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有嘉鱼

第60章


嘉鱼对我实在情深义重,一路自京师追至漠北,惟恐我有何不测,我若不去,如何对得起她?”又见陶商青似有话说,又是一笑,期间无尽豪情,“何况有我军作后盾,耶律岩崎除非是想拼的两军同归于尽,否则定不会加害于我。”
  说罢,他纵身上马,衣袂随风飞舞,说不出的英气,看得刘少康亦是眼前一晃。
  “那使臣,你前面带路,我随你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夏至诶,
咳咳……
其实是我生日,看在我过生日还不忘更新的份上
亲们,
用长评短评各种评来砸我吧……
番外:空回首,烟霭纷纷——赵仅
作者有话要说:临近结局了啊……
最近几章都已番外形式交待,
最后回归正文,
你们知道的……
小鱼此时昏迷,嘛也不知道,
为了情节……
你们懂得
  一路随大默使臣前进,身后仍是数人苦苦相劝。这几个月来连日征战,赵仅的风姿气度早是折服了数人。
  他却丝毫不回头,这功名有何可寻?母妃说的是,生时盛名迟早要化为齑粉。何不放手?何苦执着?
  
  进了帐,但见火光闪动,明明是酷暑难当,为何竟置了这些火盆?莫非,嘉鱼当真……
  赵仅此生头一回害怕了。
  纵使是前几日九死一生,他也不曾有半刻怯退,只因为他知道,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而现在,他连往前迈一步的勇气也无。那使臣说的话,他并未真正存于心上,他只以为那是耶律岩崎诱他之计。所以,当他看见刘少康那副忍痛犹豫的神情时,心内是嘲讽的,分明大家心知肚明他还装得如此逼真,真如一场笑话。
  可现在,赵仅惊觉,这,这竟不是一个计谋。
  嘉鱼竟是真的生死顷刻!
  他怕了。
  
  耶律岩崎额头汗渍隐现,片刻不曾移开目光。听见有脚步声过来,头也没抬,只淡淡道了句:“你来了。”
  “你可以放开她了。”
  赵仅似是惊醒,凝视嘉鱼身侧,耶律岩崎与之紧握的手掌,看在眼里,觉得万分刺眼。
  耶律岩崎这才觉察不对,分了神看去才知,来人不是刘少康,竟是原本应生死未卜的惠王赵仅!心念一想,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早就落在对方算计之中,可笑他还一直以为胜券在握。
  赵仅无视那人眼中的神情,身形一晃,人已掠至嘉鱼身边,俯身低唤:“嘉鱼,你听得见我说话么?我是赵仅啊。”
  昏迷中的嘉鱼自然不能回应他,仍紧闭着双目,惟眼睫稍稍触动,似是有所感应。
  赵仅轻柔地抚上嘉鱼,不过几日不见,怎么又清瘦了不少。原本就不丰腴的脸颊如今已陷了进去。听着她气若游丝的呼吸,就如一刀一刀在心口剜肉。蓦地转过身,怒视耶律岩崎:“你究竟把她如何了?妄你自称英雄,居然对一个女人下手。”
  
  “我能把她怎么?”耶律岩崎笑得古怪,“我还不及把她怎么……她便这样了,全身发冷,昏迷不醒。”
  赵仅自然不信,冷哼一声:“她在郭林还好好的,一落入你大默营就成这模样,你敢说与你无关?”
  耶律岩崎听罢,忽而朗声长笑:“赵仅啊赵仅,妄你自觉爱她至深,竟连她身子是好是坏都不知,活该你现在这幅神情。”
  赵仅的眸子暗了暗,也不理会耶律岩崎话中的讥讽挑衅,默然伸手,探在嘉鱼手腕处。她的手一如往昔秀美,不是那种不沾阳春水的纤柔,手掌的细茧握在手心摩挲时总能触动他心底的某根弦。而如今,这双手却失了光泽,脉搏迟缓,似有还无。正如他的主人,此刻血色尽退,冰冷无力。
  
  耶律岩崎松了手,任他端看。却瞧不得赵仅的悲恸,好似只有他一人伤心似的,不由开口:“你莫以为我对嘉鱼做了什么手脚。她在郭林城外代刘少康受我一掌,我那时存了杀刘少康之心,用了十分力道,却不知她……”耶律岩崎眉目抽动,说着居然略哑了声音,“我以为回城后你们会好生调养她,现在看来,你们竟……”
  握着嘉鱼腕脉的手不觉稍稍用力,却又恐伤到她,慌忙松开。赵仅一时无话,那日他赶到时只见嘉鱼衣襟上沾了血,她自己道无事,回城后又出了许多乱子,早把那分忧心忘了,现在想来,嘉鱼怕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刻意装着无事的罢,可笑他当了真。他心里鄙夷刘少康重功名,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
  
