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具店不见了

第21章


 
  
第九章 坏心的灵媒
  “有人在对面的房子里被枪打死了。”他回答。“子弹是从这幢房子射击出去的。这个理由够充分了吧?”
  警察露出一副无法置信的样子瞪着芬恩。
  “嘿,你在开玩笑吧?”他说。
  “我绝对不是在开玩笑,”芬恩执拗地说,“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可以自己去查证一下。”
  “我的天啊!”警察说着匆匆忙忙跑向玉米市场街。
  “他是个头脑简单的家伙,”凯德根下了断语,“你就算是抢走这幢大楼他也不会晓得的。”
  “里面是空的,你这个傻瓜。”
  芬恩回答,然后消失了。不久他就又回到窗边。
  “里面一个人影也没有,”他说,“但是,里面有一个消防逃生出口通向转角的草坪,门被撬开了。天晓得那把步枪在哪里?反正现在我也没有时间去搜索。”
  “为什么?”凯德根问。
  芬恩爬出窗户,跳到凯德根旁边的水泥地上。
  “因为,你这个大笨蛋,我不想被那个警官拦下来录口供,这样就得到警察局去一趟,这一来至少又得耽搁一个钟头。”
  “可是,现在不该是警方接手的时候了吗?”
  “是的,”芬恩坦白地说,“话是这么说没错。如果我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市民,我就应该让他们接手。可是,我刚好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市民,我认为这件事情是我们的责任。就算我们告诉他们事情的经过,他们也不会相信我们。我们已经做了所有的调查工作,冒了所有的危险,我认为我们绝对有权利用我们自己的方法来了结这件事。事实上,我已经热血沸腾了——我也有浪漫的一面,”他语重心长地说,“我是个一事无成的冒险狂,可惜生不逢时。”
  “胡说八道。”
  “你可以置身事外,不要管这档子事啊!走啊,赶快跑去向警察报案,反正他们早晚要把你抓进铁笼子里去,因为你偷了那些罐头。”
  “你似乎忘了我人不舒服。”
  “好吧,”芬恩故意装做毫不在意,“你爱怎么做随便你,我都无所谓。没有你我也可以查下去。”
  “你太不可理喻了!”
  “老朋友。我都了解,别再说下去了。毕竟你是个诗人,这一切是可以料想得到的。”
  “什么事情可以料想得到?”凯德根愤怒地说。
  “没有,我没有任何意思。好啦。我得在警察回来以前走掉。”
  “如果你坚持要表现得像个小孩,我只好被迫跟着你走?”
  “哦?这样吗?我敢说你跟来只会碍手碍脚。”
  “才不会。”
  “到前为止,你只是一个包袱。”
  “你这样说就太不公平了……小心,那个警察回来了。”
  这幢建筑背后的巷弄弯弯曲曲,尽头是个市场街,而市场街又与玉米市场街交会,就在罗谢特先生的事务所对面不远处。芬恩和凯德根小心翼翼地从这里钻出来,此刻他们并没有看到任何警察。
  “市场。”芬恩简短地说。    棒槌学堂·出品
  他们匆匆走下街道,转入市场的右边入口。
  牛津市场很大,位于朗宽街和玉米市场街交叉的右边三角地带。他们在这里可以轻易避开警察的注意,如果他追来的话;不过芬恩认为他暂时还走不开,他等待别人来接替他看罗谢特的事务所才行。市场内有两条通道。通道两旁排列着菜摊子,卖肉、卖菜、卖水果、卖花,他们走下其中一条通道,在擅长讲价的主妇中间穿梭而过。里面的空气洋溢着食物的原始香味,经过外面阳光的曝晒后,进入像仓库般的建筑里,相比之下是清凉多了。
  “我只是说,”芬恩旧话重提,“这是我们的事情,不是别人的。表面上看起来,这是一个光荣的法律至上年代,个人似乎不必真正为自己而战。但这却让人生被驯服了。事实上,我们还在我们的权利之内行事。我们侦察到一件重案,正在搜查罪犯,警方如果蓄意挡路,那是他们运气不好。”他突然厌倦这些诡辩。“其实,我才不管这是不是在我们的范围之内。这里有家咖啡馆,咱们进去喝杯茶吧。”
  这家咖啡馆小而粗糙。但是还算干净。凯德根囫囵吞着他的茶,然后又开始对事情发生兴趣。芬恩此刻则离座去找电话。打回自己的办公室找郝斯金先生。
  “史波得先生离开了,”郝斯金说,“就在你和凯德根离开后不久。我不晓得他哪儿去了,但是他似乎有些不舒服。我是指社交方面的。莎丽和魏克司博士还在这里。”
