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炒饭的恐怖情人

第31章


因为他知道,沈柯比他更孤独,几百年的光阴,总是看着身边熟悉的人一个个离去,这份凄凉,大约任何人都体会不到。
  
  所以温润如玉的沈柯,应该是永远被保护着,任何人都不可以伤害的。他更不允许自己对沈柯有任何伤害。所以那日在程仓石的家里,听到沈柯有危险,他还是会抛开一切赶过来。
  
  偶尔他也会思索,他们之间到底算什么呢,既不是下属,可是也不算情人。沈柯对他看似有情,甚至甘心做在下的一方,但真正有多少情,他却不清楚。沈柯是个太深沉的人,何况这人气势惊人,就连他也总被他的气势压迫。
  
  这个男人不是表面上这么温柔的,十年的时间,柏言钦都摸不清他的心思。接触得越多就越不了解,但是柏言钦隐隐感觉,沈柯瞒了他不少的事,或者说沈柯最信任的人大概只有杨辗,而不是他。
  
  不过沈柯是他的恩人,这点毋庸置疑。
  他说过会永远保护沈柯,这也毋庸置疑。
  
  笛声忽然高转直下,渐渐低落,尾韵悠悠落寞之极。
  柏言钦回过神来,微笑道:“越吹越好听了。”
  沈柯背对着他,良久之后才道:“阿钦,过几日巴黎有服装展,我们一起去玩玩如何?”
  “我对服装又不感兴趣。”
  
  “那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巴厘岛、夏威夷、爱琴海?”
  印象中的沈柯,从来不喜欢飞来飞去,柏言钦奇道:“你怎么了?”
  沈柯回过头来:“没什么,只是最近有时间,想出去走走。”
  柏言钦沉思片刻:“我有点事,不想去。”
  
  沈柯走到柏言钦的面前,眼里幽火跳动:“阿钦,我们时间不多了。”
  柏言钦心中一凌,目光渐渐森冷,随即他又缓缓荡开一个笑意:“那又有什么关系。”
  清脆的声音传来,却是沈柯双手过分用力,玉笛在他手里断成两截。这笛子曾经陪他走过最艰难的一段时光,此刻碧绿的笛身上沾了些血丝。
  
  “你没事吧?”柏言钦的声音里不禁带上关怀。
  沈柯却忽然扔下笛子,双手捧住柏言钦的头,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然后道:“以后再不要说这样的话。”
  “好,我不说。”他浅笑道。
  他不说,可是不代表问题不存在,这个问题,沈柯应当习惯了才对。
  
  “我一定有办法让你活下去。”沈柯的话音里透着坚定。
  
  是夜,沈柯静静坐在自己的房间内,手里玩转的正是那只断成两截的玉笛。这支玉笛陪了他很久,可是还是没撑过去,又一样东西离他而去。
  东西如此,何况人呢,更何况感情......
  
  他笑了笑,将玉笛放下。
  
  
28 再见然后不再见
  早上去上班,刚到单位就被王彷叫了过去。
  王彷的脸色有些凝重,看到程仓石就道:“来了,坐。”
  
  王彷的性子程仓石也捉摸到一点,他亦肃道:“王队,什么事?”
  “上头要把你调走。”王彷道,“直接下了调令。”
  “为什么?”程仓石思考片刻,这个调令下来得莫名其妙,
  
  “石头,你也看出来了,但是原因,只能从你自身来找。”王彷道。
  程仓石皱皱眉,然后直视王彷的眼睛:“王队,你直说吧。”
  王彷叹口气:“石头,你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程仓石开口:“你是怀疑沈柯。”
  “你和柏言钦怎么样了?”
  
  程仓石沉默片刻,王彷的怀疑没有错,整个S市也只有沈柯有这个势力,也有缘由对付他,只是沈柯他不该干涉柏言钦的选择。
  “我明白了,明天我不会再来,但是我也不会离开。”程仓石道。
  
  平静地走出来,然后就去一些训练常对他来说,需要抓紧的时间他还是要抓紧,闲下来给自己训练一下刚好。
  
  回到家里是小桃开的门,程母已经走了,小桃正在假期,就留下来玩玩。
  小桃尽管不如程母会做饭,但是比程仓石不知好多少。等到他进屋,才发现王彷和柏言钦都在。
  “石头,下班后你又去哪儿了,现在才回来。”王彷道。
  程仓石瞥了眼柏言钦,他神色如常,程小桃也一如既往兴高采烈。
  
  王彷先走,走前拍拍程仓石的肩。王彷是特意来了这么一趟,他心里明白,自然笑着道谢。谈话下来,柏言钦确实不知情,他不知情,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沈柯瞒了他;二,不是沈柯做的。
  程仓石内心倒偏向于第二种可能。
  
