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具店不见了

第23章


我们并不喜欢他的处置,是他说我们都戴上了面具,她认不出我们的;何况为了她自己的利益着想,她也会守口如瓶的。柏林看完了尸体站起来,他怪异地看着我们,突然说:‘别傻了,还有谁会下手?事情如果暴露的话,你们都会吃不了兜着走的。’然后摩尔得说:‘我们必须守口如瓶。’我同意了。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们决定抽签,看看应该由谁来处理尸体。”
  “对。”
  “比方说,没有火灾逃生吗?”
  “没有。我的想法是,”妇人突然说,“是那个女孩下的手。”
  “到目前为止,根据我们的推论这是很有可能的。”芬恩承认。“只是……”他向凯德根说:“如果她真的做了这件事。那么她就不会那么坦然地告诉我们所有的事情。这种虚张声势需要极大的勇气,何况她根本没有必要说什么。我们再看看吧。”他瞄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五点二十,我们该走了。我想回去看一下莎丽是否无恙,再去‘令牌与王位’等待郝斯金先生的消息。我们必须绕道回去,如果刚才那个警察已完成他的工作的话,现在牛津的警察至少有一半正在到处寻找我们。”他站了起来。
  “嘿,”妇人着急地说,“你会替我保密吧,会不会?”
  “天啊,当然不会,”芬恩的诙谐本性似乎又恢复了,“你的证词太重要了,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替你保密吧?”
  “你这个混蛋,”她说,“你这个没良心的混蛋。”
  “别说脏话,”芬恩仁慈地说,“别骂脏话。对了,你也别想要离开牛津。你早晚会被逮到的。午安。”
  “你听我说——”
  “再见。” 
  
