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知道格林肖有这张票子,也知道票子放在哪儿,那末,如果格林肖是他勒死的话,他当场就可把格林肖表内的票子拿掉,这应当是轻而易举的事吧。即使他并不直接就是凶手——而只是个同谋——他也会想到把票子从表壳后面拿掉,反正有一个相当长的时期表是在凶手的手里。
“然而,当我们在警察总部打开表壳看时,票子仍在里面!瞧,我刚才已经讲过,如果诺克斯先生是凶手的话,他为什么不把票子拿掉呢?事实上,他不仅不把票子拿掉,而且还出于自己的意思,向我讲了票子的事——当时我跟所有的办案人员一样,根本做梦也没有想到有票子的事——他何必这样做呢?请看,他的行动,完全不同于凶手或者同谋犯所可能会采取的行动,所以我当时不得不认定:‘好吧,不论罪犯是谁,反正决不可能是詹姆士·诺克斯。’”“谢天谢地,”诺克斯嗄声说道。
“还不妨看一看,”艾勒里接着说道,“这样一个逆推而得的结论,在当时看起来好象无关紧要,却产生了什么后果。我们知道,只有凶手或者他的同谋(假定他有同谋的话),才可能写这两封恐吓信——因为两封信都是打在半张期票上面。那末,既然诺克斯先生不是凶手,也不是同谋,两封信也就不可能是他所作,尽管信是从他的那架自有特色的打字机上打出来的。关于信是出于他的打字机这一点,我昨天已根据英镑符号作过推论。由此可见——而这是相当惊人的——打出第二封信的那个人,是故意使用诺克斯先生的打字机的!目的何在呢?无非为了要让‘3’字失误,并且露出英镑符号——这当然是存心失误和存心露出的——从而构成一条线索,我认为,他打算通过这条线索引向诺克斯先生的打字机,制造一种假象:信出于诺克斯先生之手,因此诺克斯先生就是杀人凶犯。
这样,也就是另一次陷害——这是第三次了,前两次构陷乔治·卡吉士和吉尔伯·史洛安,都没有成功。”
艾勒里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头。“现在我们要上升一步,进行更加缜密的推理了。请注意!有一点是非常明显的:真正的罪犯在把詹姆士·诺克斯构陷为杀人凶手和潜在窃贼的时候,必然会考虑到詹姆士·诺克斯在警方心目中是否认为有此可能!如果真正的罪犯明知警察当局不可能认为詹姆士·诺克斯是罪犯,而还硬要制造詹姆士·诺克斯是罪犯的假象,那未免太蠢了。因此,真凶决不可能知道一千块钱的票子的事。他要是知道的话,就一定不会构陷诺克斯先生了。于是,单凭这一点,就可以不折不扣地把一个人排除在可疑对象之外了,更何况此人还是维多利亚博物馆所委派的密探呢——当然,身为密探这样一个事实,并不能必然地使其免受怀疑,只能据此振振有词地推测她是清白的罢了。这个人就是在座的一位漂亮姑娘,我注意到她的脸越来越红了——她就是布莱特小姐;因为,当诺克斯先生告诉我一千块钱票子的事的时候,她也在座,如果她是凶手,或者甚至只是凶手的同谋,她就不会去构陷诺克斯先生,也许不会准许凶手去构陷诺克斯先生的。”
听到这儿,琼挺直了身子;接着又微微一笑,再向后靠了下去。阿仑·切奈霎霎眼。他一直注视着脚下的地毯,就好象那地毯是什么珍奇贵重的织物,引起了一位年轻考古学家的细心研究。
“因此——我已经使用了太多的因此吧,”艾勒里继续说道,“在可能打出第二封信的人中,我把诺克斯先生和布莱特小姐都排除在外,这两位既非凶手,也非同谋。
“这么一来,住在诺克斯家的人员中,只剩另一批人了——那些佣仆——这些人中会不会有凶手其人呢?不会,因为佣仆中没有一个曾经能够进入卡吉士家,制造针对卡吉士和史洛安的假线索——我们精心保存着一份进出卡吉士家的全部名单中,没有一个是诺克斯先生的佣仆。那末,诺克斯先生的佣仆中,会不会有人是外面凶手的同谋,由同谋来偷用诺克斯先生的打字机呢?”
