靶子上的男人与女侦探

第8章


  “他们拿走了?”萨克西丝感到奇怪。“突击队员”小组是奉命调查这件命案的唯一小组,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没收潜在的物证。她问那些带走东西的特工的名字。
  海伦耸耸肩,又点燃了一支香烟。“在我眼里他们都一个样。莫里斯,诺里斯。其中有一个人好象是这样的名字。”
  “好。能让我看看卧室吗?”
  “夫妻合用的卧室?当然可以。”她指了指通向另一个大厅的门。萨克西丝以为海伦会陪她去,但是普里查德太太坐着不动。萨克西丝走过大厅外的一个房门关着的房间,她猜想一定是女儿的房间。大厅的另一端就是大卧室。这间卧室很宽大,漆成粉红色和白色。一张富丽堂皇的床上铺着粉红色海棠花的床单。床的上方有一顶带褶边的篷盖。梳妆台上摆满了昂贵的香水和花露水瓶。卧室里有两座壁橱。萨克西丝打开了其中的一座,里面放满了女人的衣物。另外一座壁橱也是这样。好象这间卧室里没有住过男人。
  萨克西丝移步走向起居室,一扇原先是关着的房门现在打开了。门口站着一个少女。她的脸由于睡得太多而显得有点浮肿,褐色长发乱篷篷地披在脸上。她的相貌很美,圆脸庞,苍白而忧郁,两边的面颊上有几点雀斑。她穿了一件男式圆领衫,衣服长到盖住了臀部。
  “你想必是贝思吧,”萨克西丝愉快地说,“我是联邦调查局的克莉斯汀·萨克西丝。”
  “哦。”
  “关于你父亲的事我感到难过。我跟他工作联系不多,但是认识他。”
  “呃,呃。我母亲在家?”
  “是的,她在起居室。”
  “啊,睡美人起来了。”她的母亲说。
  “我疲倦。”贝思说。
  “你当然疲倦了。通宵看电视不可能不疲倦。”
  “母亲,我——今天我们还要呆在这里吗?”
  海伦·普里查德朝萨克西丝看了看。“问她,亲爱的。她有权。”
  “说实在的,我不知道联邦调查局派人监视你的行动,”萨克西丝说,“我来这里就是来看你,问你一些问题,没有别的意图。”
  “布希小姐在哪儿?”贝恩问。
  “在厨房。”她母亲回答。
  贝恩离开了起居室。
  萨克西丝坐下说:“我了解这会使你们二人感到多么痛苦,普里查德太太,我不赞成侵犯私人生活。但是,我必须这样做。不管你和乔治·晋里查德的婚姻情况怎样,他毕竟是联邦调查局的特工,被人谋害了。”
  “哦,现在道出了真情。”
  “那并不代表真情,普里查德太太。我只是使用了这样一个词而已。”
  海伦·普里查德露出了笑容,这是她第一次表示了一点热情。“别担心,”她说,“我知道他是被谋杀的,你也一样。那幢丑恶大厦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这样想的,包括局长本人。一接触到那些麻烦因素,这个问题就显出来了。”
  萨克西丝知道她说的是对的,但是不能说出来。她站起来看了看窗外。弥漫在玻璃窗上的热气和潮湿使玻璃看上去象一张肮脏潮湿的灰纸。就为了这个她不喜欢华盛顿的夏天。缅因州的夏天就大不相同。油然而生的乡思情绪使她感到一阵刺痛,她转身离开窗前,说:“谢谢你的接待,普里查德太太。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想到有助于调查的事,或者是你只是——嗯,只是想聊聊,请随时打电话给我。”
  “好的,谢谢。乔治是对的。”
  “关于什么?”
  “关于你。你是一个天生丽质。”
  萨克西丝感到尴尬,她的手漫不经心地抚摸着卡其布的裙子说:“谢谢你的夸奖。我相信我们还会见面的。”
  帕特·布希特工和贝恩站在厨房旁门口的过道里。“帕特,我可以同你谈一下吗?”萨克西丝问。
  “当然可以。”  
  她们两人离开公寓走向电梯。“怎么回事?”萨克西丝问,“她们是不是被软禁了?”
  布希耸耸肩。“我只晓得她们不能离开这个地方,也不能同联邦调查局以外的人谈话。”
  “谁的命令?”
  “戈姆利的。”
  “要多久?”
  “我不知道。”
  “还有谁来过?”
  “进进出出十来个,结伙来的。”
  “你认识其中的人吗?”
  “当然。”她举了几个人的名字。
  “你对她有什么看法?”萨克西丝问。
  “你是指普里查德太太?挺难对付。”
  “这是肯定的。他们夫妇之间没有什么爱情。”
  “那是非常善意的谨慎的说法,克莉斯汀。我喜欢那孩子。”
  “我没有同她谈过。”
  “很恬静又聪明,也讨人喜欢。她们对乔治·普里查德的看法有分歧,很有趣。你有没有注意到,在这个家里一点也看不到他的痕迹?”
  “当然注意到了。”
  “贝恩的房间却不同。她收集了他获得的全部奖状,到处都是他的照片和他写的信。可怜的孩子,我不认为这件事情在她心里已经平静下来。她处在受到打击的情况下。我为她感到不安,因为她的母亲不能给她安慰。”
  “那也是一种善意的谨慎说法。” 
  
