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端

我有资格去争吗？我又争的过吗？况且，我也有我心上的人，如果我还固守着心里的情感，在这里，过一辈子，不行吗？
  正想着，十三阿哥跳了出来：“喂！想嘛呢？”
  “要死啊！”我还真真儿的被吓了一跳。
  他一皱眉：“唉，我可是好心来看你哦！哪有人，整天把‘死啊死的’挂嘴边儿的？！再说了，你好大的胆子！敢对皇子出言不逊！”
  “要你管！”我叹了口气，别过脸，不再看他。
  他却蹲在了我面前，看着我的脸，道：“我为什么不管！”
  看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扑哧”一下就笑了：“讨厌！准是你那四哥告诉你的。他偏偏什么都跟你说，连这些也说！”
  他抓了桌上的青豆，扔进嘴里，笑着说：“咱满人可没那么多规矩！再者说，乌云珠，有些事儿你得想开了，人家年氏有个哥哥，这你也有个哥哥，可人家哥哥跟着谁，你哥哥又跟着谁？！”
  我刚明白一点儿，他又道：“你那孩子的事儿，四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过了，更何况……得得得，别哭啊，乌云珠！我不说了，这一说孩子你就这样，四哥说的真是一点儿不假！”
  是啊，孩子的事儿都可以糊弄过去，何况只是抛下我呢？他四爷，有什么做不出来？可是，我也付出了，为了孩子，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可是最后我又得到了什么？我没有想过去害人，却终究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为什么！
  十三抚着我的肩，柔声道：“再怎么，孩子也没了！不要难为了自己。事儿也不急着这一会儿，不是？我早说过，四哥早晚会喜欢你的！……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啊！”
  我低头，看也不看他，他终叹了口气，离开了。
  此时，苏格儿走过来，低声道：“格格，为了那年氏哭，不值当！大少爷上回不是还帮咱们，查了福全儿吗？八阿哥不也出了力吗？还有，苏慎儿还在我们手里，难道竟一点儿法子都没了？！”
  我立马停止了哭泣，朝着苏格儿点点头。对，我手里还有人，还会有别的法子。一定会有别的法子……
  38、停滞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原先我初入府时那般田地。四爷整日匆忙于书房，不见来我的屋子，除了偶尔呆在年氏房里，也不见召幸别的妻室。不知年氏使了什么招数，还是四爷真的对她动心？我苦于没有想到好的计策，除了日日到纳喇氏房里请安，所幸自己呆着，每日都看书、练字了。
  这日，我到纳喇氏房里请安。
  她急急的问我：“怎么回事儿？”
  我只是摇摇头。
  她叹了口气，凝望着我道：“得赶紧想法子呀！”
  我又点点头。
  此时，李氏过来问安了。纳喇氏和我忙坐回原来的位子。李氏问安后，却也不走，但也并无言语。纳喇氏给我递了个眼神，我便起身告辞了。可也是刚出了屋子没几步，李氏也掀帘而出。
  我忙疾步快走，不想身后，却传来了她甜甜的嗓音：“妹妹，我到你那儿坐会儿可好啊？”
  我站定，转身，巧笑：“那敢阴好！”
  她于是也紧走了几步，来到我的身边：“那咱们姐妹就别都站在这儿了，赶紧走吧！”
  我努力的，低头做低眉顺眼道：“那就听姐姐的！”
  我有意转过去走在她的后面，转身的同时，对上了她的眼睛，似笑非笑的，这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她就那样摇晃着脑袋往我院儿里走去，好似那是她的地方。
  进屋坐下，她瞅着这满屋的瓷器摆设，点点头，说道：“妹妹，确是下了功夫儿的，都是爷喜欢的物件儿！”
  我笑着给她斟了杯茶，道：“姐姐今儿个来，就是来笑话儿妹妹的！”
  她忙呵呵的一笑：“妹妹说笑了，我是有正事儿要说！”
  说着，都各自看了眼自己的丫头，她们便识相的下去了。
  她也这才靠近我，小声儿道：“爷，日日都宿在妙月房里，你就受得住？”
  妙月？是说年氏吧。原来她叫年妙月。我怎么记得《雍正王朝》里有个“年秋月”的，真是可爱的编剧。正想着，李氏的声音又响起。
  “她年妙月算什么东西？！我生阿哥爷的时候儿，她也就是咱府里头的粗使丫头，给我洗脚她都不配！她凭什么她！”
  看着她提及年氏时，眼里的那抹恨意，我心想，这独宠倒是有什么好儿？
