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不分先后

救星


当冬日的暖阳冉冉升起时,寒大庄主正哀怨的捧着两粒貌似馒头的东西,迟迟没敢下口;当正午阳光普照大地时,寒大庄主依旧哀怨的捧着两粒貌似馒头的食物,犹豫了很久,终究还是没敢下口。
    别以为寒大庄主是那种讲原则讲气节的人,所以才不吃这种嗟来之食,真实情况估计是怕馒头里有毒,所以才宁愿饿死也不吃。
    事实是——馒头味儿太大,已经馊了,吃下去怕肠胃受不了。
    ……
    而不远处已经吃完大鱼大肉的秦雨歌,看样子心情相当不错,只见她一边小口轻啜着白少龙端上的上好龙井,一边慢里斯条的从怀中拿出丝帛擦嘴,然后缓缓踱向寒遥捧着馒头蹲坐的地方,语气平淡地问:“腿还好吧?”
    腿?什么腿?鸡腿么?她刚才不是啃完了么?说到这个,就不得不提一下,这女人实在忒狠了,啃得连点肉渣都没剩下,只留光秃秃的骨头了,害他连香味都没闻过瘾,怎么可能知道鸡腿的味道好不好?
    秦雨歌有些不耐烦的瞪着只顾捧着馒头发呆的寒遥,待瞥见他那因为被掳,而日渐消瘦的面容后,有了片刻的愣怔:他脸上的那些青紫红痕,逐渐有了淡化的趋势,俊逸的模样总算恢复了三成。就算是这样,却因照射进洞穴的光线变了调,看着看着还是觉得那张脸有些糁人,不过俗话说的好[情人眼里出西施],所以不管寒遥变成什么样子,她总是坚定不移的喜欢着他。
    她眸光一柔,有些心疼地望着心上人:虽然寒遥表面上总是跟她顾左右而言他,其实私下里对她是诸多防范,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他几乎不吃她递给的食物,心下不由得一软,细语轻声的再次出声:“你的腿还痛吗?”
    寒遥惊讶的张大了嘴,一副被雷亲到的夸张表情。
    秦雨歌又逼近一步,骇得寒遥下意识的往后仰,差一点栽倒在地,幸好一双纤纤玉手及时抓住了他的手,轻轻一用力,便稳住了他的身形,而他则反射性地说了声“谢谢”,待发现扶他的是何人时,立刻挣扎不止,试图脱离那双纤手铁钳般的挟持。
    待发现自己的力气竟敌不过一弱质女流后,寒遥又闷又恼,挣脱未果,只得无奈出声:“你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不问,可能秦雨歌只是握着他的手;哪知,这一问倒好,本来只是静静站立着的秦雨歌,却突然像发了疯似的将坐在地上正仰头质问她的寒遥猛的拥入怀中。
    唉,这可怜的孩子啊,当时就被挤压的两管鼻血长流。
    按说这被温香软玉抱入怀中的滋味应该不错,但是--‘正面迎敌’的寒遥只觉得有窒息的危险,而且这人还有越抱越紧趋势,不行了,再这样下去,他不是被热死就是被闷死,得自救啊。
    刚想全力反抗,一道悠闲的声音突然插入这暧昧的氛围当中:“哟哟,想不到寒大庄主的脸肿成这个猪头样了,居然还能轻薄女人,寒遥,你还挺不赖的嘛。”
    这说话的人到底有没有眼力劲啊,明明他才是被轻薄的一个好不好,想到这里,气得满脸通红的他挣扎的更厉害了。
    被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一吓,秦雨歌愕然推开寒遥,想看看到底是谁在那里说风凉话。这可苦了没有防备而且正挣扎的起劲的寒遥,被她突来的力道一推,立刻被摔了个后脑勺着地。唉,倒地也就罢了,偏偏这倒霉的家伙,后脑勺好巧不巧的正好撞在一块突出的石柱上,石住碎了,而他也连哼都来不及哼上一声,就当场昏死过去了。在快要闭眼之时,他的脑海中闪出一个念头:到底是谁的嘴那么毒啊,都快赶上气死人不偿命的白菲菲了。
    来者何人?
    来者正是--白菲菲。
    她身着黑色的紧身夜行衣,却不知为何衣服上有不少擦挂和灰尘。最奇怪的是,她那貌似的花猫一样脏污的脸上,竟满是倨傲的神情,她的左手甚至还拿着根树枝当拐仗,大摇大摆的朝已经石化了的秦雨歌走来,边走还边凉凉地说道:
    “啧啧,寒遥这小子的头还真不是普通的硬啊,竟然连石柱都碎了?”
