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具店不见了

第25章


你们将会发现一个疯狂、悬疑的绝妙领域……现在,如果一切都准备好了……”
  着了迷的大学生这才像魔咒解除般兴奋地边讨论边离去。史考特先生和毕维司先生低声商量着,也出发去进行他们的任务。
  “我不太欣赏她的身材,”莎丽检视着爱神的画像说。
  “咱们都上塔楼去,”芬恩说,“那儿有个窗子可以让我们观赏待会儿即将发生的事。”
  他们并未等太久。一辆黑色的警车就出现了,从车上下来的正是胡灰发白的警政署长,还有一位警官和一位警员。他们看起来十分严肃,来意不善。史考特先生和毕维司先生等待他们走向大门。才从附近的侧门冲上莉莉·克莉丝汀三号,有一瞬间凯德根真怕车子无法及时发动,可是不久车子就轰隆一声地向伍德斯克路冲出去;可惜他们并不知道,韩佛林先生此刻也正在那儿与他的命运纠缠。车声吸引了正要步入大门的警政署长的注意力。
  “他们往那边跑了!”他愤怒地大叫。“赶快去追他们,你们这些笨蛋!”他们三人慌慌张张地赶回警车旁边,不久警车也开走了。
  芬恩松了一口气。
  “可怜的朋友,”他说,“现在我们大概可以享受片刻的宁静了。大家走吧,咱们去‘令牌与王位’酒吧,我还要去等待郝斯金先生的消息。”
  只要是麦酒成河、精神食粮不虞匮乏的年代,“令牌与王位”酒吧总在下午五点半就开始营业。芬恩、莎丽、凯德根和魏克司抵达的时候,时间恰恰好是六点整。除了戴眼镜的长颈青年坐在角落里读完他的《梦魇古宅》,在这座哥特式建筑中的另外一名酒客是夏曼先生,也是如今他们所熟悉的摩尔得。他还是一口兔宝宝龅牙。穿戴着厚重的衣帽,仿佛自他们上街去找寻蓝眼女孩以来,他始终没动过似的。他们进酒吧时他还向他们招手,可是一见到莎丽,他立刻缩回座位上,脸上突然颤抖,露出害怕的神情。
  “你正是我想见的人,”芬恩亲切地走向他。“理查德德,给我们大家叫点饮料好吗?”他倾身向夏曼先生。“啊,夏曼先生,我相信你记得卡尔丝黛小姐,你的共同继承人,昨夜你们才在伊佛利路见过?”
  夏曼先生舔舔干燥的嘴唇: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来,来。”芬恩为莎丽拉了一把椅子,自己也跟着坐了下来。魏克司则在吧台帮凯德根端饮料。“自从上次见过你以后,我们发现很多事情,实在太多了。你也不必再假装。罗谢特已经都说了,温克渥斯小姐也说了。”芬恩露出一个邪恶的表情。“现在该你说话了。”
  “我告诉过你。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这一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位小姐。现在,离我远一点。”
  “事实上,温克渥斯小姐——也就是你所知道的利兹——告诉我们她看见你杀死了泰蒂小姐。”
  夏曼先生恐慌起来。
  “说谎!”他大叫。
  “可是你知道她被杀害了,对不对?”芬恩温和地指出。“这表示你在场。”
  “我——”
  “我们来听听你的说法,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最好说实话,因为我们有办法查证。”
  “你别想从我的口中问出一个字。”
  “会的,我们会的。”芬恩沉着地说。“事实上,我们会问出很多字。”魏克司和凯德根端着啤酒、威士忌和给莎丽的苏打水回来,芬恩暂停了一下才又开口:
  “说下去,夏曼先生?”
  可是夏曼先生却又重拾信心,他的脸上显露出笑容。
  “你又不是警方,”他说,“你没有权利问我问题。”
  “既然如此,我们就带你去警察局,让他们来询问你。”
  “你没有权利带我去任何地方。”
  “事实上,我们有。每位市民都有权利和义务逮捕犯下重罪的罪犯。你晓得,密谋谋杀就是这样的重罪。”芬恩绽露出迷人的笑容。
  “你证明啊。”夏曼先生简洁地说。
  芬恩若有所思地盯着他。
  “谈到谋杀,我们就必须把人道、感情放一边,对不对?这在美国可是三级罪。在这种案件中,人人都会觉得自己必须站出来维护正义。”
  夏曼先生的红眼中现出恐惧的神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们可以把你带到任何地方,好好折磨你一下。”
  夏曼先生开始起身离开座椅。一直小心注意这段对话的凯德根出其不意地重重踢了他的胫骨一脚。他惊呼了一声,又马上把声音吞了回去。
  “嘿,你——”夏曼先生恶毒地说。
  “你要不要告诉我们你所知道的事?”芬恩说。
  夏曼先生思索了一下。     棒槌学堂·出品
  “在威胁下做出的任何供词在法庭上是无效的,”他说,“没有半个灵魂可以证明我介入任何阴谋事件。好,我告诉你们,你们爱怎么想都可以。”
  “这才讲理嘛。”
  有些人走进酒馆,夏曼先生压低了嗓门。
  “我去店里帮忙搬玩具——你们既然如此聪明,当然知道原因。然后我们就等待那位妇人的出现。她抵达之后。罗谢特先生把我们安置在不同的房间里,然后他自己先跟她聊了一会儿。接着其它三个人聚在一起,罗谢特、柏林和那个女的。不久以后我听见有人在店里走来走去,所以我就去警告他们。我们保持片刻的沉默,然后我进去看那个女的,却发现灯光熄灭了,那个女的也死了。就是这样。爱怎么想随便你们,将来如果有人问起,我会矢口否认到底。”
  “真是睁眼说瞎话,”芬恩说,“荒谬之至。好吧,不过。这还是很有帮助。你有没有负责处理尸体,然后又打昏凯德根?”
  “没有,我没有,大概是罗谢特或是柏林做的。现在你们走吧。别来烦我。”
  夏曼先生用他的脏手摸摸他稀疏的眉毛。
  一位小弟走进酒吧。
  “爱略特先生的电话!”他高声广播,“爱略特先生?”
  出乎众人意料之外,芬恩竟然回答“我是”,然后起身走出去。众人的眼光都盯着他。在电话亭中,他跟上气不接下气的郝斯金先生通话,他平常的沉着也被搅乱了。
 
