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奔东西

  
  萧傲言连连摆手投降：“我真不是故意的，那促排卵的药是我给的没错，但那分量是最完美的，至于裸泳做 爱可以提高受孕几率，也就是随口一说，你知道的，我又不是妇产科，我是脑科权威啊！”
  
  “你让她吃促排卵的药，还叫她裸泳做 爱！？”不是唐以东还年轻，早就把肝脏全爆掉了，他真的有掐死他的冲动！
  
  “听我解释嘛，前者，是为了我的向向着想，后者，则是为了你的性福着想。我这个当大哥的，总不能让你白喊，总要对你有点贡献不是？” 萧傲言笑。
  
  “你的贡献，让她感冒了，知道吗？”唐以东声音里的冰冷度足够保鲜了。
  
  “不就感冒吗？小五别激动啊！她的一个感冒就能让你把我大清早地轰炸起来？！” 萧傲言不满，他们家可是还有孕妇要照顾：“哎~身娇体弱的弟妹经过你一夜的折腾，只是感冒，算是万幸了！”
  
  “大哥……”唐以东寒寒一笑：“我在想我要不要喊我家的制药场，送你一份大礼，配一剂强力的□给你，让你比老七还□。哦，差点忘记了，大嫂最近也快预产期了，这可是赶巧儿了！”
  
  “小五，不带你这样狠的！”萧傲言算是见识到了唐以东的心狠手辣，居然这么拿他的贞操威胁他！萧傲言怒不可遏！
  
  “大哥，以后少给我们家西西出些让人啼笑皆非的馊主意，她身体弱，经不起折腾！”
  
  “乖，起来吃点东西，才可以喝药！”唐以东过来拖之西沉沉的脑袋。
  
  “以东，我的头……疼……”颜之西闭着眼睛撒娇抱怨：“为什么一起下的水，我感冒了，你却没有，你没跟我同甘共苦！”
  
  颜之西可怜兮兮地吸着鼻子，唐以东开怀一笑，拿了纸斤给她擦了擦鼻水：“孩子似的。疼死也活该，谁叫你昨天晚上这么固执的！”
  
  之西一脸的委屈：“主动的是我，可是昨天被吃干抹净的也是我啊！”
  
  明明知道她是装的，一看她掉泪，唐以东总是很心疼，他猛得喝了一口微微苦涩的感冒茶：“同甘共苦，还是做得到的！”
  
  “以东，你偷师，这感冒茶，明明是我做给你的!”之西有些虚弱，埋怨的声音也都还底气不足。
  
  “我叫小蓝教我做的，又不是叫你教的！”唐以东笑着解释。
  
  “小蓝，出卖我！她说好，不说的！”之西抓过被子，把脑袋埋了进去。
  
  “出来，把药喝完，等下还有事！”唐以东沉声道。
  
  “什么事？”之西按捺不住好奇的心，探出头来。
  
  “去民政局，领个证！”他直视她，语气轻描淡写。
  
  “叶粉……她……”颜之西整个人震住：“你想被她告重婚？！”
  
  “我和她又没结婚，在说我和你的孩子，要个名分！”唐以东淡淡地笑了起来。
  
  之西及时地托住了自己脱臼的下巴。
  
  叶粉和唐以东没结婚？她自己又和唐以东有宝宝了？
  
  什么情况？！
  
 
三三：奢望
  颜之西手里拿着还在发热的结婚证书，左看看，右看看，那股子兴奋劲儿简直像个小孩。
  
  唐以东看着她出神的脸颊，微笑着发动了车子。
  
  她低着头，反复地看着证书上为数不多的字，慢慢地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启着唇齿，念：“男方：唐以东，女方：颜之西。以东，你知道吗？我梦到过这张结婚证书，真的！好多次了，只是姓名栏一直是空白的。我以为今生都填不满了，没想到……”
  
  “傻西西……”唐以东转头大笑：“以后啊，你可以抱着这张东西睡，睡前特别盯着姓名栏，一直看着唐以东三个字，你的世界就会由我来填满！”
  
  “这张证来得太快，太轻松，我总觉得不塌实！”之西抱怨：“而且那个九块钱，是我先准备好的，有纪念意义的，某人却抢着付，还霸道地要强付！”
  
  “就为了九块钱，跟我计较？嗯？”唐以东毫不征兆地停下了车，对上之西的眼，他的笑容有些模糊，甚至带点平常所没有的痞味，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之西千变万化的表情。
  
  “我没那么小气。”之西摸出口袋里的九个硬币，摊在手上，一个个，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九个硬币啊，你们好沉啊，我什么时候才能把你们用出去呢？以东，我请我结婚，要不，离婚算我的，好不好？”
  
