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寒冬

不过现在还是有些困，她不想管这些闲事。可那个声音又继续的在耳边萦绕，挥之不去。真想给这个讨厌的人一巴掌。想抬手，却发现手似有千金重，怎么也没有力气。那人还在不停的续续叨叨，晓晨实在是受不了了，几乎是用尽所有的力气吼道：“走开。”可听见的声音却如蚊子般细弱。果然，在她的一声大吼之后，一切归于平静。她终于可以安静的睡去了。可她想错了，接下来的是‘地动山摇’的摇，不知是哪位发神经，不但在旁边又吼又叫，还拼命的摇她，整个骨头都要闪架了。不过还好，终于停下了，然后又是一室的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晓晨的再次入梦既没有那满满的黑暗，也没有再遇到那个小男孩，更没有遇到奶奶。只有带着满满的失望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大的帅哥趴在她的床边，似曾相识，却又陌生。他的手握着她的。想要抽出，却又被握得紧紧的，她的挣扎与挣脱弄醒了他。
  血丝已布满了双眼，眼里写着的都是疲倦与担忧。
  “Hi”晓晨对他露出了她认为最为甜美的微笑，他眼里一丝惊讶，却只是一闪而过。难道她不在乎他们的孩子？可她接下来的话却有些让他抓狂。“你是谁？怎么在我的房间？”
  “你，不记得我了？”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上绽放着的笑容，他的心就像被利刃刺穿般。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冰冷的冬日，她就如一抹暖阳，照进了他整个身心。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今天依旧在笑，看在他的眼里真是无比的讽刺，经过几个月的相处，两个相爱的人，又回到了第一次。轻轻的一闭眼，将所有痛苦哀伤埋藏。
  “请问我这是怎么了？全身都没劲，还有，我们认识吗？”
  身子一颤，声音有些不稳的道：“我去找医生。”说完便逃也似的走开了。她怎么能？紧握着拳头，所有的怒气，所有的伤痛都聚集在这小小的拳上，捏得咯咯的响。一股肃杀之气漫在他的四周。
  不久，白大褂的医生成群结队的进来了，为首的摸摸她的头，再量量她的血压，脉搏后，又问了晓晨一些很常识性的问题。如：你家里有几口人？小学是在哪上的？最好的朋友是谁？这些晓晨都对答如流。医生点点头，对身后的护士说了句，小心照看。然后就借一步说话了。
  “大夫，怎么样？”
  “她的身体没有任何异常，是她自己在逃避。也就是我们经常说起的：选择性失忆。潜意识里，她把一部分不愿意面对的事实给掩藏起来了。”韩步天似大大的松了口气，忘记这失去孩子的悲伤，可能不完全是一件坏事。可她怎么能把他也忘了呢？可医生接下来的话，又让他的心揪了起来，“有些事不可以逃避一辈子的，若在她最幸福的时候想起一些不好的事，可能会让人崩溃。”
  “那怎么做才好？”一向敢作敢为，果敢历落的他竟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
  医生很职业的道：“这两天她身体还不稳定，尽量不要刺激到她。等她身体养好后，告诉她事实吧！”
  吸烟区内已经坐了一个多小时了，烟蒂也堆了厚厚的一堆了。这一次她是彻底的失去了孩子，当他接到家里的电话时，他马上想到的是：上次的医院和那妖艳的红，这次更觉得那红色刺眼无比。用疯狂已经无法来形容当时的感受了。只觉得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此凝结，冰冻。
  那个工人在看到血泊之中的晓晨后，就已经吓得面无人色了。韩步天到后，剁掉了他一只手做为代价。当然，这些里面的那个女人都不会知道。她因为失血过多，昏迷了整整两天。这两天他一步也不敢离开，害怕一旦离开一会，就再也听不到她的呼吸，紧握着她的手，只是为了感觉她的温度。那一刻，真的真的好害怕失去她。
  院长刚刚告诉他，晓晨的血液里有米非司酮的成份，这是医生们最常用的一种流产药，一般两到三天就会见效。晓晨不会这么做，那又是谁呢？一想到是自己身边的人做的，心里不勉有些失落。他身边的人也要防啊！不过，伤害他和晓晨的人，还是自求多福吧，他不会放过的。晓晨会变成这样，有他的责任，是他没有保护好。没有了孩子，他不是不心伤，但以后还会有的。可医生说，晓晨此次元气大伤，以后将很难再孕。他可以只有她，可她不能。听到这样的消息，一种难过无以言说。
  
蜕变
