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吹过的风

  “我爱你...”
  
  三个字，是真实的吗？刘白羽的手颤抖得就像不是自己似的。
  是的，是了，自己就因为这三个字失控了。是的...因为他哭了......
  
  “啊........”刘白羽抱头呻吟。为什么会这样？
  心很痛。痛得他无以复加。
  是的，这一切都是真的了，他真的跟余辉上过床了，余辉说的那三个字...也是真的了.......
  为什么他现在才回忆起来？为什么他现在才领悟过来？从那之后的余辉，呆在自己身边，有多痛苦，他从来都不知道......
  刘白羽痛恨起自己的后知后觉，痛恨起自己为什么会忘记那天晚上的事，他痛恨这样的自己。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痛恨自己？也许，自己没回忆起来话，这件事将永远会是一个迷吧，余辉一定不会告诉自己的，那么，自己呢？
  自己的心情呢？
  自己当时为什么会跟他上床呢？！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喝了酒的关系？！
  不...不......有很多感情在自己心中累积，很多很多他自己一直搞不清楚的情愫在那天晚上似乎找到了突破口才一涌而出，才会将余辉压在身下。
  那么，为什么我又偏偏给忘了呢？！是在自我逃避吗？所以才抹去了记忆？！
  为什么要让余辉一个人去承担这一切？！
  
  刘白羽很痛苦，坐在宿舍里走也不是，坐着也不是，心里乱成一团，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现在必须见到余辉，他要跟余辉道歉，他不能再让余辉自己一个人承担这一切了。
  那么...
  他该负责什么吗？他要用什么脸面去跟余辉说他要负责什么吗？他要用什么身份和心情去面对余辉？！
  喜欢...吗？
  自己喜欢余辉吗？！
  自己也能像余辉爱自己那般爱他吗？
  
  两个男人？
  爱情？！
  
  刘白羽受不了地低吼出声，将那包让他痛苦不已的安全套狠狠甩进垃圾桶里，他拖着伤脚一瘸一拐地冲出宿舍，搭车来到了余辉曾经住过的那间房子前，他愣愣地注意着那房子出了神，他忽然希望余辉能从那里面出来，然后，他就能告诉余辉，其实...自己也是很在乎他的......
  而，奇迹，似乎发生了。
  余辉从那间房子里走了出来，在看到站在房子前的刘白羽时，脸色刷的一下白了。他低下头扭头就要走，刘白羽虽然受了伤，可是运动健将这样的名称也不是浪得虚名的，他一个箭步先行一步挡在余辉的去路前。
  “余辉...”挡住了他，却忽然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对方一直低垂着头不正眼看自己。刘白羽看着余辉那稍显单薄的双肩，想起自己在这个肩上留下的印记，脸上没来由的一阵燥热。
  “让开。”
  本想伸出手碰碰余辉，却在对方冰冷的语气中僵住了。
  “余辉...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明明不是对我...还是你已经恨我了？恨我那样对你？！
  “......”余辉没有开口，只是一直低垂着头，他害怕去看刘白羽的脸，他害怕自己的脸会泄露自己的心情。他很痛苦，只要“刘白羽”这三个字就能让他很痛苦。侧身从他身边急速闪过，刘白羽身上那特有的味道随风漂浮在自己身上，余辉的心为之一揪，再也无法多停留半刻了，咬紧牙关，他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这个人，离开这个地方。他要离开这里！！
  
  刘白羽站在那里，看着余辉消失的街口发呆，他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如此......
  
彻底失去
  回到宿舍里，他一直魂不守舍，紧紧捏着手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脚上的伤，脸色的苍白，还有那双紧盯着手机的眼睛里透出的光是那样的不同寻常，让同一寝室的室友都对他有些敬而远之。有人安慰他说：“喂，不用这么在意的啦，女人没了就再找一个啦，天涯何处无芳草嘛，何必死这一株呢？”
  室友们都以为刘白羽被女人给甩了才会这么反常，有人如此安慰他。“没错，被女人甩就当是被蚊子叮了一下吧，最多痒一下，用口水擦擦就好了。”
  
  可余辉不是女人，也不是蚊子呀。
  刘白羽这么想着。刘白羽跟女人根本不同，刘白羽的存在对他而言是不同意义的，这叫他怎么可能在伤口上擦擦就忘了呢？
  可是，现在，他又怎么去面对余辉，而余辉，是否还愿意再次面对他？！
  这些年来的感情，是否，就这样了断了？！
  
