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是怨恨我的,怨恨我自私怨恨我铁石心肠。”
“影清,苦命的孩子。”王影清还是睁着双眼看着太阳将房间照明,才渐渐的有了睡意,但是也是睡睡醒醒,阿姨也只好熬了安神的汤,但对于王影清而言噩梦还是接连不断。
岳隐言来的时候,阿姨说王影清还在睡觉,她看看时间说:“你进去看看她,这么久了她一定又开始做恶梦了。”
岳隐言走进王影清的房间的时候,她的手一如既往的死死地抓着被子,却已是泪流满面。岳隐言小心的推醒她。醒来的她怔怔的看着他,王影清轻轻的舒了口气她的牙齿轻轻磕着她的下嘴唇,就是眨眼的一瞬间她又开始流眼泪了,她轻阖双眼好像要阻止眼泪流出来,却越流越多。最后王影清睁开眼睛,对岳隐言说:“你抱抱我吧。”
岳隐言抱她的姿势很不舒服,却越抱越紧,仿佛那些前尘往事,那些林林总总都不过是过了眼的云烟,王影清的眼泪流到岳隐言的脖子里一如她离开的那天流到他手上的那样灼烫。
“影清,我们重新开始吧。”这句话岳隐言说过很多遍无论之前闹得如何最后他们总是因为这句没有任何温度的话不计前嫌,任何人都会分道扬镳,只有怀里的这个女人历经磨难沧桑,却次次因为他的一句话就原谅,不离不弃。
岳隐言接王影清回家的时候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去母亲的墓前站了很久,他们也没有去复婚,大概王影清是真的无所谓了,也大概她还是不信任岳隐言。王影清还是做恶梦,岳隐言也不是没有带她去看医生,医生只是开了药让王影清吃,但是还是不管用。
王影清每天晚上睡觉总是很轻,岳隐言就算是抱着她也还是会突然惊醒,往往岳隐言醒来的时候,王影清就那么睁着眼睛无神的看着他。
岳隐言偶尔带她出去爬山,总是在一半的时候王影清就走不动了,岳隐言只好连哄带骗的再走几百米。有一次岳隐言和王影清在公园里散步的时候,王影清看着在草坪上玩耍的孩子发呆,岳隐言揽着她的肩,在她的耳边说:“影清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吧。”
王影清慢慢的回过头来说:“我们有过一个孩子,他现在还每天出现在我的梦里,叫我妈妈。”岳隐言的心就像是被油煎过一样,看着王影清木然无神的表情,他不知道那个孩子是不是真的在怨恨他们。只希望他可以放过王影清让她的心得到救赎,也许世上真的有魂魄也不一定。
王影清第一次进医院的时候岳隐言正在开会,尹徵慌慌张张的进来的时候,岳隐言就有了预感一定是王影清出事了。
尹徵告诉他王影清是自杀的时候,岳隐言真的不能接受,也不敢想象要是只留她一个人在家里会是怎样的后果。
王影清瘦的只有巴掌大的脸就像是一张煞白的床单,什么也没有,没有痛苦没有悲伤没有欢快,看见岳隐言进来,她只是偏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就继续睡觉。岳隐言知道她是在装睡,医生的建议是要去看心理医生,岳隐言也知道王影清的心魔就是那个孩子。
“岳隐言,不要再救我了。”王影清睁开眼睛开着他,“不要再管为了,让我走来也干净,妈妈会来接我的。”
岳隐言就算是哭也从不让人看见就算是王影清也不曾真正见过他哭的样子,但是此时岳隐言抓着王影清的手像是哀求一样的说:“影清,我不想你离开,你是我的妻子,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就这么走。”
“没用的,你救得了我今天,救不了明天,我总归是会死的,像妈妈一样。你放过我让我早一点解脱吧。”王影清替岳隐言擦去眼泪,难得的笑着说:“或许下一世我们还可以做夫妻。”
“影清,我不要下一世,那些是说来骗人的,我说过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会幸福。”
王影清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我的右耳已经听不见了,我的身体也不会比右耳好到哪里的,我不想拖累你了。”
“你的右耳?我会让最好的医生来给你看,我们还会有孩子我们还有很多的事没有做,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王影清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岳隐言只能看着她的憔悴的容颜。
王影清的耳朵从上次流产的时候就已经听不见了,医生含糊的说恢复的可能性不大。岳隐言接她回家之后将家里所有的利器和药都收起来,还请了人来照顾她。王影清也渐渐的不再那么的安静,会打电话给莫言或者是水格。水格回来祭祖的时候王影清还约水格和莫言来家里吃饭,岳隐言虽然倍加小心但还是揣摩不出王影清为什么那天会那么说。
莫言回来就和司晨订婚了,水格在国外生活也很好。王影清送走水格的时候,岳隐言也在。虽然司晨帮她办好了移民但是依她的病情还是不适合出去,岳隐言很欣慰的就是王影清也不提这件事。
岳隐言星期天的时候本来是要和王影清去钓鱼的,正好尹徵领自己的老婆来看王影清,就只好作罢。王影清和宋言在二楼的阳台上相谈甚欢,岳隐言怕她着凉就喊她回去,王影清许久没有过的娇柔对岳隐言说:“我再呆五分钟就回去,你先给我拿一件衣服吧。”
岳隐言没有多想就回去,王影清对他轻轻的一笑,转而对身边的宋言说了一句话,引宋言也笑了。
岳隐言拿了一件衣服走向阳台的时候,却看见宋言正从阳台回来,岳隐言没有看见王影清就问:“影清呢?”
“影清说要喝咖啡,我去拿。”
“咖啡?”岳隐言想起王影清喝咖啡过敏,就快步走向阳台。王影清好像已经知道岳隐言回来一样坐在阳台的护栏上看着他。
“影清,跟我回去。”岳隐言不敢往前走,宋言和尹徵也来到岳隐言的身后,虽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被岳隐言的紧张感染了,少许不安的看着王影清。
“岳隐言,”王影清将耳际的头发别到后面,看着岳隐言的眼神恬静而柔和,“让我走吧。”王影清向后仰,继而从阳台上摔下去,岳隐言想要抓住她,但是她就像是一张纸一样的翩然落下去没有停留。
“影清。”岳隐言眼睁睁的看着王影清摔在地上,头撞到一块装饰在花园里的石头上,血迅速的将石头染红了。岳隐言抓着护栏看着王影清还依然笑着的嘴角,轻轻的说:“真的是我逼你的吗?”他依然记得那块石头是王影清前些天买回来的,也是她挑选的位置,原来她已经都安排好了。
王影清就那样走了,岳隐言看着墓碑上她依旧明媚的笑容,“你不是说爱能感动一切的吗?我始终却留不住你。”
“樱花之色,绵绵春雨中,悄然失色;苦苦红尘中,吾颜亦失色”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各位的支持,喜欢的朋友看我的新文《穷尽一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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