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端

第19章


这老头儿也是,卖什么关子,害的这满屋的女人,来回的“配合”!
  福晋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您是说,她有孕在身吗?”
  那老头儿站起,躬身道:“回福晋话儿,确已有月余了,脉搏强劲有力,待老臣开副方子,好生调理即可!”
  纳喇氏已是喜笑颜开:“我就说是怀了吧!去,找人通知爷,就说云格格有喜了!你们也都出去吧,让云儿好生歇歇!”
  叽叽喳喳一阵儿过后,终于是一室清静了!
  我轻呼了一口气,以前还想过忽的某天,我会再回到现代,如今,我该从长计议了,我不是一个人了。此时此刻,我愿意相信,我来到这里,我就是乌云珠,我既然以这样的方式生存着,我就应该勇敢的接受,该接受的一切,包括这个老天赐予我的小孩儿!不知道他(她)将来会是谁,现在,我都不愿人为的去阻止这一切。
  27. 温情
  人活着,果然是要有些精神寄托的。自从得知怀了孩子,我觉得生活有了盼头儿了,日子也好过多了。只是怀孕初期,害喜害的厉害,吃不得什么东西,觉睡的倒是极好。
  康熙四十四年的二月,皇上第五次南巡阅河。并明令严性太监与各宫女子认亲戚、叔伯和姐妹,违者置于重典。大约是怕宫中胡生是非,引以前朝后宫弥乱为鉴。此时,我很庆幸自己不是来到清朝的某个宫女,虽然这里的爹娘不是自己的,至少有比没有强吧。
  正月里,我就回了趟娘家,大家对我极好,尤其是得知我怀了孩子,全家更是喜出望外。连一直不看好的大哥,此时也在旁嘘寒问暖,要我保重身体。慧姨娘虽不见得高兴,却也只能羡慕的对着娜日珠说:“娜日要快些长大,将来像你云姐姐般找个好人家!”我还看到了上次因守孝未曾与我相见的芸姨娘还有她的孩子。芸姨娘到底是南方人,透着股温婉,送给我一身她亲手绣的娃娃装,好可爱的,让我顿时很想看着小宝宝穿上!
  出阁前,我只在家里呆了几个月,不觉得是自己家,想来又没什么感阴。这次省亲,我的的确确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他们因我而骄傲,也希望我能为家族带来荣耀,没有太陌生,不觉中,我倒倍感熟悉与亲切。恍惚间,我便觉着我真的是乌云珠,这里也真的是我出阁前生活了十几年的家。
  所以,我太应该庆幸,我没有以另外一个身份出现在这里。
  日子自然要一日日的过,我充分学会了自得其乐。有的是时间,看书,写字,享受美食。想来我堂堂一个英语系的高材生,到这大清朝倒成了“职业文盲”!现在好了,练字不仅能让我摘掉“文盲”的帽子,还能打发时间,最重要是不用乱想,如此一石三鸟之计,真是再好不过了!
  日出日落,转眼间,又一轮明月当空了。
  我守在窗前,数着皓月周围的星辰。
  “格格,天凉,您还是早些歇着吧!”苏格儿近日,变得越发的爱管教我了。
  我嗔笑道:“你也学得像那屋的福晋了!”说着,我朝前院儿望去,复又说道:“太医都说了我这几日便可以随意走动了,你还要卧日日闷在这屋里?”
  她小嘴儿一撇:“主子!春寒料峭的,就算白天阳光充足,风吹在身上也还是有阵阵凉意的,何况是在这夜里!我瞅见四爷书房的灯都灭了有一会子了。”
  四爷?好久没见他了吧。遂摇了摇头,倒是见了不如不见啊。
  想着,我又呆呆的朝书房那边望了望,确是没有亮灯。我转过身,低声道:“也好!睡吧!”说着就向床边走去!
  坐在床上,苏格儿帮我拉开被子,望着屋内烛光闪闪,的确入夜已深。可我却一丝睡意也无。
  “苏格儿,帮我拿本书吧!”我懒懒的说。
  “此时此刻,您要看书?太晚了,四爷要知道会生气的!”苏格儿是一脸的不高兴。
  准是我把她惯坏了,我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四爷怎么会知道,不知道,还会生气吗?”
  “知道了,而且很生气。”苏格儿还没答,四阿哥的声音却从门外传来,吓得我一哆嗦。抬头一看,他穿着家常衣袍走进屋来,手中还拿着本书,正似笑非笑的望着我。
  我真想蒙头就睡。
  苏格儿帮我快速的理了理中衣,然后分别冲着我和四爷无声的福了福,笑着掩门出去了。我偷眼看着四阿哥,他背着手也望着我。我只得讪讪的下了床,自己走过去,福了福身子:“四爷今晚怎么得空?”
