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有嘉鱼

  秦太医亦浅笑道：“侯爷多年未去我府上了，不若一同前去吧。我们老友煮酒论棋，也是雅事。”
  看着侯爷绷得硬邦邦的脸，我真是一动不敢动，好一会儿，听得他似轻吟一声：“怕是要败了容云的兴致，本侯稍后还要入宫面圣，挑个时日再去容云府上叨扰。陶丫头早去早归，琛儿方才好同本侯说要耍几套拳法与你看。”
  听罢，总算是松了口气，点头道：“我知晓了。”
  
  秦太医父女同侯爷言别后总算出了惠王府。几日阴雨后，今儿是个难得的晴日，秦太医着秦筝回府侯着，秦筝虽是不愿，到底知晓事关重大，略嘱我们小心便往秦府方向去了。
  之后，我坐着马车，跟秦太医望皇城而去。在京师羁留两年，还是头一回进内城。太医院在皇宫外围，若想进入必要执身份牌，到离皇宫有些路程处，秦太医将我留在车上，道：“姑娘且在此处稍后，老夫去太医院留个出诊记录，再唤个药童带些衣物，也方便你改装。”
  我低头思忖一阵，道：“秦太医万需注意时辰，倾心现在药效莫约是已经发作了的。”
  秦太医听后便急急往皇宫赶去。
  不远处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莫怪历来皇子要为之争斗，天下权利集中之地，醉卧美人榻，醒掌天下权，于谁都是极致的诱惑。
  来回徘徊了近大半个时辰，秦太医总算是领着个穿着太监服的小药童过来。那药童自背后药箱里拿出一套同他身上一模一样的衣服，交到我手里。
  “委屈姑娘去车中换上。”
  我不加多说，拿了衣衫换上。一番收拾下来，等驾车到出云庵时，日已至中天。出云庵外有小队卫兵看守，这哪里是佛门清静之地，和监牢有何分别。
  
  背着药箱，呐呐跟在秦太医身后，听他同卫兵攀谈一些，便入了庵堂。庵堂里十分静谧，只闻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隐约还有一声一声浅浅敲击木鱼的轻响，风声之中却听得不甚清晰。
  这庵堂外面看着并不如何宽大，进来才知深浅，也不知这里锁了多少皇家女子的三千青丝。随秦太医左右绕了一阵，来了一处小院落，柠儿焦急地在院门前左右踱步。我见是她，忙低了头，她未多心我，拉着秦太医急急往房里走，边走边道：“秦太医，您总算来了，王妃，王妃她……”
  秦太医阻了她说话：“柠儿姑娘莫急，快快引我前去看看。”
  房中弥漫着幽幽檀香，轻纱之后，隐约瞧见一个人影躺在床上。
  秦太医朝我使了个颜色，我忙从药箱里拿出两块帕子，捂住嘴鼻，压低了声音对柠儿道：“姑娘，王妃患的是传染病症，姑娘还是在外侯着罢。”
  柠儿听我这样说，虽有意跟进帐内，终是止步，有些哽咽着道：“有劳秦太医。”接着便从衣袖内掏出一枚枣儿大小的珍珠，推搡着塞入秦太医手中：“还望太医多用心。”
  秦太医叹了口气，将珍珠交予我：“姑娘放心罢，医者仁心。”
  说罢掀了帐进入里间。
  隐约有点陈年的霉味和阳光的清爽，顾倾心躺在床上，面色凄白。
  
 作者有话要说：我郁闷郁闷郁闷……
昨天就该发的
从晚上１０点半开始ＪＪ抽风，到１１点熄灯断网它也没好，急死我了
一早起来我赶紧发了
大大们
我错了……
放心吧，今天要更的还是会有的
咳咳，
不说了，我退下
吃早饭 上课去
第 34 章
作者有话要说：我其实并没有弃坑～～～～
我错了，我错了……
我居然四天没更文
大家鞭打我吧。
咳咳，
其实是因为这几天一直有事，
周四准备讲稿，周五讲课，周六参加招，聘会，星期天嘛……
汪涵来我们学校了
所以……
我花痴去了……
再次道歉，
我错了，我错了
以后决不再犯！！
  秦太医上前仔细探看一番，对我略点头，心里明白，顾倾心此刻已是“死人”。
  秦太医再喂了顾倾心一味药丸，不多时，只见顾倾心面上冒出许多红疹，甚为可怖。他这才过来，示意我事已成。
  柠儿见我们出来，忙上前问道：“太医，王妃的情况如何？”
  秦太医轻轻摇头：“姑娘，王妃已随楚王而去了。”
  柠儿大恸，呆立一阵，忽的跪在我们面前，神情痴迷，嗫喏许久，只略微听得她细细出声，好一会儿我才听明白，竟是凄凄然唤着“王妃、王妃”。
  我与秦太医都不忍再睹，秦太医扶了她起身，道：“姑娘千万保重，哀极伤身呐。”
  柠儿恍若未闻，虽是站了起来，却也眉眼不动，显是伤心至深。
  
