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端

  想起来，我的心口儿就憋闷，正自顾自的捶着心口儿，纳喇氏却来了。
  她坐下的时候，我便为她斟茶。侧头看了看我的她，忽道：“你会下棋吗？”
  脑海中立即出现一个场景，《还珠格格》里紫薇便老是陪乾隆下棋，一时间，乾隆还乌龙的差点纳了紫薇做妃子。
  看见纳喇氏还在等我的答复，我忙答道：“略懂。”接着，又试探性的问：“四爷，喜欢下棋吗？”
  纳喇氏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对着她的大丫头道：“拿上来！”
  然后，棋盘便摆上了。我瞪了眼，看着这一幕，就像变戏法儿一样。
  接着，开始“搏奕”。不过说搏，倒是高看了我们了。我只是会下现代的围棋，这古代的，不知道规矩是不是还一样？姑且这么下着，而纳喇氏也根本没用心，只是一个劲儿的跟我讲四爷的喜好。我呢，一边想着怎么走，一边记着纳喇氏的“教诲”。
  她始终是一个表阴，眼睛抬也不抬，只顾机械的走着手中的白子儿，嘴里还不停的叨叨着：“我看你的字，倒是差强人意。爷的字可是非常之好。”
  我突然想到，那个给她答复的“意”字，看来还是不入她的眼呀。又接着想到，我的目标只是摆脱文盲就好了，现在又来了个目标——把字写好，还是非常之好！无奈中，急急落了一个黑子儿。
  她继续说着：“爷喜好杯中物，尤其喜欢宁夏的一种羊羔酒……”
  我沾酒必醉，不是还要我喝酒吧？我抬眼望了望纳喇氏，她却还不看我，自顾自的说着。
  “爷还喜欢佛学，喜好参禅。”
  “爷对人的诚信，有过高的追求，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
  “爷为人骄傲，自视甚高，受不得丁点儿委屈。”
  听着听着，我便开始紧张。看着棋盘上，留给自己的舞台也越来越小，有点儿无奈的攥着手里的斯帕，同时，还在怀疑自己能不能坚持到最后的胜利。不只是眼下的棋，更主要的是四爷，我不清楚我能不能赢，能不能就这么走下去。
  此时，纳喇氏正望着我道：“怎么了？该你走了！”她似看出来，也猜出来了我此刻的想法，遂说道：“其实爷，面冷心热，最喜欢逗乐子！”
  我才勉强的笑了笑，走了一步棋。
  她也笑了：“爷最喜欢江南的景色，呵呵，还喜欢漂亮的衣物，所以，穿着方面要下点儿功夫！不用太过华丽，素素的，比如梅与木兰，爷是最爱看了！”
  我“嗯”了声儿，接着，就望见白茫茫的一片棋子，正包围着我寥寥的几颗黑子儿。
  “手绢儿可要常换，爷偏偏对这种小饰物，也很上心！”她好似忽的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便指着我手中的丝帕说道。我忙把高举着斯帕的手放下来，心想着，倒是没料到四爷还有这样的一面！
  纳喇氏就这样一件件、一桩桩的说着，直到很久，才不再言语。
  望着这手中的棋，我实在是不知该往哪儿走，便用手撑着头，淡淡的道：“姐姐，我这盘，是必死无疑了！”
  纳喇氏一撇嘴，道：“这么快就认输了？”接着，她用手指了指中间，一努嘴，道：“喏，这里！”
  “啊！对呀！”我快速的把棋摆上去，白棋顿时死了一片。
  纳喇氏偏头看着我，想了想，随后笑道：“下棋就好比是战场，要注重速度和力量，这样便可匹马当先的，从中央冲出来！”她接着又看了看天，对我说：“正午了，不早了，不下了！”
  我忙起身，扶起纳喇氏，她随即拍拍我的手背：“云儿，这棋因为你不懂，我所幸送你了，还望你参透其中的道理。”这时候，府里的格格和阿哥跑到我院儿里来了，李氏的奶妈在那儿叫着，似是想叫他们回去。纳喇氏眼睛看着院子，意味深长的对我说：“今儿咱就不分胜负，可是，接下来，你要苦战了！”
  我也斜楞着院子里的小孩儿，冷冷的说：“姐姐说的是！”
  接着纳喇氏，便要出门，我又喊住了她：“姐姐，我这儿，我看姐姐以后，也不要常来了！”我是不想让人看出来我们的“联盟”。
  纳喇氏微笑的看着我，满意之情溢于言表：“是啊，言多必失！”复又看了看我的身后，继而又走进这里屋，小声说着：“这些摆设也都换了吧，爷喜欢瓷器！”
  说着她便走了，我无言的福了福身。
  听见院中，阿哥格格们正给纳喇氏请安。因为她嫡福晋的关系，他们喊她一声“额娘”！我咬了咬嘴唇，“额娘”、“额娘”！不要再喊了，我的孩子在哪儿啊？他死了！想到这儿，遂走向那棋盘。