第七章
  克莉斯汀·萨克西丝开车回到胡佛大厦,罗斯·利曾贝坐在韦恩·戈姆利的办公室里,在场的还有特工查尔斯·诺斯特兰德和司法部的一位高级代表罗伯特·道格拉斯。
  道格拉斯来之前刚刚同联邦调查局局长谢尔顿开过会。“我们司法部的意见是,”他说。“普里查德案件沸沸扬扬地搞得太过分了。一名联邦调查局特工不幸被杀原本可以简单地处理了事,现在却快要成为全国性的丑闻了。”
  戈姆利诉苦说:“道格拉斯先生,你必须承认,至少从报界和公众的观点来说,围绕着这个‘简单的谋杀案’的情况使他们难以接受这是一件简单事件的说法。如果这事发生在别的办公室里或家里,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可是这个简单的谋杀案是在观看射击表演的200名美国旅游者面前发生的。这就增加了报界喜欢追奇逐怪的兴趣。”
  戈姆利朝诺斯特兰德瞥了一眼,诺斯特兰德知道局长助理要他发言。他坐在椅子上搬动了一下身体,对道格拉斯说:“先生,报界是一群专爱惩罚人的家伙。尼克松先生在水门事件中对这个深有体会。对他们保密,封锁情报,他们就会呆在你的大门外把事情闹得远近闻名。”
  “那些我都注意到了。”道格拉斯说。
  戈姆利咳嗽了一下,揉了揉眼睛说。“你必须认识到,道格拉斯先生,我们是遵照谢尔顿局长的命令行事,我了解,他是听命于司法部的。”
  “当然。”道格拉斯说。他身体孱弱,脸庞瘦削,一双耳朵却大得很不相称。戴着一副不锈钢边的眼镜,要不是身上穿的满是皱纹的、廉价的黄褐色套形,这套衣服是洗过之后不熨就穿的,而且穿在身上嫌紧,他看上去倒很象一家中等规模制造公司的董事长。这套衣服是低级经理人员穿的。“一开始的时候就应该审慎地把事情掩盖起来直到查清事实,”他说,“但是观在,普里查德特工被谋杀已是无可怀疑的事。我们的意见是必须立刻采取措施,把这件事情从报纸的头版和广播电视的夜间新闻节目中除掉。”
  戈姆利说:“如果我命令把我们目前所掌握的情况都透露给报界,我们将会怎么样。”他对罗斯·利曾贝说,“会影响或妨碍调查吗?”
  “我对这个问题还没多考虑,戈姆利先生。如果姑妄言之,我认为会的,但是也不会很严重。”
  “那样做并不好,”道格拉斯说,“司法部所希望的,我相信谢尔顿局长也同意,是把公众的注意力从这个糟糕的问题上移开。任何谋杀案件的调查工作必须是低调的,不能虚张声势。顺便问一下,调查进行得怎么样了?”
  在场所有的人都把眼光集中到罗斯·利曾贝身上,他说:“目前我们是处在收集情报阶段。我们正在拟出一份嫌疑犯名单,从这些人身上着手。”
  “我知道一件事。”道格拉斯说。
  “什么事?”戈姆利问。  
  “这座大楼的安全保卫工作最好要作一番全面的研究。很明显,联邦调查局以外的人到这幢大楼里来杀害了特工普里查德。这是安全保卫环节上出现了疏忽。”
  “的确是这样,”戈姆利说,“这方面的检查已经在进行。”
  “好。”道格拉斯站了起来。“占用了你们的时间,谢谢。”他对利曾贝和诺斯特兰德说。
  他们站起来同他握手。“祝你们好运气,”道格拉斯对利曾贝说,“这是一桩非同寻常的案件。”
  “是的,先生,它是一件不平常的案件。我们正在尽力而为。”
  道格拉斯走了以后,戈姆利要诺思特兰德准备一份声明,宣称普里查德实际上是被谋杀的,全面调查已经展开。“声明中要强调,各种初步迹象发现凶手是联邦调查局以外的人,同时也强调,为了使这种事件不再发生,对安全保卫工作的检查已经开始。”
  诺思特兰德走了。
  “坐下,”戈姆利对利曾贝说,“来一杯咖啡?”
  “不,先生,谢谢你。”
  “我想喝。”他通知了秘书,靠在他的高背烤皮转椅上,慢慢地让椅子忽而向左忽而向右地转动着。他用手撑着下巴说,“好啦,你听见了。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