  思量着时间珍贵，我低声说起：“秦太医，该去太医院报备王妃的情况了。”
  秦太医沉吟一声：“小正子，你在此处守着，我去太医院再寻人来，有些事你也交待不清楚。千万记着，别让人进了这屋子，王妃的病症已是……哎。”
  轻轻应了声“是”，便搀着神思恍惚的柠儿随秦太医一同出去屋子。屋外阳光正好，沿着灰沉的墙，爬满院落，从树叶间慢慢洒下。
  
  秦太医才走了一会儿，便过来几个护卫守着院子。再等了一会儿，隐约听得整个庵堂里有些喧闹，是女人们窃窃私语的声音，应当是听说新进来的楚王妃染病逝世，还害的是传染人的病，心里都有些不安。
  我似模似样地询问了柠儿一些问题，无非是王妃这几日都做了些什么，去过什么地方，再不就是她自己是否觉着身体哪里不舒爽。柠儿仍是一怔一怔，咬着唇却止不住眼泪一颗一颗渗出。
  
  约莫又过了近一个时辰，院外的声音更是嘈杂，似是有许多人来来去去，却隔着墙，听得不甚清晰。正是愣神时，院门口传来秦太医说话的声音：“商大人，我也是知道祖宗定下的规矩，但现下王妃去得急，又是那个病症。十年前蕲州闹这病时，可是生生去了不少人呐。”
  随着说话，秦太医同三位大人一起走了进来，为首的应是礼部尚书商岳崇，五十左右年纪，十分富态，这位大人在朝中口碑甚佳。有一回礼部几位大人为了迎接新官员，曾在添香阁设席，远远瞧见过。据说他待人宽厚随和，言语亲切，没什么架子，但办事着实是一板一眼，照章进行，此次由他亲自处理倾心的事，也不知会不会遇着些麻烦。
  
  “秦太医说得在理，可这回去的不是别人，是楚王的王妃，咱们不得不多敬些心啊。”商岳崇点着头，说得恳切。
  秦太医沉默些许，还未再说话，商岳崇身后跟着一位年轻官员便开了口：“商大人说的是，不若秦太医嘱咐我等些许注意的事项，快快引了进去走这一遭罢。”
  “那好罢。”秦太医对我招招手，示意我过去，“小正子，取出几条帕子给诸位大人，再去后院厨房里煎些汤药，待诸位大人出来后交予大人们饮下。”
  我心中实则也想跟着进去瞧瞧，这关键的一步，虽是已万无一失，终究不亲眼看看总觉得有些难安，不过既然秦太医已然这样嘱咐了，必是有他的思虑。略一沉思，我就循着秦太医的安排行动起来，自药箱取出白净的帕子给礼部这些官员，看着他们进入房中后向柠儿问了厨房所在便离开了。
  
  战战兢兢在厨房煎好汤药，抬头一看外面的天，计算一下时辰，再过不了多久顾倾心就该醒过来了，礼部那些官员也不知是如何计较的。
  端着汤药回到院中，秦太医并着大人们在商议着什么，将汤药分发到他们个人手中后，我立在一旁听着他们议论。
  “商大人，这情形您也瞧见了，王妃她……”秦太医没再说下去，众人各自思忖一阵，先前那位开口的大人再说道：“病症之事，我与列位大人也是不尽清楚，不过，看这样子，与那时蕲州的样子颇为相似啊。”
  另一位穿着官服，神色甚为凝重的大人接着说道：“此事还需禀明皇上，再做处理。礼部不过司些仪制，祠祭，宾礼，精膳之事，这等皇族大事我们也做不得主。”
  领头的商岳崇也是眉目紧皱，对着各位大人打量一番，略点着头道：“左大人所言极是，不过王妃的的情况不容再拖。秦太医，这若是放着寻常人家，该如何处理？”
  
  秦太医看一眼商岳崇：“这个……诸位大人当是知晓的，这等病症，为防着传染，照理是应当将病者尸身火化，这样才能绝了源头。”
  这下那些官员个个变得紧张起来，商大人再道：“那，我等先回去商议一番，向皇上禀告，再做决议罢。”
  秦太医收了各位大人手里的帕子，交到我手中：“还劳烦各位大人紧着时间呐，传染病症最要紧的就是时辰，慢了一时片刻，还不知会如何啊。”
  商岳崇再点头，沉吟一会：“秦太医放心，我与列位大人回衙门后拟个奏折，这便进宫面圣，还烦请太医在此侯着。另外，出云庵怕是要好好清扫一番，这也需秦太医劳心了。”
  几人又互相恭维攀谈稍许，商岳崇便带着礼部官员离开。听着他们那样说，且不说事后如何处理，左右楚王妃是确定已经死了的。想着这个，心里也算安定许多。
  
  礼部官员前脚才走，庵堂里的侍卫长后脚就来。
  “秦太医，得知楚王妃之事，我这便领了几个人过来，看是否能帮得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