  “过来静静。”他说道。
  “啊?”我有点茫然,又随即明白,对他,大概这整个府上,也就是我,这一个女人能少说一句就少说一句了。
  “噢。”想到这,不由得暗自吐了吐舌头,出了口气。
  他瞥了我一眼,微微扯了扯嘴角,好像有点不满我这个态度。
  “那乌云珠给爷倒杯茶?”我试探的问了一句。
  “不用,还到你床上去。”他平平说道,接着靠桌子坐下,看着书,不再理我,我也只能慢慢的又坐回床上去。
  周围一丝声音也无,空气里弥漫着四爷身上淡淡的香味,月光柔柔的、斜斜的从窗户洒进来,我竟有些困了。
  “当——当——当”,一阵儿敲门声,让我顿时精神了不少。“爷,福晋交待给您炖的燕窝粥好了!”是福全儿的声音。
  接着门儿就被推开了,来送的是苏格儿。
  四爷挽了挽衣袖,苏格儿已为他盛出了一小碗,并递到了他的手上。那香味儿真好闻!
  “咕噜噜”,四爷还没喝,我肚子先叫了。
  他抬眼望向我,我捂紧了肚子,又吐了吐舌头,顿顿的说:“我——饿——了!”
  四阿哥撇了撇嘴,像是想笑却终没有笑,只淡淡说道:“罢了,想来我也不怎么想喝,赏你了!”说着,欲将碗递给苏格儿。
  这样一来,我倒慌了:“爷,那怎么使得?是福晋吩咐给您的……”
  此话一出,四阿哥却站了起来,朝床边走来。我忙住口,这是怎么了?他把碗给我,看了我一眼,说:“喝吧,大的饿了,就是小的饿了!”
  我捂紧肚子的手松了松,是啊,他是心疼他的孩子了。我徐徐的从他手里接过碗,一边吹一边喝着,他就坐在我床边这么看着。
  很快,我便将那整盅的燕窝都喝了去。
  四阿哥语气诚恳的说:“好喝吗?”
  习惯了他略带压迫感的语调,这句话让我一时不知怎么反应。却听四阿哥说道,“要不要再给你做点儿吃的?”
  这种眼神,我在十四脸上也见过,眼睛里只有我,又满是探求般小心翼翼的。是因为我怀了他的孩子吗?冷冷的四爷便也有这样温存的一面了?
  正想着,四爷的目光已经收回,抿了抿嘴角,那丝笑容似好像不见了。我忙回过神,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用了,我饱了,谢爷赏赐,天也不早了,您该去歇息了!”说完,复又对苏格儿说:“我想漱漱口,也睡了!”
  说便如是说,四爷却没有要走的意思,我正漱口时,他却开口道:“今晚我宿在这儿!”
  我差点没把漱口水给咽了,睁大了眼睛,他也看着我,眼里满是理所当然,我低低的说:“可是我,我这身子,不能伺候爷呀?”
  他却哈哈一笑:“哈哈哈,想什么呢,这时候了,一早儿我还要上朝,哪有那么多精力!”
  我的脸却已是通红,悄悄往里挪了挪身子,他便无言的脱了鞋,上了床。接着,苏格儿把床帘放了下来,又熄了屋内的烛火,掩了门出去了。
  四爷朝里躺了躺,把我揽过去,拉过被子,“离我这么远,不怕着凉?”
  我没有动,任他揽着,心里却转过千般念头,四阿哥也是沉默不语。
  我们两个人就这样静静躺着,各自想自己的心事。感觉怀抱暖暖的,我有些感慨,今日才觉你是我的丈夫!四爷啊,你若早就如此待我该多好?这些日子,每晚我都在想四阿哥,想自己,想十四阿哥,每每都熬到很晚才睡得着。你知道吗?你此时又如此待我,你让我情何以堪啊?
  不知过了多久,听见四爷鼻息渐稳,许是睡着了。
  我帮他掖了掖被角,自言自语的道:“此时此刻,你把我当成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怀了你孩子的女人?”
  “乌云珠!”一个低低的男声。
  吓了我一跳,原来他没睡着,我慌忙起身,刚好对上他睁开的眼睛,正皱着眉头:“怎么浑身都是刺一样?”接着,又把我揽过去:“爷说了,爷把你当乌云珠!”
  我呆住了,他却紧紧的拥着我:“你现在身子重了,要注意!天天都想些什么?快点睡吧!”
  此语一出,我突然很想哭。此时此刻,你心里容得下我了吗?可是,你能容下心里有十四的我吗?
  28. 情殇
  每日面对封闭的小院子,自己尴尬的身份,还有那样一群女人,这些都在不断的提醒我,我是谁,我要怎么做。所以,苏格儿三番五次的说,十四的跟班儿薛才,曾找过她,都被我有意避过了。实在没有再见的必要,又何必徒增烦恼。
  三月的一天,宫里的德妃突然宣我,于是我便急急进了宫。
  德妃还是老样子,眼神里透着温柔与慈爱,她问了我府里的事还有四爷的起居,说是四爷辅佐太子处理朝中大事,总是顶忙的了,连问安也不曾久坐。要我来,一则叙叙旧,二则也了解一下四爷的近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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