我不可能把这么切身的事与她共享。我压制住感情,另寻话头。
  “知道吗,说不定你还认识他呢。他曾向调查局提交过报告,FBI返给他的罪犯心理分析形象报告上面有你的签名。”
  “对,我知道。但我们没谈过话。”
  “现在,你能不能回答一个我的问题?”
  “也许。问吧。”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我怀疑是不是沃伦向她招供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不欠他什么了。我才不肯为了保护一个出卖我的人进监狱呢。
  “这倒不难。”她说,“我从研究所的福特博士那儿知道了你的名字和来历。昨天你跟他那次小小的会谈之后,他就给我打了电话。我今天一早就去了研究所。我觉得最好还是把那些档案看严点。我猜得一点儿没错,只是晚了一步。你的动作还真挺快。我找到了那张记者记事本里的纸页,那以后,很容易就能猜出你去了那儿。”
  “我并不是非法闯入。”
  “这个嘛,研究所里你联系的所有人都表示没有给予你出入许可。事实上,福特博士特意指出,他告诉过你,在得到调查局许可之前,你不能接触那些材料。可是,材料竟然在你手里。真怪,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希尔顿饭店?难道你还找到了一张写着这个地址的纸条?”
  “从你的编辑那儿诈来的,容易,跟诈一个复印伙计一样。我告诉他,我手头有你需要的重要信息,他就把你的地址告诉我了。”
  我露出了笑容,但把脸转向车窗,让她看不见。她刚刚犯了个错误。把我的地址告诉她的人是沃伦。明明白白,就跟她径直告诉我一样。
  “他们现在不用复印伙计这个说法了。”我说,“有歧视嫌疑。”
  “改叫复印者?”
  “差不多。”
  我不动声色,注视着她。自从上车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我感到自己总算扳回了局势。现在,我以新的眼光审视她在饭店房间里的行为,还有她摆出的那副自信派头(装得真像)。现在占上风的是我,我可以把她摆弄于股掌之上。
  “我还以为你们FBI总是两人一组值勤。”我说。
  我们停在一处红灯路口,前面就是高速公路入口。我得马上行动。
  “通常情况下是这样。”她说,“但今天特别忙,许多人出任务去了。再说,离开匡蒂科时,我还以为只是去研究所一趟,跟奥莱恩和福特博士谈谈,取回档案,没打算拘捕什么人。”
  她的把戏露出重重破绽。我已经彻底明白了。不戴手铐,没有搭档,还让我坐在前座。我一清二楚,格雷格・格伦不知道我在华盛顿的住址。我没告诉他,也没通过《落基山新闻报》的行程安排办公室预订房间,因为时间来不及。
  我的电脑包放在我们两人之间,电脑包上搁着复印材料、爱伦・坡文集和我的记事本。我伸手过去,把东西拿过来,放在我的膝头。
  “你在干什么?”她问。
  “我要下车。”我把复印材料往她膝头一扔。“这些你留着吧。需要的信息我已经搞到了。”
  我一扳门把手,打开车门。
  “你他妈的敢动一动!”
  我望着她,笑了。
  “你知道吗?你说脏话,因为你想重新确立你凌驾于我的地位,可惜这种努力是白费力气。听着,这出戏你演得其实挺好,可惜你的正确答案用光了。我坐出租回饭店,不麻烦你了,我还有篇报道要写。”
  我下了车,走上便道。我四下看看,发现了一家便利店,窗前放着电话。我朝那个方向走去。接着,只见她的车插进停车场,横在我面前。她一个急刹车,跳下车来。
  “你在犯一个大错误。”她说,朝我急步走来。
  “什么错误?犯错误的是你。你耍这套把戏,目的何在?”
  她直愣愣地瞪着我,哑口无言。
  “好吧,我来说说你的目的。”我说,“这是讹诈。”
  “讹诈?我为什么要讹诈你?”