  柏言钦一直等到王彷离开,然后才若有所思道:“石头,老兆死了,假如你是王彷你怎么办?”
  程仓石愣愣,笑道:“我又不是他,也体会不了他的心情。但是王彷他在老兆身边呆了这么多年,似乎习惯了把什么都压在心里了。”
  
  柏言钦扯起个賊笑:“那换你不是要哭死了?”
  程仓石认真想了想,然后道:“不会,只要把以前开心的日子拿出来想一遍,也就过去了。”
  他愣愣,过了片刻才泛起一个苦笑:“傻瓜,要我就立刻去找新的情人。”
  程仓石点点头:“这样最好。”
  
  他被噎了噎,无话可说,等到程仓石送他回去时,他最后道:“阿石你是个傻瓜,这个世界上没谁值得你这么付出。”
  程仓石傻笑,眼睛笑得只有一条缝:“谁说没的,有哇。”
  柏言钦怔怔看着他的笑颜,内心叹息一声,再一次避开了这个话题。
  
  接下去的日子,柏言钦再未来找过程仓石,少了他的日子,程仓石顿时感觉空落,似乎有个地方亟待填满。人果然是永远无法知足的,等到你习惯了回家时有一个人会笑着等你,就再回不去原来孤单的日子。
  
  小复终于康复出了院,那日还是他们两个一起接他出来。现在他的身边却好几日没有那人。
  
  柏言钦此刻还是在别墅中,清甜的酒,芳香扑鼻的饭食。他缓缓倒着酒,却走了神,直到沈柯提醒,才反应过来,酒溢出玻璃杯口。
  沈柯笑了笑:“想什么?”
  “没什么。”他放下酒瓶,看着红红的液体却想起那夜程仓石喝醉,那手还在他的脸上挥了一记,想到此,他微微一笑。
  对面沈柯的目光意味深长。
  
  程仓石离开警队,自然无法再关注那个案子,于是拜托王彷一有消息就告诉他。毒狼的动静同样需要关注,毕竟支撑这样的一个实验室,需要大量的金钱,一般公司负担不起;第二那个医生能消失得无影无踪,显然需要一定的组织来包庇;第三在现场曾经发现过毒品的残留,虽然说有毒品未必就是毒狼提供,但是军火生意在中国没有市场,毒品大部分被毒狼垄断,所以跟毒狼必定有联系。
  
  只是推测到底是推测,没有切实的证据想要铲除毒狼没有这么简单。于是警队里的人希望能找到一个突破口,好不容易有点希望,却又是个僵局。
  
  程仓石在四方寻找线索,但是有人却显然不想这么简单放过他,在他的身边,总是会莫名其妙出现一些事故。程仓石心中有数,这些事故跟沈柯脱不了干系,于是各方势力纠合在一起,形成一个令他十分头疼的局面。
  
  这一日他接到王彷电话:“石头,白烈卖了他的豪宅。”
  白烈就是毒狼的元老之一,那次斩夜的人企图袭击白烈,不但没有成功,反而助了谢行恒一臂之力,将白烈成功收服,自那以后,白烈行事再未脱出谢行恒的掌控。
  
  不过那日之后,他再没有回白家豪宅住过,要卖了那宅子也很正常。不过在这个时候卖房子,大约跟毒狼资金紧张脱不了干系,毕竟丛林一战,毒狼元气大伤。
  
  云头开始遮蔽太阳,显然一场暴雨即将来临,程仓石抬头望望天空,对王彷道:“毒狼里只有这个举动?”
  
  事实上,毒狼到现在也没有其他反应,沉寂得令人不安。
  “应该是暂时收敛了。”王彷道。
  “王队,那样就好。”
  
  天越来越黑,程仓石赶在落雨之前回了家,小桃出去了还没有回来,但是女孩子天生怕晒,一向带着遮阳伞出去,暂时不必担心。
  
  雨哗啦啦下来时,程仓石抢着去收衣服关窗户,就这么一探头,他发现楼下有个熟悉的身影。
  程仓石一惊,立刻下楼将他拉了上来。柏言钦浑身湿漉,衬衣贴着皮肤,身段勾勒无遗。
  
  “先擦擦。”程仓石扔给他一条毛巾,柏言钦用毛巾揉着自己的发时,他又掏出一件衣服来。
  “先勉强穿着,今天出什么事了?”程仓石问。
  
  因为想念,疯狂地想,但是这话柏言钦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口,他默默看着程仓石,也不避开对方的视线,直接脱了湿衣服。湿衣服下是良好的身材,他看着程仓石不自然地转过脸去,心里再度苦笑。
  
  外面雷的轰然响着,房间里突然一片漆黑,从窗户外望去,整个城市都暗了下来。
  “停电了。”程仓石开始满屋子搜索着蜡烛,然而找个遍,却只找出程小桃买的香薰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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