  唐以东一言不发地看着颜之西，把她盯得都出了孔，眼神里竟是满目疮痍。她自觉玩笑开得有点大了，就想把硬币收回口袋去了。没想到唐以东在这个时候，握紧她的手，手掌向后一仰，九个硬币全落入他的手心。另一只手狠狠地拍了之西的掌心一下：“该打！”
  
  真的很疼，毫无防备的之西被他的一记铁砂掌打得完全蒙掉，整个手都麻了起来……
  
  唐以东的手再次挥了下来，之西就楞在那里，来不及躲，只冲口而出一字：“疼……”
  
  这次只是轻轻地，没有惩罚，他的手掌贴合她的手掌，温柔地：“以后，不许说离婚，知道吗？九块钱只是我给你的承诺，一个关于天长地久的承诺。”
  
  之西还在赌气他刚才的一掌，嘟着嘴巴说：“我以为天长地久只是个美丽的传说。”
  
  “可是……怎么办？我却握紧了你给的传说！”他摊开那只握着九枚硬币的手掌。
  
  “所以，这次结婚是我请你的，对不对？”之西两眼放光。
  
  “不对。”唐先生严肃地摇头，发动车子的引擎：“我还提供了往返的路费。”
  
  爱情让这个从小生长在优越环境里对什么都淡漠的男人，变得斤斤计较，但这个计较，只之于她，和他们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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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经过第一医院的时候，开始堵车，之西放下结婚证书，问：“严格说来，今天算是我们结婚的日子，我们上去看看爸，好不好？”
  
  “西西……”唐以东预言又止，甚至他的眼神有些闪躲：“恩，你可以上去看看他，但……我不可以，更不可以说我们结婚的事。你比我清楚，爸现在的情况，经不起刺激。”
  
  之西想了想，默默点头。
  
  “你上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唐以东站在电梯口，脊背僵硬。
  
  “恩，”之西答应一声，转身，走了几步。
  
  颜之西忽然调转了身子，飞奔向唐以东，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滑落的泪水躺过他的胸口，那么凉，那么凉。
  
  她说：“以东，总有一天，爸爸会接受我，接受你。希望你不要记恨他。”
  
  他摸着她细滑的脸颊，眼圈有些微红：“我怎么可能恨他？他是颜之西的爸爸，你说我怎么会恨得起来呢！”
  
  之西徘徊在颜丰茂的病房已久，远远吹来一阵风，这个城市经常吹着一股潮湿的海风，让她的眼里水汽更甚。
  
  之西转动门把，忽然听到一声开怀的笑声：“任辰风你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这盘棋我输得心服口服。”
  
  之西在那一瞬间，心底颤动了起来，有多久了，爸爸没有这样笑过，妈妈去世后，几乎听不见爸爸的笑声。
  
  之西倚在门边，脱口而出：“爸……”
  
  颜丰茂刚才还在谈笑风生，现在却失了反应，挥落了棋盘，黑子和白子错落了下来，凄凉地撒了一地，他拍着床边的小桌，难掩激动，看着之西，语气讽刺：“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爸！？”
  
  “伯父……”任辰风率先开口 。
  
  “辰风，把这个不孝女给我赶出去，我没有这么不听话的女儿！也没有两年都不相见的女儿！”颜丰茂再也不看之西，眼神对着任辰风，言语也很绝情。
  
  “爸爸……”之西走到他的床前，有些泄气：“爸爸，你为什么这么恨我呢？”
  
  她慢慢抚摩他灰白的头发，来回的，她说：“两年了，爸爸，我都只敢在门外远远看着你，知道你平安了，我就走了。”
  
  “两年了，向向还不会叫外公。”
  
  她的头伏在他的病床上，脸贴着床单，说：“两年了，我也在自责那天的冲动，我要是多考虑一下，留下来，妈妈是不是就不会死，多少次我都觉得自己会被内心的谴责杀死！我知道我得不到原谅。可是，我多么想问，你是否想过我，想过你的女儿？”
  
  颜丰茂叹了口气，眉眼间更显苍老：“想过。”
  
  之西觉得这两字好象两根软软的刺，刺穿了她心底泛滥的气泡。
  
  他心平气和地说：“其实，你妈妈的死错不在你。只是……你不该不声不响地离开这么长时间。更不该生下向向，害了向向，也害了你自己。”
  
  “爸爸……”之西流下眼泪：“我真的不该生下向向的。”
  
  她渐渐迷失在自责当中，却也没有后悔，回忆七手八脚地撕扯着她的肢体，只是她很清醒，她不可能放弃唐方向，任何时候，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