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具店不见了

第22章


  “然而,”芬恩继续,“你如果把你所知道的一切告诉我们。或许还有希望置身事外。我只说‘有可能’,我也不敢保证。现在,请你做选择吧!”
  突然间,温克渥斯小姐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她掏出一条散发着熏衣草香味的蕾丝手帕,擦拭手心渗出的汗水。
  “我没有杀她。我们从来都无意加害她。”她突然转头环顾四周。“我们不能在这里说话 "
  “我着不出来有何不可。”芬恩说。
  的确,咖啡馆里面几乎空了,只有一位女服务生倚在门边的柱子上,表情茫然,手中拿着餐巾;老板则笨拙地擦拭着亮晶错的茶壶。
  “现在,”芬恩简略地说。“回答我的问题吧!”
  他们期望从温克渥斯小姐的口中问出个完整的故事,但费了好大的工夫,最后才清晰地问出一个梗概。她确认了罗谢特先生的恐吓计划,补充了一些微不足道的细节;但是问到她是否知道另外两个男人的身份时,她则摇头。
  “他们都蒙面,”她说,“我也是。我们用了那个老女人给我们的名字。”
  “你当初是如何认识史耐斯小姐的?”
  “我是一个灵媒,一个心灵的灵媒,我有特异功能。那个老女人想要跟死后的世界接触,她很怕死。”她的眼底和嘴角浮现一丝狡猾的神情。“当然了,不是每次想要就可以联系得上,所以,有时候我做了一些安排,以免令她失望。我们得到的当然都是非常令人欣慰的信息,那些只有她喜欢的东西。”
  “所以,那个可怜而被误导的老太婆留了一大笔钱来酬谢你那些骗人的心灵术。说下去,你拥有伊佛利路和班伯力路上那两家商店,对不对?”
  “是的。”
  “是你负责对调东西的吗?”
  “是的,我开车把班伯力路的玩具载到伊佛利路,这并不太困难。我们把杂货店的商品搬到商店后面,再把玩具放到店里架子上。两家店的遮篷都放下来了,所以从外面看起来根本没有差别。”
  “你晓得。”芬恩对着凯德根说,“想到这些犯罪狂在深夜对调玩具和杂货,还颇富喜剧性的。我同意罗谢特的看法。没有人可以想得出更幼稚的计谋。”
  “它奏效了,不是吗,”她恶毒地说,“当你的朋友说起他的宝贝玩具店时,警方并不相信他呀。”
  “可惜并不持久。一家固定不动的玩具店当然不会令人起疑,可是一家会消失的……妙啊!这个东西可就会自动邀请人来调查了。对了,你怎么晓得凯德根和警方的事?”
  “是罗谢特先生发现的,他打电话告诉我。”
  “原来如此。事后谁负责把玩具再搬回去?”
  “处理尸体的那个人。”
  “他是——”
  “我不知道,”这个女人诧异地说,“他们抽签决定的。”
  “什么!”
  “我告诉过你们,他们抽签决定的。这是一项危险的工作,没人自愿去做,他们只好抽签。”
  “这下子从喜剧变成闹剧了,”芬恩嘲讽道,“不过,这整件事本来就没有半点理性可言。谁抽到了致命签?”
  “他们不能说出来,所以我不知道。反正抽到的人必然把玩具一并送回去。我把车子和两家店的钥匙留下来,事后他们把车子停在一个事先说好的地点——早上我找到了;钥匙则会用邮件挂号寄回来的。说定了以后,我就离开了。我不晓得留下来的人是谁。”
  “那是什么时候?”