  她又说：“她不就仗着她哥子，授职翰林院检讨，她有什么她？！”
  我知道年羹尧曾建功沙场，倒不知他也是个颇有才识之人。不是那佼佼者，又怎么能跻身进翰林院？那他那战功想必也是日后之事了吧。
  李氏还在絮絮的说着：“她来自江南，最是那股子狐媚性子，不就是个‘小南蛮子’嘛！”
  南蛮子？我忽然笑了，想必那日，苏格儿听来的“南蛮子”，便是出自李氏之口，她也这般说过我，如今又来我面前说别人。本来是想说和我的，又偏偏自己漏了马脚！
  她看我笑了，便也笑了：“妹妹也不服气是吧？告诉妹妹吧，那日十四福晋完颜氏便是先找的年氏，说要一起陷害你。我当时就是昏了头，光想着你怀了孩子，爷对你温阴日增，没想别的。可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你何时惹了十四福晋了？”
  我身子一僵，不知说什么好。她忙赔笑道：“瞧我哪壶不开提哪壶，总是那年氏同完颜氏素来有交阴吧。然妹妹可知道？这月初三日寅时，完颜氏给十四爷添了位小阿哥！十四爷可高兴坏了！如今，十四福晋怕是很受宠，德妃娘娘也喜的很。再者说吧，年氏在咱们府上，也是一派荣光。我反正不打紧，就是替妹妹抱不平，这昔日害你之人，倒是痛快！可妹妹，偏偏没了阿哥，又失了宠！”
  后面一句，尤其刺耳，声音还不阴不阳的。我也是攒紧了手里的帕子，凭什么我独自一人承受丧子之痛，你们倒快活！
  我不能再如此下去，还有一个人，我要对付，那就是完颜氏！你可以得到他的人、他的爱、还有他的孩子，你却仍要害我，我不服！
  “哼！”我拍了下桌子！李氏拿着茶碗儿的手一哆嗦，准是我把她吓了一跳！
  她瞅着我，硬扯了扯笑：“那什么，妹妹。宏时怕也醒了，我过去瞅瞅！”
  我冷冷的道：“姐姐慢走，妹妹不送了！”
  “呵呵，不送不送!”她干笑着。
  李氏走了后，我叫苏格儿唤了慎儿过来。
  “慎儿，贝勒府住的还惯吗？”我笑问着她。
  她稚嫩的脸上，绽开了一朵花儿，笑着说：“回格格的话儿，住得惯！”
  我看着她，款款道：“嗯，是个伶俐丫头！你去帮我给你哥哥传个话儿，就说我找他，让他抽空儿过来一趟！”
  她点点头，福了福身子，就跑开了。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对着苏格儿说：“让这丫头跟你住一起，要好生调教。此人应好好儿的用，莫不要因她再生了什么事端！”
  苏格儿点点头。
  是夜。福全儿过来回话儿。
  “四爷可睡下了？”
  福全儿道：“已多个时辰了，在年氏房里！”
  又是她！用手按住胸口儿，稍微整理了下思绪，厉声问道：“我跟你打听一个人？完颜?哈季兰！”
  “十四福晋？！”福全儿脱口而出。
  我点了点头。
  他才走近了些，小声道：“完颜氏，是现任工部及礼部侍郎的罗察之女……”
  “我是想说，她平日素来和谁要好？”我匆匆打断了他。
  他想了想说：“小的平日都跟着四爷，这跟谁好，奴才可不敢说。说了，也不知对还是不对。这十四爷跟谁近，十四福晋怕也跟谁走的近！”
  我冷哼了一声：“哦？那你就平日里给我多留点儿意吧！”
  “喳！”
  “打赏儿！”
  福全儿刚要下去，我又喝住了他：“慢着！十四爷家的小阿哥，满月酒在什么时候啊？”
  他哈着腰，答道：“说是还没定下！”
  我想了下，慢慢说道：“定了记得回个话儿！慎儿在我这儿，跟着苏格儿学点儿事儿做，你就放心吧！”
  他却又打了个千儿，道：“跟着格格，奴才哪有不放心的道理！奴才这就回去了！”
  我摆了个手，算是应允。
  望着窗外的月色，四爷有佳人在侧；十四爷呢，有妻、有子。
  为什么转来转去，我还是这么孤零零的一个人，望着这皓月当空？
  我已不是原来的我，又怎么会如此甘心？
  下一步，该怎么走，我是要好好儿的想想了……
  39、满月
  九月初的一天，十四爷府上骚办小阿哥的满月酒。
  我起了个大早儿，给纳喇氏问了安，便坐着马车去十四阿哥府上了。我要赶在宾客到来前，会会那完颜氏，然后也便为我下一步，做好部署。
  “乌云珠给完颜福晋请安！”我福身道。可是，没等她叫起，我便站直了身子，还直望着她。
  许是我落胎的事，她也有些心虚。我见她眼神有些闪烁，却仍故作振作的说：“你倒来的早啊！”
  我笑了笑：“拜福晋所赐，我现在可是轻松的很！”
  她脸上有些紧张，道：“你倒是说什么呀？”
  “我说，那件事我告诉了十四阿哥呀！”我是在吓她。
  看着她花容失色，嘴唇有些抖：“你……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