  伤好出院，又回到了那坐毫宅。韩步天头痛了，晓晨把他当作陌生人倒也罢，他有耐心与她再从新开始。可晓晨却怎么也不与他亲近，还坚持着要回去，要找工作什么的。关于她的伤，只说是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所致的。其余绝口不提。家里的下人，全部重新换过，除了孙妈和王叔。可关于他们的相识，为什么会到香港？和他有关的一切，她忘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她倒是没问过，真要问起来，他还不知要怎么应对呢！
  现在，他终于抵不过她苦苦的哀求，让她回家了。经过半个月的调理，脸上虽还有些苍白，却比刚刚醒过来的时候精神多了。看着她站在阳光下，笑得灿烂无比。就会想到那个冬日里，莽撞的撞上他，一如春阳的笑脸映上他冰冷的脸，暖了他的心。远处的喊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韩步天，谢谢你的照顾，我会想你的。”晓晨笑着挥挥手，然后转身进了候机室。他看不见她奔流而出的泪水。
  那样的失去，那样的痛，她怎么能轻易的忘记？又怎么会忘得掉？在她体内流失的是她的骨肉，是比她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她装作忘记，只是想想害她的人以为他的目的达到而得意露出疏忽。当然，也放松对她的警惕。离开他的身边，只是想让那个人有机可趁，韩步天不是笨蛋，会有所发现的。她的仇，孩子的仇，她不会放过了。
  飞机到达了，家乡的山与水，家乡的空气，孕育她生命的地方，这一次她不能逗留得太久。得做完所有的事，她再将回到这里。
  李少初，和上次见面时一样。春风拂面，绽放的笑容总能让人感觉到一丝平和的心境。往晓晨脸上瞧了又瞧，“好像有些胖了，但脸色却没以前红润了。怎么？乱吃一通只长肉不养人了？”
  晓晨只是笑笑，没有如以前一样和他玩笑，只是疑问的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呢？不是该有位姐姐的吗？”记得他们是在交往的。
  “呵呵，这两天闹了点小误会，在发脾气呢！”
  “真是的，早点哄回来。我还等着喝喜酒呢！”拍拍他的肩，任重而道远啦！
  “为什么事情回来的？”
  “呵，也没什么，只不过是来拿点东西就走。”
  略有迟疑，但还是说出口：“你，有事情发生，而且不是好事。”
  “如果把我还当朋友，当妹妹，那就别问了好吗？我不会有事的。”
  “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也就不问了。我只是希望你能过得开心。”
  如果是以前晓晨也会认同这句话，人活着，不在乎钱多钱少，活得开心自在最为重要。现在她已经失去了活得开心的资本了。“我本也和你一样，只求活得开心自在，就如一个神仙般洒脱。可现在的我做不到了。”说完对着李少初一笑，虽是笑着，却难掩那一丝勉强，一丝伤痛。
  晓晨没有回家，在安排好住处后顾不休息，拉上李少初去了一个地方。
  位处市郊，一个小小的村落，一座破落的小屋处在小小的洋楼中，格处的显眼，也格外的不协调。这是蒋俊杰带她来过的地方，那时还年少，一座小小的木屋也能带给人无数欢笑。屋子很久没住人了，到处都是厚厚的灰尘，而屋内的霉味更是厚重，呼吸都困难。蜘蛛网到处都是，李少初走在前面总有一不小心就缠一身的丝。
  李少初开玩笑的说：“这里的蜘蛛精还真多。”
  “呵呵，那还不好。据我所知，蜘蛛精可都是大美女，你可有福了。”
  “那倒是。”
  一个小小的房间里，将一方小小的书桌移开，很普通的壁纸贴在墙壁上，有一方微微凸起，晓晨把壁纸刮下，然后李少初把砌墙的砖块弄开，发现里面没有再封砖，是空的。伸手进去，有一包用塑料包好的东西。晓晨点点头，这应该就是她要找的东西。
  李少初拍掉手上的灰尘，“我怎么觉得咱像是搞地下工作的？是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晓晨十分郑重的说：“是很重要的东西，但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放心，不是犯法的事，是好事。”
  李少初有些不满了，“搞什么，这么神秘，都不告诉我。”
  晓晨提高声音带着些警告道：“都说了，别问别问啦！”
  “好好，不问就不问，犯不着生气。”李少初求饶，总觉得这次她回来，变了不少，可又说不出哪变了。
  “回去吧！”
  这包东西是蒋俊杰在最后一次邮件中提到的，是他收集的霍市长所有的罪证，那时因为和霍樱的关系，也为了自己的前程，他放弃了指证和搬倒霍市长的机会。他把这些告诉给晓晨，就当作他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也是上次她家里事情的补偿。如果晓晨想就那么算了，那它就做为一堆垃圾永远尘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