  望着剩下的这盘棋，我一颗一颗的把它们放回棋盒里，我要怎么才能赢呢？我在想，要像纳喇氏说的冲出来，光有速度和力量，怕还是不够。我不仅要让对方的棋死，我还要让它们都为我所用！手握紧一颗白子，然后越来越紧，对，我要先有我的棋子，然后，才可运筹帷幄。
  “苏格儿！”我急急的唤道。
  “是，格格！”
  我在她耳边低声道：“苏格儿，你这样儿！你去找大少爷，让他去跟八爷打听一个人……”
 
  36、飞燕
  六月初，四爷回府，当夜宿在纳喇氏房里，我也并不奇怪，不过是做给这府里头，上上下下看的。
  深夜，我叫苏格儿唤了福全儿过来。
  他正站在门外，小声说：“格格，您叫我！”
  我看着手里的茶碗儿，头抬也不抬，便道：“爷睡了？”
  “回格格的话，睡下了！”福全儿答道。
  我放下茶碗儿，说：“你进来吧！”
  “喳！”他便进了这屋子。
  “苏格儿，把门儿掩了！”福全儿，往后看了眼苏格儿，复又低着头，哈着腰，似在等我说话。
  我笑了笑：“我今儿个，给你领来一个人！你好好儿的瞧瞧，看看你可认得？”福全儿忙抬头看了我，又低了头，似乎有些意外。我又朝里屋喊了句：“出来吧！”
  此时，福全儿看了来人，眼睛一亮，想向前，却又不敢动，忙朝我跪下：“格格，您叫奴才来，究竟所为何事？”
  我呵呵一笑：“福全儿，说了只是让你瞧一个人，你倒是怕什么！”接着，我不紧不慢的说：“我听说呀，你本来叫苏培盛，康熙十二年九月廿三日生，顺天府大兴县人。家父前几年死了，家中尚有一老母，还有五个年纪尚小的弟妹。父母为了生计，打小儿让你做了阉人。跟了四爷后，被赐名儿‘福全儿’，我说的可对？”
  那福全儿，一面擦汗，一面点头。
  我复又说道：“眼下这丫头，便是你的小妹妹，叫苏慎儿，年方八岁，对吗？”
  福全儿此时在地上连连磕头道：“格格，您查这些，到底是叫小的作甚？”
  我笑了：“呵呵，苏格儿你瞧，我不过是喜欢他的妹妹，想留在身边做个丫头，他倒是不乐意呀？”
  苏格儿也说道：“福全儿，你几世修来的福分，碰见我们格格。格格不但把你娘接到了京城，还让我们娘家少爷给你弟弟安排了差事，如今，要你妹妹做个丫头，你都不肯了？”
  我抬眼看了眼身边的小丫头，又用眼神睇了眼福全儿。那小丫头便到他哥哥身边，小声说：“哥哥，格格还给娘找了郎中，我们就在京城的近郊住下了！”
  福全儿眼珠一转，拉了她妹妹跪下，给我磕头道：“谢格格收下慎儿！”
  我接着道：“慎儿的事儿，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不要跟爷禀报了。另外，这进了府就都是下人，出了这个屋子，你是福全儿，她是慎儿，可不要乱了分寸。”
  福全儿忙点头，连连称是。
  我对着苏格儿说：“你去给慎儿，好好儿的梳洗下，换上咱们府里的衣裳！”
  “是，格格！”
  等她们二人下去了，我才上前，小声对福全儿说：“你是爷身边的老人儿了，我还望你能在爷那儿多多美言。这往后呀，慎儿跟着我，自亏不了她！我不让她干活儿，就没事儿给你我传个信儿。再么，陪我说说话儿！你可明白了？”
  福全儿小声道：“格格，小的明白了！”
  我将早就准备好的银两交给他：“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这银子就当我喜欢那丫头，赏你的！”
  “这……这……这叫我怎么着……”，他似不敢收下。
  我拍拍他的肩：“怎么着？拿着呀！”他还是没有拿，我便道：“拿着吧，里边儿有你娘现在的住址！只要你帮我，自会有你的好儿！”
  他这才拿着：“谢格格赏识，那奴才就先告辞了，怕爷那边儿再有吩咐！”
  我点点头，表示应允。
  他走后，我轻呼了一口气，亏是电视剧看的多了，心里其实紧张的不行。不过，有他的家人在手，我料到他也会帮我。
  记得纳喇氏说过，四爷最喜欢江南的风光，怕是更喜欢江南的美女吧。于是，我早就按照现代电视剧里，汉唐的女子装束，画了图纸，并让苏格儿找人做了出来，今天就要派上用场了。
  镜子前面的我，淡粉色内衣裹身，外披一身浅菊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腰间用一条红色织锦束住，宽大的裙幅逶迤拖地，裙摆上绣着点点红梅。墨玉般的青丝，分成上下两股，上边的绾个髻，仅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下边的散散披在双肩上，尽现柔美。粉黛浅施，美眸顾盼，红唇浅笑，可谓花容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