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奔东西

  向向微微皱着小眉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向向做完化疗，他们回到家。
  
  颜之西亲自做了前几天去向主治医师请教来的营养大餐。
  
  之西喂给向向的时候，向向总是摇头，固执地拒绝着食物。
  
  “向向，乖，就吃一点好不好？一天都没怎么吃饭呢？”之西心里急里没了主意。
  
  向向还是坚持不想吃。
  
  “向向，妈妈求你，吃一点，我们就吃一点，好吗？”之西忍了一下午的眼泪，因为此时的着急，没控制住，眼泪汹涌而下。
  
  向向的小手弱弱地爬上之西的脸，笨拙地替她擦眼泪，她说：“妈妈……不哭……”
  
  当之西再次把勺子送到向向的嘴边的时候，她终于没再拒绝。
  
  但尽管向向是吃了，但吃得相当吃力，没吃几口，她就再也没再张口。
  
  “西西，你吃不下，你就别再逼她了，输点营养液也可以的。”唐以东只觉得两母女都太让人心酸。
  
  之西咬着嘴唇：“你以为我不想吗？我知道向向刚做完化疗，吃不下。输营养液，对她比较不痛苦，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我就是忍不住……我不想看到她小手上，再多出那么多额外的针孔，以东，我不想……不想……”她摇着头，眼眶的眼泪摇摇欲坠。
  
  “我懂……我懂……”唐以东急急地拥起她。
  
  
 
三二：希望
  颜之西站在门外，靠着墙壁，尽管唐以东关上了洗手间的门，她还是听得很清晰。
  
  “唔……”……“恶……”
  
  向向在吐！
  
  之西的心在那一瞬间，“哗”的一下撕开一个很大的口子，那么难受……
  
  颜之西多么想就这么推了门进去，抱起向向，陪她一起痛，一起难过……可是她犹豫了，她知道唐以东一定是不想让她担心，才那么小心地关着门。她和向向一起玩拼图的时候，唐以东抢着帮向向上厕所，他一开始就是知道吧，他以前也经历过，大概是担心她第一次遇到会手足无措吧！
  
  她听到向向在哭，哭得不若孩子般，那么压抑。她的向向拥有哭的权利，为什么不大声哭呢？之西双手紧紧握住门把，如此用力，却始终没有转动。
  
  她回到房间，那瓶撕去标签的小瓶子，照着萧傲言的嘱咐，服用了一颗。
  
  所有一切的可能，她颜之西下定决心，不再错过……
  
  俩父女回来回来的时候，唐以东已经把向向收拾得很精神了。
  
  颜之西控制了一下情绪，平静地抬起眸子，对向向笑：“向向，好慢呢，怎么才好呢？妈妈都已经拼好了！你看！”
  
  向向从爸爸的怀抱里跳下来，奔入妈妈的怀抱，看到已然完整的拼图，兴奋地不住拍手，蹭了之西一脸的口水。
  
  “这下，可高兴了。”之西摸着向向柔软的发，做了一个困倦的表情：“向向，我们今天早上睡好不好？妈妈有点困了！”
  
  向向笑着点头，却不忘讨些福利：“公主……公主……”
  
  颜之西的眼神定格在向向纯洁美好的笑容上：“恩，妈妈今天晚上给你讲豌豆公主的故事。”
  
  唐以东在一旁笑道：“看来我们家向向是真正的公主呢，不爱灰姑娘，却喜欢豌豆公主的故事！”
  
  之西捏着向向嘟嘟的脸颊，好Q啊：“那是，我们家向向可是真正的公主，她可是费尤娜公主和史瑞克的结晶啊！”
  
  唐以东上挑的眉眼，细细地眯起，就这样目光灼灼地打量着她：“我以为我们的故事是现代版的灰姑娘，真是意味，我原来是个怪物！请问眼前美丽动人的公主，是什么力量促使你大发慈悲地爱上我这个一无是出的怪物！？”
  “因为我不需要真正的王子！”说完，颜之西抱起向向走进房间，然后把向向交给唐以东，开始给向向铺床。
  
