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得拘谨,小心道:"我不曾走!"
他僵住,好长时间连手指都一动不动,又在突然间,他的肩轴开始颤动,瞬间已手握成拳,蓄紧了力量,然后便是愤怒至极点,重重捶到床头,怒叫道:"谁允许你进来的?滚!立刻滚!滚得越远越好!"
我当做不曾听到,反伸手抓住他的,不顾他的反抗,用力掰开他的拳头,与他手指交缠,然后坚定道:"从今以后,你便打我杀我,我也只有一句,我不走!只要我活着一日,便要一直在你身边。"
"你!你!"他气得发抖,却连手都被我拽得死紧,无法收回。可怜习惯使然,几个"你"字下来,后一句脏话却硬是骂不出口。
我万分庆幸,他想说什么,我大约猜得到。若他真能骂得出来,我的勇气至少也会被削掉一半,但他毕竟不曾骂得出口。
我也不顾他在不在听,又或者愿不愿听,只一咕噜将我心中所想全部倒出来:"我今日跪过子荫,因为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尊卑,我跪了他,是求他放我走!我现下跪的人是暮青晚,因为我终于明白什么是爱情,我跪了他,是求他留下我!"
"求我留你?笑话!"他放弃挣扎,只闷在枕间长笑,笑得极为讽刺:"你以为自个儿是谁?曾几何时,倒轮着你来同情可怜我了?"
我并不觉得难堪,只继续道:"是我从前不知道,直到突然有一天发现醒着梦着,我眼里都只剩下一个人。"
"这个人,我说不清楚他的好,只是任谁放在他旁边我都瞧不见。遇上他,我就似猪油蒙了心,对的错的,全都不认得。我不知道自己发了什么疯,只是与他相比,善恶不重要,生死不重要,甚至亿万苍生也不再重要。"
"听到他出了京城,我想的是他可能平安归来;听到他纵马过市,我想的是他可曾伤到自己;听到他践踏百姓,我想的却是他要如何交待。当我这样想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原来已经无药可救,我忘了太多东西,我甚至提不起勇气问自己,为了他,我究竟舍得多少?"
我双眼朦胧,含泪轻声道:"到如今,我只求他再信我一回!我已将他看得太重太重。"
"为着他,我舍得尸骸蔽野,舍得血流成河,便是万千无辜也抵不得他一丝一毫。"
他的手开始颤抖,终于外侧了脸庞看我。双眼媚如丝,藏在千丝万缕之后,那双黑瞳在清清楚楚映上我的脸孔后,带上奇异的震惊。他一言不发,只看着我,好似从来不曾看过一般。
我伸手将散乱的发理到他的耳后,他没有抗拒,任我小心翼翼触摸他的面容。我还不及注意,他竟已这般清瘦,半昏的光线都藏不住他五官的阴影,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连颚骨的轮廓都可以看得出来。
我有些发抖,抽回手,端正地跪在他的面前。我流着泪,颤抖着,轻声道:"暮青晚,我爱你。"
"我爱你,暮——"他的名字尚在我口中,我却已经来不及念完。
好像等了千百年,他猛然伸出右手攥住了我后脑,下一刻便发了疯似地将我扑倒在地。我什么都没来得及反应,便重重撞到地上。
比疼痛更快抵达的是他冰凉的气息,他堵住我的口鼻,唇舌与我狂烈地纠缠,他紧紧地抱着我,紧紧地贴着我,好似再感觉不到我的气息便不能存活一般。
我竭尽全力地回应他,热血在我的血脉中沸腾,我的心脏好像在燃烧。
我爱你,暮青晚,我爱你!
他的吻如狂风暴雨打落,压下漫天乌云,惊起燕雀四飞。
他的手拆乱了我的发髻,在狂热的纠缠中抓得我生疼。唇齿间迅速散出血腥的气息,我默默地承受,只因满心怜惜。
他只是想让我知晓他的爱恨情仇,他的辗转反侧,他的思念与渴望。他的手带着力道,穿过我的发丝,划过我的面颊,仔仔细细摸过每一分凹凸。那双手由冰凉变得滚烫,连呼吸亦带上热度。
沉重热切的喘息抑制不住地泄露出他的情绪。他的额头与我相抵,再用长发将我困在呼吸之间,微弱的光从我与他的缝隙间透进来,让我能稍稍看清那双黑瞳。
我满心欢喜,想那瞳孔中只是映着我,只是映着我!
"妖孽!"他带着疲惫,恨声道。
没有旁人,他骂的是我,偏我却是身心愉悦,满腹情怀留待倾诉。可惜看不清他的面颜,只能悠悠念道:"暗想玉容何所似?一枝春雪冻梅花。"
他俯首,靠在我耳侧,哑声又斥道:"恶鬼!"
他的长发覆住我的眉眼鼻息,苦苦的药味熟悉得让我心安,让我神醉。
只是耳垂蓦然一痛,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展开来,却仍旧笑道:"才不是!我只是一江秋水,一片红叶,又或者是一片冰雪,一枝新柳,也或者其实只是殿下心中的一首诗,一段词。"
"分明是魑魅魍魉,却要这样来骗我!"他气急,掰过我的脸,仔细看着,咬牙切齿道:"多不过一剂药石,弃之不舍,毒却攻心!"
我呵呵轻笑,双眼柔和,不再反对,只是温情脉脉地亲吻他,他闭上眼,任我为所欲为,良久轻声道:"去叫往生过来。"
"做何?"我诧然道。
他怒视着我,气苦道:"我为着无情无义的呆子,方才挨了三十大板归来,你还要问我为何?"
怕是下辈子才能再见到他丢人显眼的模样了,我忍不住失笑:"殿下向来深谋远虑,怎么方才扑过来时却不曾料到眼下光景?"
他好似真的生了气,撇了脸过去,埋在袖袍间,不肯再说话。
我赶紧收敛收敛,爬起来,小心看了他的伤势。说是三十大板,却是留了情的三十大板,伤势的确不轻,但也不算太重,只是他向来矜贵,能捱下来已是不容易了。
我用力拖他起身,他气急叫道:"作什么?我受着伤了!"
我不睬他,强行用肩背的力道撑起他,他没有办法,只好紧紧抱住我。他配合好,我就不费事了,很快将他重新塞回榻上。
他还是轻轻哼了两回,却不曾怪我。我竖竖胳膊,得意笑道:"瞧,我可练过身子了,等的便是这时候。如今可不同以往,方才暮成再不让我进,我可就打杀进来了!"
"过来!"他好像没听到我的笑语,头也不抬冲我道。
我不敢怠慢,赶紧靠过去。一近身,他便一把拽住了我的衣领,将我拉到同他眼对眼的平行。
那双眼里愁绪万千,似怨不是怨,却是爱至臻境,不知何为。
他看我一会,那浓重的爱恋似再也藏不住,只能转了头,恶狠狠道:"从今以后,再不准离我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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