  “除此之外,她身上的毒又是怎么回事?”赵仅又探了一阵,惊愕地抬起头,虽然分不清是什么毒,脉象受侵却是再明显不过。
  耶律岩崎更是愤怒,一双眼几乎喷出火来:“这便要问问你自己!莫以为我为大默人什么都不知,嘉鱼的身世我早是知晓地清清楚楚,包括你们那位皇上曾经对她做过的事情。只不过因为你喜欢她,便要派杀手除了她。你究竟是喜欢她,还是害她!”
  赵仅更是惊异,显是万分不信。耶律岩崎这样说来,嘉鱼的毒难道是皇兄授意下的?皇兄为何要如此?分明出征时已经应允自己,若是大胜回京,就替自己指婚,更何况,陶家如今沉冤昭雪,嘉鱼的身份早不必当初,皇兄断无可能如此。
  
  想通了这些,赵仅冷下眉目:“耶律将军好一招反间计,莫以为这一句话下来本王便嫉恨上我皇兄了么?”
  耶律岩崎似是早料到他会如此说,他不反驳,拂了衣袖坐到一旁饮了口茶,道:“惠王觉得本将有必要如此么?本将只告诉惠王一件事,说完后,是非曲直惠王心中自有定论。”
  “说。”
  赵仅已是咬牙切齿,战场上他早将耶律岩崎引为平生至敌,那日在郭林城外他对嘉鱼说的话,赵仅一字一字全记在心上。他谎话蜜语说了这么些年,早分辨出耶律岩崎那一席话存了多少真心。纵使嘉鱼不信,但耶律岩崎这个人怕是早在她心上占了一块地方。
  
  “五月底,大默向天朝递了降书,惠王可知议和的条件有哪些?”耶律岩崎不急不缓,字字说得清晰,似要故意折磨赵仅。
  赵仅心突的一跳,听得他继续道:“你家皇上为了天朝大默世代交好,提出和亲条件,要我家主子把最宠爱的河阳公主嫁到天朝,至于这迎娶之人么……”耶律岩崎眯着眼,掩不住精光扫在赵仅面上,“正是天朝圣上最宠信的惠王殿下。”
  句句入耳,心里便多了分不确定。待耶律岩崎说完,赵仅知由不得他不信。
  结为连襟姻亲,对两国都好。
  而王爷与公主,还真是和亲的最佳人选。
  皇兄知道他必会千方百计抗旨,若嘉鱼死了,自己还有何理由不遵?
  他早该相信母妃的话,仅儿,生在皇家,莫动情,动情便是害人,生生将所爱之人害死。
  世人只道惠王多情到近乎绝情,谁又知,他不过是怕动情,他也只是个懦夫。
  
  自出了楚地一事,他担惊受怕,千算万算,甚至请了祁叔出面照拂。原以为得了皇兄首肯,此事无忧,却忘了,皇权之下什么都做不得数。
  人人都以为惠王生母身份低微,偶得先皇临幸怀有龙种,其实,他母妃就是那个天纵英才的司徒木青。说什么慧明睿智,不过是爱上了不该爱之人,又为了这人谋算人心赢了天下。赢了天下又如何?还不是当弃则弃,甚至连为他生的儿子都不能相认。他自小就知道不应动情,奈何情从来不由人心。
  若不是当初一时好奇动了妄念,怎么会害的眼前之人如此。
  
  赵仅是内心澎湃,一旁的耶律岩崎看得亦是惊心,直到赵仅逼得自己吐出一口污血,他一时心软,叹了声:“你何必如此折腾自己,嘉鱼就是不愿你为她伤心才可以隐瞒,你至她一片心意于何?”
  赵仅听罢,先是苦笑,而后越笑越大声,隐隐有撕心裂肺之状。莫怪刘少康要带走嘉鱼,这世间最不安全的地方便是他赵仅身边,可笑他还想将人栓在身边一辈子。他有何能力如此?
  耶律岩崎沉默良久,目中无限感慨:“你们汉人啊,阴柔心思难以琢磨。此事若放在大默,断无可能落到这个境地。”
  赵仅亦是能言之辈,听得他这番话,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顿了顿,已然收了方才的情思,他不信事情没有转机,何况现下嘉鱼只是昏迷,中原广阔,总有治疗之法。
  “拙荆叨扰耶律将军几日,劳将军忧心,这份情他日战场再计,现下我们夫妻要离开了。”
  
  日光灼灼,一点一点爬上中空。
  帐内火光耀人,二人早是汗流浃背。赵仅话毕,二人目光于空中相交,谁也不肯放松半分。
  耶律岩崎忽而一笑:“我瞧嘉鱼还是跟我回大默养病的好,那里可没人处心积虑的要拿她性命。你若是不放心,跟我一同去就是。”
  空气中敌意陡增。
  赵仅轻轻挑眉:“本王既然敢来,自然不惧你手段。莫说她现在中毒未解,就是她醒了,也必定不会同你回去。”
  “是么?”耶律岩崎倒不在意赵仅说的话,“那王爷可知我帐外现有多少人?赵仅,你看似风流大意,实则谨慎小心,我不信你会为了撑一时英豪平白丢了性命,不如我们坐下好好谈谈。”
  “谈什么?”赵仅圈了嘉鱼在怀,细心地将白虎皮裹在她身上,惟恐她再受一次伤害。
  
  “听过刚刚我一席话,王爷难道未有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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