  昏暗的灯光，之西轻轻地拍着向向的胸口，讲了另一个版本的《豌豆公主》。
  
  从前有一位公主，她想找一位王子结婚，但要的，必须是一个真正的王子。
  
  很多王子都来应征了，包括那个亡了国的，并且在战争中失去英俊容颜的侍卫，如今他的样子状似怪物，谁也不会联想起他也曾是一个王子。
  
  但公主并没有因为他可怕的样子而嫌弃他，并且给了他机会。因为很多时候，她不开心的时候，总在城门外的阶梯上哭泣，都是他无言地守在她身边……
  
  公主给了每一个应征者一粒小豌豆，作为考题。
  
  有的给公主做了别出心裁的豌豆项链，有的做了和豌豆项链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豌豆手链，有的还给公主做了一个豌豆护身符，有的甚至豌豆上，用钻石写下：嫁给我！南非美钻，闪得轻而易举地夺取了在场所有的眼球，大家都惊叹，普天之下，大概只有真正的王子，才可以有这么大的手笔了吧！
  
  只有那个怪物侍卫把煮熟的豌豆给了公主。
  
  公主问：为什么？
  
  他说：如果世界只剩下最后一颗豌豆，我一定用它做成食物温饱你。
  
  最终，公主嫁给了那个怪物侍卫，不再那么在乎自己嫁得是否是真的王子。
  
  她的父王问为什么的时候，公主说：“他是唯一发现豌豆最初价值的人。他爱她，不是爱公主，只把我当一个女人来爱。那我也不该去嫁王子，我该嫁给幸福。我相信他能给我幸福。”
  
  就这样，公主和侍卫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故事讲完，向向早就已经酣然入睡。
  
  颜之西动作轻柔地摸着向向的额头，落下一吻，目光转向唐以东：“以东，以后你也要每天给向向一个晚安吻。”
  
  唐以东还沉浸在颜之西刚才讲的童话故事里，被她一喊才回过神来，握着颜之西的手，坚定地，然后他俯身在向向的额头上，反复地吻着……
  
  “好啦，亲一下就够了，小心把她弄醒！”之西在他亲了N下以后，用手挡了过去，正中了唐以东的下怀。
  
  他眯起眼睛笑，她的手还在他的唇边，他执起她的手，亲了一下，很用力：“我确定我喜欢这个版本的故事，‘如果世界只剩下最后一颗豌豆，我一定用它做成食物温饱你。’喜欢这句。”
  
  “以东……你想温饱我吗？”之西酥软入骨声音，一下子让唐以东没了防备。
  
  趁他还在解析着她心里的小九九，之西早就拉起他的手，直直地奔下楼下的私人游泳池。
  
  之西还没恢复奔跑前的呼吸，就气喘吁吁地捧起唐以东的脸，去夺取他平稳的呼吸，话语几乎是混沌不清地从她的嘴里流泻出来：“温饱我，让我的肚子里也多一颗小豌豆，来救我们家的豌豆公主！”
  
  “傻瓜，这样做会着凉的！”唐以东绷紧着脑子里最后一根兴奋的弦，冷静地劝阻着之西拖衣的动作。
  
  颜之西冲唐以东暧昧一笑，用手指轻轻地抵住他的唇沿，不让他说下去。
  
  她还是不管不顾地脱着外衣，直到褪光了身上所有的衣物，下水的时候，胸口微微起伏着，有些冷，但她还是像条美人鱼一般钻入水中，甩着她如海藻一般的黑发，她调皮地用水去泼他，弄得在岸上的他衣服都半湿了：“其实，我从来不是什么公主，但我知道你是王子。王子啊，在太阳出来之前，在你还没有失去关于我的所有记忆之前，在我还没有化成泡沫之前，可不可以来水中陪我？”
  
  “别闹了！快上来！”唐以东在岸上执起她伸过来的手，本是要拉她上岸的，却没有想到被她拉了下去。
  
  游泳池里，之西笑着上前亲他，几乎是把他当作她最爱的芒果冰淇淋一样一口、一口地舔着，折磨啊，弄得唐以东在水池里生不如死，又发作不得。但在心里，早知道把给她出谋划策的人碎尸万段N次了……
  
  “我会一直陪你，不会忘记，永远不会，即使疾病也不能，也不能让我们的回忆变成泡沫。”唐以东终于找回了主动权，说完便以一个深吻去封她躁动不安的唇，两人紧紧贴着对方的身体，一起潜入水中……
  
  他们放肆地在水中折腾，之西沉醉在他温柔的狂野里，伴随着不断流动的池水，他在她的体内肆意地游弋着，狂欢着……
  
  之西的耳边除了汩汩的水声，还在混混沌沌中还听见了唐以东难奈的低吟：“我会给你很多、很多的小豌豆，我的豌豆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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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西已经忘记怎么回到柔软的床上了，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还一直在水中漂浮着，有一双手一直紧紧地抓着自己，是那种很温存的感觉！
  
  朦胧中，之西好像听到了一动在大发雷霆：“萧傲言，你干的好事，我就猜一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