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具店不见了

第30章


这样看来似乎完全无望,我们还不如放弃算了。”
  接下来的沉寂让他们意识到雨已经停了。
  “来,”莎丽说,“咱们回去看看有没有任何新的进展。”
  他们未再说话,只是默默穿过被雨淋湿的草地,回到芬恩点着灯的房间。
  不过,命运注定他们无法在无人打扰的情况下顺利到达那儿。在通往后院灯光昏暗的走道上,他们遇到了史波得先生略微肥胖的身影,正朝他们走来。他一见到凯德根立刻喜形于色。
  “原来你在这儿,老朋友,”他向他们打招呼,“我的运气真好。”
  “听着,欧文,”凯德根严肃地说,“我不晓得究竟是什么鬼风把你吹到牛津来的,可是,我不喜欢度假的时候你还像幽灵般的缠着我,要我去对美国人演讲他们显然毫无兴趣的题目。”
  这个幽灵眨着眼咳嗽说:
  “这是趟很棒的巡回旅行,”他低喃,“耶鲁、哈佛……你晓不晓得美国到处是美女?”
  “这跟演讲有什么关系?我才不去美国演讲。看在老天爷的分上,你要不就上楼去,要不就让路给我们过去。”
  “你要去见芬恩教授吗?”
  “不然你以为我要去哪里,摄政公园动物园吗?”
  “我带来了你的新书校稿。”
  “该是时候了,校稿想必充满了错误。一起上来吧,欧文,来喝一杯。我们就在一桩重要刑事案的破案关头了。”
  史波得先生微微抗议着这种强迫性的邀请,匆匆被赶上楼。他们发现芬恩正在打电话(他们进屋时他打手势示意他们不要出声),魏克司和郝斯金先生喝过威士忌后显然精神好多了,此刻他们正瘫在两把扶手椅里。一盏落地灯在壁炉附近发出柔和的光线,这就是房里惟一的照明了。芬恩的手枪搁在书桌上,灯光宛如水银般流泻在短小的枪身上。气氛透着微妙的异样,带着紧张的气息,凯德根震惊地注意到,史波得先生进来时,每个人都迅速而好奇地瞧了他一眼。
  “是的,”芬恩对着话筒说,“是的,巴纳比先生,越多越好。都醉了吧,他们?只要他们还没失去腿部的功能,那就没有关系。你记下地址了吗?是的,完全正确。千万别让他们太吵闹了,这可不是一场游戏。是的,我们会跟来,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好的,再见。”
  他转身欢迎新来者。
  “好极了,”他亲切地说,“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们。正好赶上最后一次行动。”
  “我要吃晚餐。”凯德根说。
  “没有胃口参加这场战斗的人,”芬恩朗声道,“就离开吧,这包括你。”
  “我猜,”凯德根无礼地说,“你以为,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没错,”芬恩说,“再简单不过了,你的史波得先生——”这对凯德根来说实在是太过分了。
  “欧文!”他惊呼,“欧文是凶手?别胡说八道了。”
  “如果你让我把话说完,”芬恩急躁地说,“你就会学到一点教训。我正要说,你的史波得先生显然是第五位继承人。魏斯特的老人,你应该记得,他穿着一件紫色的背心。”
  他指着史波得先生的紫色背心。
  “失落的一环!”凯德根兴奋地惊呼,“欧文就是失落的一环!”
  史波得先生咳嗽:
  “不太好笑吧,凯德根?”他正经八百地说,“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些什么,可是说到人身攻击——”
  “史波得先生。”芬恩打岔,“你现在身在知性的黑暗中。你的公司一年前还设在牛津,对不对?”
  “是啊,”史波得先生一脸茫然地回答,“没错。”
  “你有没有跟一位野猪山的史耐斯小姐打过交道?”
  “噢,”史波得先生的脸色在瞬间发白,“有啊,我跟她打过交道。”
  “有生意上的往来吗?”
  “是的,她想要出版一本她自己写的书,关于降神术。那是一本很糟的书。”
  “你替她出版了吗?”
  “是的,”史波得无助地说,“我们出版了。我们本来是不想出版那本书的,事实上,我几乎是收到书稿就把它弄丢了。”
  “出版商,”凯德根向其它人解释,“老是在掉东西,永远乱成一团。”
  “我们到处都找不到它。”史波得先生继续说。“当时我们都还没读过它,没人敢写信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不断打电话来问我们喜不喜欢那本书,我们只好不断找各种借口来敷衍。最后,终于有人发现书稿夹在那些与美国往来而还没过目的信函中,我们觉得既然耽搁了人家一整年,只好硬着头皮出版了。”