艾勒里笑了笑。“不会,我能证明不会。诺克斯先生的打字机被用来作为陷害他的工具,这个事实表明:凶手使用那架打字机是处心积虑、蓄谋已久的;因为,凶手赖以陷害诺克斯先生的唯一具体证据,就是第二封信被查明是出自诺克斯先生的打字机;这是整个陷害阴谋的核心。(请注意,即使他在设计陷害之初,无法预料用什么特定的办法使诺克斯先生变成罪犯,至少他是打算借用打字机上的某种特点的。)好,既然是用诺克斯先生的打字机来陷害他,那末,如果两封信都用那架打字机来打,对凶手显然是有利的。然而,只有第二封信是用那架打字机打的——第一封是用诺克斯先生房子外面的某架‘恩德伍德’牌打字机打的,而诺克斯先生的房子里面仅有的一架打字机却是‘雷鸣顿’牌。……所以,既然凶手并没有用诺克斯先生的‘雷鸣顿’牌来打第一封信,那就清楚表明:在打第一封信的时候他无从使用诺克斯先生的打字机。可是,在打第一封信的时候,所有的佣仆都可以偷用诺克斯先生的打字机的——事实上,他们来到他家最短的也有五年了。因此,他们之中不可能有人是凶手的同谋,如果有的话,凶手就会指使他去用诺克斯的打字机打出第一封信了。
“这就把诺克斯先生、布莱特小姐以及这所房子内的所有佣仆全都撇清了干系,既非凶手,也非同谋!但这又怎么可能呢,既然第二封信确是出自诺克斯的房子?”
艾勒里把烟蒂丢进了炉火。“现在咱们知道,信的作者虽然是在诺克斯先生的书斋内写出了第二封信,但在他写第一封信的时候,却并不是处身于诺克斯先生的书斋内——也不在那房子里——否则的话,他就会用那架打字机来打第一封信了。我们又知道,自从收到第一封信之后,没有外人曾被准许进入诺克斯的房子——也就是说,没有任何外人,除了一个人之外。请听好,事实明摆着:任何人都能在外面写第一封信,而能写第二封信的却只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在收到第二封信之前,能进入这所房子的唯一一个人。这样一来,又澄清了另一点。
因为,我一直在向自己提问:那第一封信究竟有什么必要呢?尽耍嘴皮子,没什么具体目标。凡是写恐吓信的人,一般总是下笔就敲竹杠——没有谁肯喋喋不休多费笔墨;谁也不会先写一封信来明确自己敲诈者的身份,然后再发第二封信来勒索钱财。这就需要从心理上来作圆满完整的解释:第一封信对于凶手是必不可少的,自有他的目的。什么目的呢?那就是,使他能以此进入诺克斯的房子呀!他为什么要进入诺克斯的房子呢?为了要能够用诺克斯的打字机来打第二封信呀!一切都讲得通。……“现在再来看看,在收到第一封信和收到第二封信之间这段日子里,能够进入这所房子的唯一一个人是谁呢?无论这看来是如何奇怪,无论这是如何的令人难以置信、非同小可,但我无法回避这个事实:这位客人就是咱们的同事,是咱们的勘查伙伴——简单一句话,就是佩珀副检察长,他曾在那儿呆过几天(并且,我们应该还回忆得起,这是出于他的自告奋勇),其目的显然就是等待第二封信!
“手段高强!真是鬼到了极点。
“我的第一个反应是很自然的——我无法使自己相信。这似乎是不可能的。
不过,尽管我对于这样一个情况感到震惊,也尽管这是我第一次想到佩珀竟然会有此可能,”艾勒里继续说道,“事实却是很清楚的。我无法排除可疑对象——现在也不再是可疑对象了,根据逻辑推理,罪犯就是他——我不能仅凭主观愿望,而对推理的结果视若无睹。我强迫自己进行复核。我把全案从头到尾思考一番,从佩珀的表现来看看这个结论是否与实际相符。
“不错,佩珀曾亲口指认格林肖是他五年前为之辩护过的人,这是不在话下的,他作为罪犯,这样做是很聪明的,免得日后万一发现了他跟被害人之间以前有过交往,而他为什么有机会指认时却不指认。这个细节并不能确证什么,却是很有意思的。十之八九,这个交往的开始至少应在五年以前,乃是律师与委托人之间的关系。格林肖在从维多利亚博物馆偷出画来之后,就找上了佩珀,当他格林肖坐牢的时候,那幅画已在卡吉士手中,款还未付,说不定他曾委托佩珀替他关心照料的。格林肖从监狱一出来,当然会去向卡吉士收取款子。毫无疑问,佩珀是幕后的人物,其后发生的一切,都有他插手,但他从不露面,一直是幕后指挥。格林肖和佩珀之间的交易,有可能会被佩珀过去的法律合伙人姚顿揭穿,尽管姚顿也许是完全清白的人。”
“我们正在调查他,”桑逊说道。“他是位有声望的律师。”
“毫无疑问的,”艾勒里冷冷地说道。“佩珀决不会公开去跟一个歹徒合作的——不是佩珀这号人。……但是这还有待核实。佩珀勒死格林肖的动机,又是怎样的呢?……“格林肖、诺克斯先生和卡吉士在那个星期五晚上会面之后,格林肖到手了一张‘付给持票人’的期票,诺克斯先生跟格林肖一块儿出来后就走掉了,而格林肖却站在房子前面。为什么呢?也许就是等他的同党——这个结论倒并非纯粹出于想象,格林肖自己也曾称他还有个‘唯一的搭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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