  “我猜我走的时候大概是十二点半。”
  “哦,”芬恩说着转向凯德根,“你则在半夜一点过后不久闯了进来。你大概把处理尸体的那个家伙吓了一大跳。”
  “是他吓我一大跳。”凯德根嘟哝地抱怨。
  他们暂时停止交谈,因为女服务生正好过来把茶点收走,留给他们一张账单。她离开以后,他们才又继续:
  “参与这件事的有哪些人?”芬恩问。
  “我、罗谢特先生和那两个叫做摩尔得与柏林的男人。”
  “他们长什么样子?”    棒槌学堂·出品
  “其中一位——怎么说,很矮小;另外一位则是瘦骨嶙峋,就是那个我们称呼为柏林的,是个医生。”
  “好吧。”芬恩把烟灰弹进靠近他的碟子里。“现在告诉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温克渥斯小姐郁闷不乐。
  “我才不要再说了,你们不能强迫我。”
  “不能了既然如此,咱们就一起去警察局,他们一定有办法逼你说的。”
  “我有权利——”
  “在正常的社会里,任何罪犯都没有权利可言。”凯德根从来没看过芬恩如此强悍;这是他的性格中崭新而陌生的一面,或者这只是他故意装出来的姿态?“你想,在你们想出那个肮脏的计谋来杀害一位重听无助的老妇人以后,还有谁会理会你的权利?你最好想清楚一点,不要做无谓的尝试。”
  温克渥斯小姐拿起手帕,在她扁平的鼻子上擤了一把鼻涕。
  “我们本来并不打算谋杀她的。”她说。
  “你们之中还有一个人有此打算。”
  “我告诉你了,那个人不是我!”妇人提高音量,引来咖啡馆主人的侧目。
  “我自己会判断,”芬恩说,“如果你不想让全世界知道,就小声一点。”
  “我……我……你不会让我卷进这个麻烦的漩涡吧?我根本无意伤人,我们本来根本不想伤害她。”她的声音可怜兮兮的,好像中毒了一般。“我……我想我们布置好店里的时候大约十点过一刻,然后我们就全部上楼了。罗谢特先生、摩尔得跟我进入后面的房间,代号叫做柏林的男子则留下来见那位老妇人。他的脸上裹着绷带,以免日后被人认出。罗谢特先生是整件事情的负责人。他发号施令,告诉我们该做些什么。怎么做;我们则付钱酬谢他给我们的帮助。”
  在问忆中,凯德根重回那间幽暗丑陋的小商店:铺上油毡的走道和他放手电筒的摇晃桌子,后面两间卧房,前面两间起居室;陡峭狭窄没有铺地毯的楼梯;灰尘的气味和手指尖的沙砾感;拉上窗帘的窗户,廉价的餐具和扶手皮椅;闷热的空气和血腥的气味,以及躺在地板上的尸体那张紫黑色浮肿的脸……
  “然后,年轻女孩将老妇人带来后就离开了——至少当时我们以为她离开了。我们听到叫做柏林的男子跟老妇人谈了一会儿,接着他就回来找我们;然后罗谢特先生说他需要踉老妇人说些话,要我们等一下。我觉得怪怪的,因为他并没有戴上面具,可是,当时我并没有说什么。他出去以前告诉我们最好分开在不同的房间等待。叫摩尔得的男户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喝了不少酒,态度一直很不好——可是另一个人叫他安静点,听命行事就好,他说,他已经跟罗谢特先生讨论过这件事情,这对计划来说足必要的。我觉得罗谢特先生似乎有点吃惊,不过他还是点了头。柏林进入前面的另一间起居室,我留在原来的卧房,摩尔得则进入另一间卧房。然后,过了不久柏林进来我这个房间;再过一会儿,罗谢特先生——”
  “等一等,”芬恩插嘴。“这段时间罗谢特都在哪里?”
  “他跟那个妇人在一起,我看着他进去的。”
  “他出来的时候她还活着吗?”
  “是的,他关上房门的时候,我还听见她对他说了一句话。”
  “他在里面的时候。有没有别人进去?”
  “没有,我的房门是开着的,我看得见。”
  “他出来的时候就直接到你的房里来?”
  “对。他告诉我和柏林他打算吓吓她。然后他和柏林为了某件事起了争执,我告诉他们如果不关上房门她会听见的。所以他们就把门关上了。”
  “那一定是夏曼下的手。”凯德根插嘴。
  “等一下,”芬恩说,“他们在争执什么?”
  “是法律方面的事,跟目击证人有关,我听不懂。五分钟后,另外那个人——摩尔得——进来告诉我们,他觉得有人在窥伺,我们最好静一静。我们照做了。我担心会不会是老妇人乘机逃走了。罗谢特先生低声说不会,因为她尚未被吓到,他只告诉她要准备一些文件请她签字,需要一点时间。所以,我们保持沉默了好一段时间,我记得最后钟声响了。差一刻就十二点了。后来罗谢特先生和柏林又吵了起来,说摩尔得只是伪报,制造紧张。罗谢特先生给摩尔得一把枪和一些法律文件,吩咐他进去执行。”
  “再等一下!自从摩尔得进来告诉你们有人在窥探,你们就一直都一起待在里面?”
  “是的。”
  “没有人离开过,即使只是一下子?”
  “没有。”
  “你觉得你们大约在里面等了多久?”
  “大约二十分钟。”
  “好的。继续。”
  “他们似乎选定要摩尔得去下手。他说,等他需要我们的时候再来叫我们,然后他就出去了。但是一分钟后他就回来说,老妇人那间房间没有灯光,有人把电灯泡拿走了,他在四处寻找蜡烛的时候绊到了躺在地板上的她,我们带着手电筒回去查看,她已经死了,颈上缠着一条绳子,脸色发紫。叫做柏林的那个人说他是医生,所以蹲下去看看。罗谢特先生的脸似乎都吓白了,他说一定是外面的人进来下手的,我们最好到楼下的商店察看一下。我们下去的时候看到了藏在上面的女孩。罗谢特先生带她上来看了尸体,说了一些话恐吓她,然后就打发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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