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的报恩之长梦花

第25章



  我不知道要先回答哪个,只好装傻的看着天女。
  天女静镜的凝视着谦,而後叹了口气。「不经风雨彻骨,焉得大道,是天地愚了。」
  谦抬头看她。
  天女对他福了福身。「朱燕这就替大人开道。」
  谦不解的看着她,而我惊讶的看着她。
  天女手一翻,竟是铜雀。她手捏星印,在铜雀上数划,瞬间铜雀光芒大发,黄光笼罩着整间房子,最後一只巨硕无比的黄鸟冲天飞去
,鸣声清脆震耳。
  牠欢愉的满天飞着。
  我转过头,看见两只超大的蜈蚣在地上爬,我吓到弹起来,马上往外冲。
  「两位娘子,可愿将功赎罪?」夜天女问。
  蜈蚣几番爬动後,最後化为了人形,双双对天女行礼。「小娘子自然愿意。若能除千万年禁锢,就算废去道行重新修炼,亦无微词。

  夜天女点点头。「万物皆有善端,望二位娘子切莫歧途重返,届时非朱燕得以担保。」
  蜈蚣精又行了个礼。
  天女取出了她的关刀,要我拿着魔天镜对准天空,黄雀在天,两个蜈蚣精站在我後头,我们形成了奇怪的阵形。天女的关刀蓦然化为
一把弓,两支蜈蚣手牵手,一青一紫,凝形成箭。
  「梓萤,待吾箭射出,以魔天镜照箭,片刻不可稍移,明白否?」
  我想那个梓萤应该是叫我吧?「好。」虽然我不知道梓萤是谁,但天女和蜈蚣精都这样叫过我。
  我聚精会神的看着那支箭,在天女松手时,我举起了魔天镜,就在箭撞击天的尽头时,开始产生细微的震动,勉强可以看见一点点的
隙缝,接着箭掉了下来,黄雀飞冲直上,往那细小得几不可见的裂缝撞了过去。瞬间裂缝增大,黄雀也痛得大叫,掉了下来。
  魔天镜此时光芒大振,那裂缝犹如包装纸,被用力的撕裂开来,天女夺过我手上的魔天镜,将黄雀和蜈蚣精收都了进去,抓着我和谦
,一起往裂缝冲上去,在我们身後,一道浅蓝色的光也飞冲而出。
  我想那就是夜殊。
  离开了破灭之境,我张开眼睛。外面光芒大振,荼靡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瞪着我,我转过头去看外面,是黄雀在外面飞,不知道为什麽
他的形只是一团黄光,看不出是什麽,而地上互相辉映的是一青一紫的巨大光团。
  我转过头看向屋子,只见天女捧着魔天境,她身後是谦,谦身後是个温柔的女人。
  「夜、夜殊?」荼靡问。
  夜殊对他行了个礼。「好友,偏劳了。」
  荼靡又转过头来瞪着我。「这到底怎麽回事?!」
  欸有没有搞错啊,对女孩子这麽温柔,转过头对我就这麽凶?好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最後,是天女把实情告诉了荼靡,只见他蹙紧眉头。「那破灭之境呢?没关系?」
  天女微笑。「大道天行,焉需看守?」
  「那他?」荼靡看向了谦。
  「吾将秉明上仙,使他入尘轮回,以修正果。」
  荼靡又转过头来看我,恶狠狠的。「我真想让你也入轮回,以修智慧之果。」说完他负气的跑出办公室。
  天女带着谦回到魔天镜。毕竟天女还有十年时间才能回去,谦只好跟着她进入魔天镜。
  而夜殊,她笑着对我行礼道谢。
  荼靡把破神铃还给了她,夜殊几番思索,也进入了魔天镜修炼。
  「欸,这下可以回家了吧?我请假超多天的,会被上司开除。」
  「很好啊,你不是想经营民宿,这可是个好机会。」
  我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叹口气。
  