第十章 中断的研讨会
  阳光已经不再直接照射进新学院的房间,因此里面清凉宜人。挂在壁炉上方15世纪意大利俩家乌切罗的《殉教图》几乎已经完全陷入阴影之中,初版古书毫不夸耀地排列在书架上。扶手沙发既软又舒服,每张都附有铜制的烟灰缸,桃花心木餐具架上则放着亮晶晶的玻璃瓶和玻璃杯。房间的主人安竹·巴纳比先生轻松地靠在椅背上,手中拿着一杯马地拉白葡萄酒,吃着冰淇淋蛋糕,不屑地听着群集在他房中的大学生高谈阔论。他暗忖,这些庆祝复辟【注】的茶酒聚会本来是很圆满的,可惜有些人去河里耗尽精力回来后没有梳洗整齐就来参加这个聚会。现在这一想他才发现,有些人似乎是不请自来的,有些人他甚至从来都没见过。他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丝的不悦。他盯着一位站在旁边狼吞虎咽着奶油圆饼的多发青年,然后倾身仿佛要向他传递秘密似的附耳说:“你是什么人?”
  【注】指1660年英国王政复辟。
  “哦,对了。”青年说,“我是跟雷比特一起来的,你晓得,他说你不会介意的。”
  “雷比特?”      棒槌学堂·出品
  巴纳比先生似乎想不起来雷比特是什么人。
  “是的,瞧,就是那边那个家伙,一头乱发的那个。”
  “哦。”
  巴纳比先生还是想不起雷比特的身份。
  “我是说,希望没有关系,你晓得,”头发茂盛的青年说,“就这样闯进来。”
  “当然,”巴纳比先生回答,“欢迎欢迎。”
  “这雪利酒真是好喝极了。”
  青年说的是杯中的马地拉白葡萄酒。巴纳比先生走开的时候露出和气的笑容。
  另一位同巴纳比先生一样优雅的年轻人向主人靠近。
  “安竹,”他说,“这些糟糕的家伙是些什么人?他们都在谈论划船的事。”
  “我知道,查尔斯,还不就是追撞那类的话题。我看我最好学习那些骨相学者,赶紧关闭外门谢绝会客,否则我们这里会变成划船族的天下。瞧!”巴纳比先生突然大吃一惊,“又进来了一位。”
  可是他很快就露出笑容,因为刚进来的人,是除了美色外从来不沉迷于任何运动的郝斯金先生。他充满歉意地从高谈阔论的人群中挤过来,面对巴纳比先生的时候,他忧郁的脸上闪过瞬间的笑容。
  “安东尼,真高兴见到你。”巴纳比先生愉快地招呼他。“真抱歉屋子挤满了这些运动员。他们是不请自来的。你想喝什么?”
  “查尔斯喝的是什么?”
  “哦,醚和生奶,或是某种可怕的化学物。你是了解查尔斯的,这个可怜的家伙就是无法明白浪漫的颓废已经过时了,还不断地写诗,且老写些可怕的东西,来杯白葡萄酒如何?”
  郝斯金先生拿到白葡萄酒后开口道:
  “安竹,”他说,“你对牛津的医生熟不熟?”
  “老天爷,你该不是生病了吧,安东尼?”
  “没有,我的身体好得很。我只是要帮芬恩调查一个人的身份。”
  “帮芬恩?我知道了,又有人犯下了恐怖的罪行。”巴纳比先生深感兴趣地说。“可是我生病的时候都去伦敦看医生。不晓得该去问谁才好……有了,问高尔准没错。”
  “高尔?”
  “一个忧郁的威尔斯人,安东尼,他是信耶稣的。他住在圣井,离这儿只有几英里路。他看过方圆几英里以内所有的医生。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过去找他。我极乐于逃开这个宴会。”
  “你真好。”
  “胡说,我是很自私的。现在就走吧,先把你的酒喝完。”
  他们从层层人群中穿梭出去,巴纳比先生还一路说着没有必要的“抱歉”、“对不起”等客套话。校园的第二道门卫将他们带到圣井,他们走了一小段路就来到高尔先生的住处,一路上巴纳比都说个不停。高尔先生斜躺着的住处,可能是自从法国喜剧作家莫里哀以后少见的忧郁症患者之家。屋子里塞满了瓶瓶罐罐、卫生纸、药罐子和咽喉喷雾器;紧闭的门窗让屋内闷热难熬,低垂的窗帘只许少量的光线透进来。不过,在昏暗的光线中,还是看得出高尔先生的脸色出奇地健康。
  “你瞧,我又生病了。”他们一进门高尔就如此告诉他们。“在快发高烧的关头,我是不需要访客的。”
  “亲爱的,你看起来太虚弱了。”巴纳比先生说。高尔先生脸上浮现出幽灵般愉快的神情。“我很确定你可能随时要去另一个世界了。这位是郝斯金先生,我特地带他来见你。”
  “在这种时刻,我们实在是不应该来打搅你。”
  郝斯金的语气中带着参加葬礼的味道。高尔先生从床上伸出一只无力的手来和他握手。
  “可怜的病人,我给你买了一些水果来,”巴纳比先生说,他的即席表演潜力惊人。“可是因为一时不小心,却被我自己吃光了。”
  “注意,我是不能吃水果的,”高尔先生说,“不过还是很感谢你的好意。我这个可怜的病人能为你们做些什么呢?”
  “你认不认识一位牛津的医生?”郝斯金先生问,“他奇瘦无比!”
  “哦,医生啊?小心,他们都是蒙古大夫,每一个我都认识。我向你保证,他们的银行存款比他们的成就还大。我对这些医生没有幻想,你说的那一位是最糟的——他对任何疾病的处方都是‘涤罪’。我建议你别去看他。”
  “他叫什么名字?”
  “他的名宇是韩佛林。韩佛林医师,他是一位心脏科专家。不过你千万别去看他,他很糟的。你瞧,我说得人都累了。”
  “你确实是累了,”郝斯金先生安慰人似的说,“我们这就走了。叫做韩佛林。是不是?”
  “你这个可怜的家伙,”巴纳比先生说,“试着睡一觉。我会告诉你的房东,不准任何人来打扰你。”
  “出去时请把门带上,”高尔先生说,“每次没关好它就会嘎嘎作响,而我的头就会隐隐作痛。”
  他在床上翻个身。暗示会谈时间结束。郝斯金先生和巴纳比先生也就此告辞。“咱们的高尔,”回到街上后巴纳比先生又开口,“他靠这些可怕的药物竟然还活得好好的。不过,你总算问到你要的资料,不是吗,安东尼?”
  “是啊,”郝斯金踌躇不定地站着,“我想我最好还是去拜访一下这位韩佛林。不过我想找一些人陪我去,他可能会使坏。”
  “天啊,太可怕了,”巴纳比先生虽然如此回答,口气上并未真正显出怯意,“安东尼,你真勇敢,让我陪你去吧。”
  “好吧,我们也可以回你那里去找些帮手。”
  “需要吗?”巴纳比先生似乎有些失望,“不过,我想碰上谋杀这种事件时,还是腕力管用。我们先拿电话簿查那个人的住址再回去招兵买马;他们会以为这是一场恶作剧,真好玩。我认识一些很厉害的人。”
  这一回巴纳比先生可不是虚张卢势。他确实认识一些厉害的高手这。此人最爱凑热闹喝酒,只要有酒喝,一呼即来。结果证明巴纳比是位最佳主持人——自己像一位征兵官,而安东尼则像一位伟大的编剧家——在瞬间编出了恐怖、不可思议的情节。招来十二位兴致勃勃的人手后,郝斯金先生向他们暗示了事涉谋杀及年轻少女受困的信息,他们都纷纷雀跃不已。他们发现韩佛林医师就住在伍德斯克路上的雷德克里夫医院附近。这群深受巴纳比先生的白葡萄酒鼓舞的热闹人群也就上路了。韩佛林医师丝毫不知道危机即将降临,依然文风不动地坐在他的诊疗室内凝视窗外。
  芬恩和凯德根在未曾遭遇何阻碍的情况下,顺利地回到圣克里斯托弗学院。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