    “白、白、白菲菲?”
    秦雨歌一脸难以置信地紧瞅着这个有着邻家女孩般面孔的女人,好半天才喃喃出声:“你,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白菲菲在秦雨歌面前站定,斜睨了眼早就倒地不起的寒遥,略略皱了下眉头,然后调整视线瞪向有些恐惧的秦雨歌,清晰而缓慢地答道:“敢在我房门口逗留的没有几人,而你派出的人,还真是有种。我虽然没有在寒遥住的四周布毒,但不代表我房间周围没有,而一个善于使毒的人,难道还不清楚自己东西的味道吗?只是因为这次你将藏身之处安在这荒山野岭的,让我一时没有找到,但不代表我找不到。”
    秦雨歌强忍住心底的惧意再次发问:“那守在外面的黑山虎和白少龙呢?”如果这两人在,就不用怕她了。
    “已经解决了,等下你就可以去找他们了,这次,我绝不手下留情。”白菲菲正色说完,手一扬,登时让秦雨歌直接不省人事。
    解决完秦雨歌后,白菲菲这才蹲下身检查昏迷的寒遥身体到底有无大碍。她摸住他的脉门,片刻之后甩开他的手,自语道:“怪了,他的内力明明已经恢复了啊,为什么他连身边的这群人都对付不了。”
    她审视的目光又停留在了寒遥已经拆掉木板的左腿,开心的摸了摸:嗯,原来腿骨是这样接的啊,接得真不错,上次给接反了,如果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她肯定就知道该如何接骨了。
    本着实验的精神,白菲菲摸了还摸,摸了继续摸,直摸得深度昏迷的某人神奇的恢复到清醒状态,一睁开眼就明了自己身体为何会无端的涌起一阵恶寒了。
    “你,你在干什么?”寒遥又惊又怒,在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有人敢公开的吃他的豆腐,其行径的令人发指程度,搞得他这个当事人想装死都不行了。
    背对着他的白菲菲直接无视受害者的抗议,头不抬、身不转,仍坚持不懈的继续着她的摸骨工作,还很不耐烦的吐出两个字:“闭嘴。”
    咦?
    这声音?这语气?不会是她吧?寒遥的额头抖然间刷下无数黑线。
    实在受不了这非人的折磨,他不确定的冲着那个背影求证道:“白-菲-菲?”
    “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妨碍我做事。”嗯,你确定你这是在做事,而不是在轻薄我?
    寒遥一确定轻薄他的人是谁后,只得有气无力的请求道:“嗯,白神医,请看在我伤残的份上,饶过我的伤腿吧!”
    施暴者理直气壮边摸边答:“干嘛,你是男的,摸一下又不会少块肉。”继续摸继续摸,才不想理这白痴。
    寒遥眼角开始抽搐,试图跟她讲道理:“虽说我们是朋友,但是男女授受不清。”
    某人从善如流的改口:“还好我不是女的。”
    这一句话就噎得寒大庄主差点背过气去,他强忍住怒气道:“难不成你还是男的?”
    继续摸骨的人好脾气的解释道:“我可以用易容术随时改变性别。”
    这根本是两回事好不好?他怎么有种鸡同鸭讲的错觉。寒遥长叹一口气,有些郁闷仰头看着不平的洞顶,半晌无语。
    半天没等到回应的白菲菲,有些错愕地回头:“咦?奇怪,你平时都喜欢跟我侃天侃地的,今天怎么不跟我辩了?”
    寒遥一脸无奈道:“这样不好吗?”
    白菲菲很认真地答道:“你这样突然的认输,害得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看到某人期待的目光,寒遥语气特肯定的做出结论:“因为--事实胜于雄辩。”
    “哼!”白菲菲一甩袖子,终于停止骚扰,站起身冲寒遥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说完撇下呆愣的寒遥,大步流星的走出山洞。
    眼看救星兼灾星要跑了,寒遥再顾不上逗弄,连忙出声唤道:“喂,喂,喂,我的腿还没有好利索,请你过来扶我一把啊。”
    “你还真不是普通的麻烦啊。”白菲菲语气不耐,倒也乖乖的退了回来,边走边数落着:“真不知道秦雨歌是怎么回事,你都已经被迫害成这副鬼样子了,她还看得上你,三番两次的派人来劫你,搞得我随时都得来救你……”
    哇,他的眼神咋那么冷?脸色也越来越臭。在那种吃人的眼神注视下,白菲菲越说越小声,说到后面没人捧场,自己实在说不下去了,索性闭嘴,然后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扶起僵硬的寒遥慢慢朝洞外走去,而他脸上的寒霜却一直没有融化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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