  “为了信息。你想知道我掌握了什么情况。让我猜猜,一旦你把想要的东西弄到手,你就会进来,说:‘哎哟,真抱歉,你的信息来源刚刚招供了。原来你真的没有非法闯入。别介意,你可以走了。我们弄错了,向你道歉。’嘿嘿,你最好还是回匡蒂科去,好好练练再来。”
  我绕过她,走向付费电话。我拿起听筒。电话里没声音。但我没有放下听筒。她正看着我呢,我照旧拨了信息台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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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 压力(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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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需要一家出租车公司的号码。”我对并不存在的接线员说。
  我向投币孔里塞了一个二毛五的硬币,胡乱拨了个号码。我报出电话机上面列出的地址,要求对方派出一辆出租车。放下电话后,我转过身。沃林特工站在离我很近的地方。她从我身边伸过手,拿起听筒,凑到耳边听了听。她微微一笑,放下电话,指了指电话亭旁边的电话线。线是断的,挽了个结。
  “你的演技也需要练练。”
  “好好。走你的吧,别烦我。”
  我转过身去,透过窗户朝便利店内张望,看里面有没有电话。没有。
  “听着,你觉得我该怎么办?”她在我身后问,“我需要知道你掌握的情况,可我能用什么办法?”
  我猛地一转身。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干吗非要……羞辱我一顿?”
  “你是个记者呀,杰克。难道你想说,你会打开你的文档跟我共享不成?”
  “有这种可能。”
  “得了吧。你们记者会做这种事?等哪个好日子吧。沃伦就是个例子。他甚至已经不再是个记者了,可他的言行照样活像个记者。这种习惯已经融进了你们的血脉里。”
  “哼,说到血脉,你听着,我做的事不单单是为了一篇报道,懂吗?如果你有半分礼貌,客客气气问我,真说不准我会怎么做。”
  “好吧,”她轻声说,“我承认我说不准。你说得对。”
  我们面对对方,踱了几步,她说:
  “我们现在怎么办?是这样,你识破了我,所以你可以选择。我需要知道你掌握的情况。你是打算告诉我呢还是打算赌气回家?如果你想独占情报,我们俩就都输了,你哥哥也输了。”
  我知道,她又巧妙地把我堵在了墙角里。照理说,我应当自顾自走开。可我做不到。别的不说,我挺喜欢她。我一声不吭地走到车旁,上了车,透过车窗盯着她。她点了点头,绕到驾驶席一侧。上车以后,她转向我,伸出手。
  “雷切尔・沃林。”
  我握住她的手。
  “杰克・麦克沃伊。”
  “我知道。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一样。”
  20
  为了显示对我的信任,雷切尔・沃林先说她那面的情况。她没忘记先让我作出保证:在她的上司同意和我合作――如果他们同意的话――之前,我们的谈话是非正式的。我不介意作出保证,因为我知道大牌在我手里。我掌握的材料足以写出一篇报道,而调查局很可能不希望我现在就把这篇文章抛出来。我想,这样一来,我就有了控制FBI的手段。不知沃林特工有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我们在高速公路上缓缓驶向匡蒂科。她把调查局过去二十八小时的活动告诉了我。星期四下午三点钟,执法研究所的内森・福特给她打电话,将我造访研究所的事告诉了她,还说了到那时为止我所进行的调查活动,以及我提出的查阅自杀警察档案的要求。沃林同意他不让我接触材料的决定,然后向她的直接上司鲍勃・巴克斯作了汇报。巴克斯批准她放下手头绘制罪犯心理分析形象的工作,优先处理我对福特谈到的调查。当时,丹佛或芝加哥警察局还没有向调查局提交报告。沃林登录行为科学部的电脑,这台电脑可以直接查询研究所的数据库。
  “从本质上说,我做的查询与迈克尔・沃伦为你干的活儿是一回事。”她说,“事实上,我在匡蒂科与研究所联网时,亲眼看着他进入数据库,开始查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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