玉佩
 回到家後,我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但实际上并没有。我每天晚上,开始做梦。那些早被我埋到最深处的往事如同电影一般,每个晚上
轮番上映。
  我常常梦醒哭得一蹋糊涂。
  今天,依然是。
  忍无可忍的爬了起来,我看着外面皎洁的月光,想着方才的梦。小时候,奶奶很疼我,她是个佛教徒,每天都三点起床念经,小时候
的自己好奇,有一次就跟着起床,三点看着奶奶的背影。
  奶奶的背影很纤细,长长却稀疏的头发盘成了个包,她跪在红色的软垫上,对着神明桌上的神明诵经,手上木鱼不停敲动着,叩叩叩
叩,偶尔一声清脆的敲那我不知道名称的铁碗。
  木鱼的声音很规律,诵经声也很规律,奶奶不认识字,但她却能把所有的佛经都背起来,那摆在她面前的佛经根本是摆好看的,因为
她半个字也不认识。
  我从来不懂为什麽奶奶不吃肉,不懂奶奶要拜佛。奶奶也从不跟我说,或许该这麽说的,因为我从来没问过。我把奶奶的存在视为一
种理所当然,她的疼爱、她的温柔。
  小时候我被老妈打,奶奶还会在旁边哭,这是我听老妈讲的,可惜这样疼爱我的奶奶在我国小就去世了。
  我梦见了她。
  她和以往一样穿着碎花布剪裁成的衫子,下半身是黑色的长裤,依然盘着包包头,满脸慈祥。
  把脸上的泪痕抹去。梦里头是奶奶即将去世前的事情,最後奶奶因为长年不吃荤食,身体撑不住,先是我不知道什麽的病,後来变成
了老人痴呆,她连我都记不住了。
  那时的我太小,感觉不到什麽,只知道奶奶病了。可是我不难过,因为我还有爸妈。最後医院发出了病危通知,要我们把奶奶接回家
去,那天晚上天气还不错,为了方便照顾奶奶,我们把一楼隔了个小房间,奶奶就睡在那里。把奶奶接回来後,她就睡在那里,那个有着
油烟的小房间。
  那时候,奶奶记起了我,她把我叫到跟前去。「阿静啊,奶奶不能陪你啦。」
  我不明白,只是看着她。
  「阿静,你须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麽是永远的,阿嬷会死,有一天你也会死,告诉其他的人啊,不用太难过……」奶奶摸着我的
脸,一脸的平和。「一切的源头和尽头都是空,只有人自己想不开,今天我和你们的缘分就到这里了,我们也只是缘分尽了而已……」
  我始终听不懂,直到奶奶开始喘气,妈妈跑了进来开始哭,我仍不明白发生了什麽事情。
  我闭上眼,把眼泪抹去。忽然想起奶奶曾经给我的小礼物。那是我上国小的礼物,是玉观音的项链,我那时候可宝贝了,根本舍不得
戴,我觉得玉佩上的那个女人很漂亮,看久了和奶奶还蛮像的。
  站起身,我开始翻箱倒柜。我把这类小首饰都放在我的小宝箱内。好不容易把收到最底层的小木盒子抽出来,我已经满身是汗,满怀
缅怀和小心翼翼的仔细,我轻轻掀开了盖子。
  扑鼻而来的淡淡檀香让我缓了一口气。那熟悉的味道让我像回到过往那样,这味道,每次一开盒子都会闻到的,里面一本泛黄残破的
佛经,一串佛珠以及一条玉观音的项链。
  链子都发黑了。
  我小心的捧起了项链,摩搓着观音的脸,最後收进手心内,叹了口气。奶奶的事情其实我记得的不是很多,奶奶的脸隐约有个轮廓,
但细想却怎样也想不清晰。
  我把玉项链戴了起来,玉贴到肌肤泛起了一阵凉,却意外的平抚了我的躁动。脑中彷佛响起了奶奶说着佛号的声音。「阿弥陀佛。」
我无意识的,轻喃了声。
  笑了出来,我小时候都会和奶奶去佛寺的,瑞芳唯一一间佛寺。
  我把佛经也拿了出来,那是折页式的,整个拉开就是一张长纸,慢慢的折起来才成为一本摺子,我翻开第一页,是梵文,啥都看不懂

  我却耐着性子一个字一个字的读下去,直至天亮了起来。
  结果是我上班的时候一直打瞌睡,就像小时候硬要三点爬起来和看阿嬷念经,上课却睡得不醒人事一样。
  破神铃风波的时候,上司已经给了我警告,说我这个月不准再请假了,我只好皮绷紧一点,不敢随便造次,也还好下面的女孩子安安
份份的,没那麽多波涛汹涌了。
  按了按太阳穴,看了眼窗户,外头阳光正明媚,明媚到我看了就有点晕。太亮了。把百叶窗给拉了起来,我才觉得好过些。
  好不容易撑到了午休,我连午饭都没吃就趴下去补眠。
  小学四年级下学期学校举办了校外教学的活动,地点是不知道哪里的泄洪道。
  「妈,我不要去啦。」扯着老妈的衣服,我嘟着嘴。
  「厚!不要那麽不合群,大家都要去耶。」
  「我就是不想去嘛!」蹬着腿,我生气的从鼻孔哼气。我跟班上同学感情又不好,为什麽要去什麽校外教学,还是去那种奇怪的地方
,我才不要咧!
  「你这孩子怎麽这麽孤僻,我不管我钱都交了你给我去!」老妈凶巴巴的吼了声。
  我只能不开心的扭着衣服,转头冲上二楼去。
  校外教学那天,天气阴阴的,要下雨不下雨,班长在前面带队,老师殿後。
  我们搭了巴士,到了一个小山丘下就下车,然後往上爬。老师带着歌曲,大家一起唱,我们一年级有八个班,歌声很响亮,我却觉得
很吵。
  我不讨厌和人相处,可是我不会和人相处。像隔壁的大姊头问我欸你下课都在干麻?我只能嗫嚅的说看卡通,然後就被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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