  
第十一章 神经过敏的医师
  就在公园南路尽头韩佛林医师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这个错误只能说是盲目慌张的结果。无疑的他希望快快甩掉追兵,却身陷梦魇之中,不管怎么样,正当芬恩(非常不恰当地)浪费力气吟咏“然而,在不疾不徐地追逐,镇定的步伐,从容的速度,庄严的紧迫中……”时,韩佛林却跑进通往帕森乐园的小巷,将自行车一丢,扔了六便士给门房,便消失在里面。后头的追兵见状,迸出一阵胜利的呼啸。
  在这里必须解释一下。虽然牛津是世界上少有的文明都市,它仍给予居民一项在洗澡时行使的便利,那就是裸身;虽然文明人对于肉体的认知有其基本的错误,澡房还是做了一些适当的隔离。帕森乐园是专为男人而设的,它拥有一大片宽阔的绿色草坪,四周围上栅栏,有一些像马房似的澡房,向下通往贯穿一座小岛的河流。年轻的小姐们必须绕道而行,否则就只有不好意思地涨红了脸忍受淫秽的攻击。河流的另一边是淑女乐园,专供女性使用,不过,不晓得她们是否做了充分的运用。总之,这一点与本文无关。要注意的重点是,帕森乐园只有两个出口,一个是大门,一个是河流,这充分说明了韩佛林医师的追兵为何会如此雀跃不已了。
  第一位赶到的确实是巴纳比先生。他一跳下自行车,就将一英镑钞票牢牢塞进门房的手里,并丢下一句话:
  “这些都是我的朋友,让每个人都进来。”
  不过,他这么说还是太乐观了点,光凭他一句话还是无法说服门房让莎丽进去,她仍被迫留在门外,脸上露出一副被遗弃、被人拒之门外的可怜模样。凯德根是当中最后进去的一个,他答应尽快回来告诉她最新的消息。这天傍晚很暖和,不少人在嬉水,或是在河岸边溜达,韩佛林医师的闯入打破了他们的宁静。有个老人真的被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骚动吓得连忙躲回他的澡房去。这个医师犹豫不决地愣了片刻,拼命环顾四周,然后就跑向对面的围墙开始爬篱笆。巴纳比先生就在这个紧要关头出现了。韩佛林看来相当无助,再度落在富有弹性的绿色草坪上,紧接着冲向系在跳板上的平底船。跟船夫挣扎片刻后,他上了船,努力将船推离岸边;可是,这一刻,追兵的前锋已经赶到,一切已太迟了。仿佛一个作恶多端的灵魂行将坠入地狱,在一片杂乱无章的吼叫与挣扎中,韩佛林就在目瞪口呆的沐浴者面前被拉上了岸。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突然听见莎丽在门外的巷子里喊救命。因为很不幸的,被遗忘的“岩石女妖”和”大漩涡”尾随而至,追上了她。凯德根逮住韩佛林医师并且派人看管后,立刻又带一队人马去解救她。接下米的打斗快速、激烈而具关键性,惟一受伤的只有“岩石女妖”、“大漩涡”和凯德根本人,他的下巴被自己人赏了一拳,险些被击昏。最后,“岩石女妖”和”大漩涡”半被举起半被拖进帕森乐园(门房又接下巴纳比先生的一英镑金币和深具默契的眼神),然后在众人的胜利欢呼声和他们自己凶狠的诅咒声中,被抛进河里。一旦落水,他们的态度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主要是因为他们不会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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