  “出版界的道德勇气。”凯德根仁慈地说。
  “她当然很感激,”芬恩说,“所以她寄了一封信给你,要求你阅读《牛津邮报》的人事广告栏——”
  “你怎么晓得?”史波得先生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欧文,他在水晶球里看到的。”凯德根说。“否则就是鬼魂告诉他的。反正,你有没有听从老妇人的指示呢?”
  “没有,”史波得先生困惑地说,“我没有。我把那个信封放在一旁,心想有空的时候再看,后来就忘了这回事,等我想起来时——它已经不见了。”他无力地下结论。
  “那么,你最好把它找出来,”凯德根说,“因为它值十万英镑。”
  “什——什么?”     棒槌学堂·出品
  史波得先生看起来好像快昏倒了。他们尽可能简短地向他解释整件事的情况。让他们不高兴的是,他竟然不断地说“别说傻话了,别说傻话了”;不过到头来,他们还是说服他相信了。对凯德根来说,这个故事并没有任何斩获,他也想不出来芬恩如何能够从这里推论出凶手的名字。只剩夏曼的行为最可疑了。
  “说真的,”芬恩总结地问,“昨天晚上究竟是谁诱惑你到牛津来的?”
  “是公事,”史波得先生说,“纳特灵住在这里。他要我跟他一起校对史塔夫林的最新小说。你这样说是毁谤我的名誉。”
  “你是什么时候抵达的?”
  “大约是凌晨一点钟吧,我想。我的车子在泰晤士附近发生故障,花了好几个小时才修理好。你可以去查证。”史波得先生焦急地补充。
  “今天下午你为何突然离开?罗谢特先生遇害的时候,我还怀疑过你。”
  “哦……哦,事实上我很内向,”史波得感伤地说。他们都盯着他,他立刻涨红了脸,“内向,”他重复一遍,“我不认识任何人,觉得自己不受欢迎。”
  “你当然受欢迎。”莎丽热情地说。
  “所以,欧文不会是凶手。”凯德根的声音带着一丝的失望。
  “没错,”芬恩说,又像说格言般地补充,“不过,如果大家都坚称没有杀人,那么他就是了。”
  他像法官般审视史波得,像一个食人族思考着烹调传道者的诀窍。
  “他只是一件转移注意力的插曲,”凯德根无礼地说,“以及失落的一环,还是一个邪恶的吝啬剥削者,剥削我这个天才。现在他的钱多到不知道该怎么花,只因为他弄丢了一本书稿,但他却又没有勇气承认。我倒是可以帮着花一些。”
  “我也是,”芬恩苦恼地说,暂时忘却崇高的目标,思索着贫富的悬殊差距,“从来没有人留给我半毛钱。”然后他匆匆瞄了手表一眼,“老天,我们该走了。”
  “你还没有告诉我们,凶手究竟是谁。”
  “哦,我还没说吗?”芬恩说,“你想是谁呢,善用一下老天赋予你的智慧吧!”
  “什……什么?”凯德根气得结结巴巴。
  芬恩打开房门。
  “你晓得吗,韩佛林真的睡着了,”他向内窥视,“他的头上裹着毛巾,身体盖着罪名,睡着了。”
  他重新锁上房门。
  “杰维斯,这太荒唐了。你刚才证明夏曼不可能——”
  “我希望你不要这样大惊小怪,”芬恩被激怒了,“夏曼杀了爱密丽亚·泰蒂,夏曼杀了爱密丽亚·泰蒂!”
  “好吧,好吧,你刚才又推翻了你自己。别又自找麻烦了。”
  “唉,亲爱的老朋友,”芬恩说,“你还不够聪明到可以想出这件事情是怎么完成的。反正我们得走了,我们还要去夏曼家跟巴纳比先生的大队人马会合。莎丽,你最好别跟来。记着,这个家伙已经杀两个人了。”
  “我要跟去。”莎丽干脆地说。
  芬恩对她微微一笑。
  “拿出钢铁般的意志,”他说,“‘活过今天而能够安然回家的人,将可以在今日接受命名的时候趾高气扬。以柯理斯宾之名鼓舞他……’不,可能不对。走吧!” 
  
第十三章 旋转的教授
  乔冶·夏曼住在大帝街,这是靠近牛津火车站的廉价住宅区。他(和一位每天借口来为他煮饭打扫的荡妇)居住的房子,跟同一排的其它房子保持一点距离,有一座徒有其名的小花园,种一些营养不良的杜鹃花及茂盛的草丛。几棵甘蓝菜以及两棵繁茂但却长不出果实的苹果树。花园很小,由灰石砌成,正面是白的;木制的大门,绿色的油漆已经起泡剥落,上面的名字是“天堂”。这名荡妇整天不是喝黑啤酒,就是在起居室读小说,晚上八点后她就回自己家去了。所以,当芬恩、魏克司、莎丽和郝斯金先生在路口跟巴纳比先生会合的时候,家里大概只剩夏曼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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