  刘白羽很苦闷，他不敢再去打扰余辉，他知道余辉现在肯定是不肯见自己的，或许，给他点时间余辉能稍微原谅自己？两人的关系能回复一点？！
  也许吧...也许能吧......刘白羽这样安慰自己。
  
  日子这么一拖，就过了高考的时间，余辉心情很复杂，他终于考上了大学，考上了他自己填写的，却并不是自己原来理想中的大学。拿着录取通知书，他不知道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伤心一下。
  从那一天巧遇了刘白羽以后，他们没再有过任何的联系，这也让他有了时间能好好地冷静下来冲刺学业。
  算是化悲愤为力量吧，余辉觉得有些可笑。自己为了能尽量少去想刘白羽的事，所以就将自己完全地浸泡在书堆里，为此还差点病死在租的房子里。本以为自己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至少在学习时能完全忘了那个人的存在，可是在病倒以后，闭上眼睛就是他的身影。人一虚弱连心也跟着脆弱了，那几天里，自己呆在这间小小的房间里不知哭过多少次，每次一想到这样的分离，他的心就跟刀割似的。但是一想到继续呆在他身边的那种窒息感，同样也让他痛苦不堪。进退两难呀，可既然是没有希望的感情，又何必再给自己一丝曙光呢？还不如自己亲手将那一点自己希望的星光给扼杀掉来得更好吧。
  
  所以，他决定飞往这个国家的另一边去重新开始他的生活了。
  
  只是临走以前，他还是些微的不甘呀，至少，也要让他记住自己这一份心情吧。因为，以后，或许...将永不会再相见了吧.......
  
  有些许恶作剧的心情，余辉此时觉自己放开了，心情似乎也舒畅了起来。轻轻按下几个字，然后，是那熟悉的号码。
  一句话，包含了太多的感情了，只是，现在余辉，决定还是放下了吧.......
  
  手机的短信铃声响起，刘白羽正一脸颓废瘫在家里的沙发上。手机响了有好一会他都没有拿起的心思。整整一个假期，他都是这样毫无生气地渡过。他忽然想不明白，自己以前怎么那么喜欢假期，自己的的假期到底是怎么过的？好像还是挺快乐的，两个人的欢笑，两个人的疯瘫，似乎一直都没有停止过。因为是两个人，所以才过得那么有意思的吗？
  刘白羽无力地叹了口气，他真的很怀念以前跟余辉在一起的日子，没了余辉，自己的生活就好像缺少了一半的世界。
  
  最终还是拿起了手机，他翻看了一下，一个早上居然收到了十几条短信，大多都是些垃圾消息，其实掺杂着几条学校同学发过来的问候语。他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正想将手机关掉时，他眼尖地在最后面那一条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余辉。
  刘白羽像被雷电击到似地从沙发上弹跳了起来，把刚好走到他身边的母亲吓了一跳，刘白羽充耳不闻母亲的念叨声，握紧手机，跑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心情激动地盯着手机短信的标志。
  
  不知为何，他觉得特别的紧张，总感觉到余辉会再发信息给自己，就说明他有很重要的事要跟自己讲，至于讲什么，当然是要打开短信才能看得到，但是他现在却紧张得不大敢去将那短信打开来看。
  
  余辉会说什么呢？
  他会怪我吗？
  会讨厌我吗？
  还是会原谅我？
  我们还能见面吗？
  我们还是朋友吗？
  
  刘白羽脑中闪过千万个问题，猜测着这短信里的内容，可就是没有勇气能将它打开。光是盯着这条短信，就花了他二十来分钟的时间，就在自己握得手都开始发软时，他终于还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决定不管里面说什么，自己都要冷静地对待。于是，他有些微颤抖地用手指点开了那条短信。
  
  ‘再见了，刘白羽。
  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着。’
  
  三句话，两行字，出乎了刘白羽所有的设想，他脑中一片空白，盯着那两行字无法思考，无法动弹。
  
  这...算什么？
  
  不知为什么，渐渐的，一股怒气从刘白羽的心中燃起。
  是的，怒气。他在生气，生余辉的气。
  
  “再见了。”是什么意思？是说他已经不告而别了吗？
  “一直都喜欢着。”又是什么意思？是说我一直在践踏他的感情吗？
  为什么？为什么在发生了那样的关系后，他选择了逃离，连一点点让我补偿的机会也不给吗？他难道就这么不信任我吗？难道他认为我会看不起他，厌恶他吗？为什么...他不给我一点提示，好让我能更清楚地理清自己的感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