  “很好。你应该会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罗谢特先生刚刚在我们的眼前被人枪杀了。但是,他说他没有杀害泰蒂小姐。”
  “我的天啊!”郝斯金先生显然被这个消息吓呆了。“你想,他说的是实话吗?”
  “我想是吧。他本来打算话一说完就要杀了我们,所以他没理由撒谎。有人拿步枪从对面的房子里朝他开了枪,那个人是被他勒——唉呀,我的天啊!”
  “你没事吧?”郝斯金先生问。
  “身体没事,只是脑袋不好。我刚刚想通了一件事,可惜已经太迟了。不过没关系,我稍后再全部告诉你。现在不晓得你能不能帮我寻找一位嫌疑犯的身份——柏林?他是一位医生,而且出奇的瘦。说起来容易,但是找起来可能很棘手。”
  “我尽力而为。但是,这样一来我就必须离开莎丽。她说她早在几个钟头前就应该回店里去了。”
  “她必须留在我的房间里,让魏克司照顾她。只是他在耄耋之年还如此强壮而容易动心。她只好冒这个险了。”
  “你现在就要回来吗?找到那个人以后我如何跟你联络?”
  “六点过一刻时我会在‘令牌与王位’的酒吧,打电话到那里给我……”芬恩压低声音开始指示。
  当他同到桌旁时,凯德根已经用完奶油圆饼,正在吃蛋糕了。
  “老饕诗人外一章,”芬恩点燃一枝香烟,“你想踢我也无所谓……”他故意为难地说,“不要胡闹,这只是一种修辞。我想大概是衰老蒙蔽了我的头脑。”
  “什么事?”凯德根满嘴食物。
  “你实在没有必要一次吃一大口……问题是我们的杀手朋友离开现场以后上哪儿去了?”
  “上哪儿去了?”
  “是去罗谢特的事务所。你难道忘了罗谢特的公文包里有可以要了他的命的数据?除非凶手拿到这包资料,否则杀他也是白杀。我兴奋过头了,居然把东西留在那里。”
  “天啊,”凯德根敬佩地说,“我们本来可以当时就在那里把事情弄清楚的。”
  “是的,不过现在已经太迟了。东西如果没有被凶手拿走,就是在警方的手上。一个附带的问题是:凶手如何带着步枪走来走去?我想枪的体积是不大,大概是一把点二二的,但是他总是必须做点伪装,把它弄得像一个可以藏着枪的高尔夫球袋。”芬恩深深叹了一口气。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我想去把艾丽斯·温克渥斯小姐找出来。”
  坐在邻桌的一位妇人起身向他们走来。
  “你们在说我的名字吗。”她说。
  凯德根跳了起来,连芬恩也顿时失去镇定。这个情节超过逻辑判断的范围;然而,考虑过一切因素后,艾丽斯·温克渥斯小姐并没有理由不能跟他们在同一家咖啡馆喝茶。在他们看起来,事情实在是太古怪了;而在她看来,又何尝不是如此,可是,局外人对这样的巧合是全然无法体会的。
  她低头注视他们,眼中显然露出非难的表情。她的脸很胖,面带黄黄的蜡色,像月亮一般,还有黑色胡子的痕迹,鼻子扁平,眼小如豆,这种脸颊显然是一个习惯颐指气使的女人所特有的。她的双鬓发白,头上戴着一顶缀着红色和紫色珠子的黑帽。她右手的第四根手指上戴着一枚华丽的大钻戒,身上穿着昂贵但不合身的黑外套和裙子。
  “你们在说我?”她重复。
  “坐一下,”芬恩温和地说, “咱们聊一下。”
  “我无意跟你们坐在一起。”温克渥斯小姐回答,“我猜,你们是凯德根先生和芬恩教授。我的员工告诉我,你们一直在到处打听我。至于你,凯德根先生,你偷了我店里一些杂货。现在既然让我逮到你了,我就要立刻叫警察。告诉他们你在这儿。”
  芬恩站起来。    棒槌学堂·出品
  “坐下!”他重复道,这次他的语气已经不再温和。
  “你竟敢威胁——”
  “你应该知道,昨天晚上有位老妇人被谋杀了,我们需要你提供一些数据。”
  “胡说八道,我否认——”
  “她是在你的房子里面,在你的协助下被杀害的。”芬恩冷酷地说。“你因为她的死亡而得到某些好处。”
  “你无法证明任何事情——”
  “正好相反,我能证明的事情很多,罗谢特都说了。他也——或许你已经知道了——死了。你现在的处境真的很不利,你放好把你知道的一切告诉我们。”
  “我要见我的律师。你们胆敢这样侮辱我,我要告你们毁谤,我要送你们去坐牢——”
  “咱们别再睁眼说瞎话了。”芬恩直截了当地说。“要叫警察就请便。你也会立刻以共犯的罪名被逮捕,这是说如果你运气好不是以谋杀罪被逮捕的话。”
  犹豫和恐惧从这个女人贪婪的眼底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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