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装纯

石楠什么时候给你们划重点！靠这小子竟然敢背着我偷吃！老娘下午干死他！”
  秦三儿很囧很无奈：“姑奶奶，石楠划的重点还是你给我们捎的……怎么？你不记得了？”
  “……”赵涵灀默默转头回去：“不和你说了，姐姐我要发奋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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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赵涵灀意气风发地出现在教室里的时候，九班的所有同学都震惊了！
  “这节课的老师是黑面点名包公么？”
  林旭阳扪心自问。
  ——不是呀！
  “这节课是必修课么？”
  覃录言扪心自问。
  ——不是呀！
  “这节课的学分很多么？”
  蔡双扪心自问。
  ——也也也，不是呀！
  ——那么……赵涵灀她干嘛要来上课啊！
  ——这真是一个谜啊一个谜！
  九班同学们集体百思不得其解。
  石楠看到赵涵灀在找位置，连忙冲她招手，要她过来坐。
  赵涵灀眯着眼睛一笑，蹦蹦跳跳地跑到他身边坐下。
  然后，老师进教室了。
  然后，打铃了。
  上课了。
  赵涵灀正襟危坐，认真听讲，跟随着老师的思路，有问必答，有重点必记。
  过了半节课……
  石楠很担心地问赵涵灀：“那个……你不困么？”
  赵涵灀看也没看石楠一眼，伸手做赶鸭子状：“去去去，认真听课认真听课！上课的时候睡什么觉！”
  石楠恶寒。
  九班全体同学恶寒。
  ——赵涵灀居然在上课的时候不打瞌睡！这让这位百年难得一见的催眠老师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第二节课上到一半，石楠再度很担心地问赵涵灀：“那个……你不吃点东西？”
  赵涵灀看也没看石楠一眼，伸手做赶鸭子状：“去去去，认真听课认真听课！上课的时候吃什么东西！”
  石楠恶寒。
  九班全体同学恶寒。
  ——赵涵灀居然在上课的时候不吃东西！中国的零食产业还怎么发展得起来啊！丫可是号称一人养活一个零食厂的赵涵灀啊！！
  在百般猜测和恶寒之中，两节课上完了。
  石楠刚要问赵涵灀中午去哪儿吃饭，赵涵灀两步并作一步冲上讲台拦住了即将离开的老师：“老师，我问您一个问题……”
  全场同学都崩溃了！！
  ——赵涵灀问老师问题！！赵涵灀居然去问老师问题了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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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赵涵灀的勤学好问中，时光如流水，哗啦啦地一泻千里。
  转眼间，又到了平安夜。
  赵涵灀早早地就和石楠说好了不许加班不许和别人有约，丫的一天赵涵灀预定了！
  大三的圣诞节啊……
  赵涵灀站在石楠寝室楼下等石楠，心里甜滋滋地想着。
  转眼间我和石楠在一起也快两年了哇～
  不过！这家伙怎么这么久咳没有下来？！
  难道是我来早了？！
  掏出手机看时间。
  没错啊……约的是五点啊……现在五点一刻了都！
  小怒了一把，猛然想起两年前自己也是这样让石楠在楼下等了好久……
  释然释然。
  当是两人扯平了好了。
  再等了十五分钟赵涵灀快等成雕像的时候，石楠终于姗姗来迟。
  赵涵灀欢欢喜喜地扑上去勾住石楠的手：“咱们！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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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晚上赵涵灀兴致高涨，吃饭逛街看电影，一路上又蹦又跳，好不快活。
  而石楠神色诡异，一副心事重重状，干什么都不咸不淡的。
  夜色朦胧人山人海举世欢腾。
  赵涵灀玩得太欢乐了以至于没有注意到石楠的不对劲。
  闹闹腾腾的，也快十二点了。
  赵涵灀和石楠携手站在印象街的钟楼广场下，等着圣诞节来临。
  还有半分钟。
  还有十五秒。
  还有十一秒。
  大家开始倒计时——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圣诞快乐！！”
  在人们的欢呼声中，无数道流火划过天际，炸开一朵又一朵美丽的烟花。
  照亮了整个天空。
  赵涵灀感受着现场热闹的气氛，两年前石楠告白的情景历历在目。
  脸儿笑成了一朵花，赵涵灀转身扑到石楠怀里，搂着他的腰，抬头笑盈盈地看着他：“石楠，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哟～”
  石楠眼中闪过一抹痛色，缓缓地拉开赵涵灀缠着他的腰的手，扶着她的肩膀推开她。
  低头看着赵涵灀，那么认真那么心痛，石楠慢慢地说到——
  “赵涵灀，我们分手吧。”
  第 56 章
  “我们分手吧……”
  石楠残声说到。
  赵涵灀顿觉一柄大锤在自己的心上狠狠地翘了一记，脑中一声闷响，竟是愣住了。
  “是因为和何暮比武输掉了的缘故？”
  反应了半天，赵涵灀才抬起头看石楠，问到。
  石楠垂下眼睫，说：“你说的是年初的那一场比试？那次，是我赢了。”
  “那究竟是为什么？”
  赵涵灀的眼神直勾勾的，又问。
  “因为……我要结婚了……”
  石楠轻声回答——
  “和陈氏集团当家人的独生女……”
  赵涵灀眨了一下眼睛，又眨了一下眼睛。
  腿软软地，好像要站不住。
  “我父亲他……要破产了……”
  石楠的声音越发地轻了，飘飘忽忽在风中转了好几圈，赵涵灀才听进去。
  “这样子啊……”赵涵灀觉得自己像是全身的血液都断了流，一阵一阵刺骨的寒意由内而外地袭来，却还是安静地看着石楠：“所以你要结婚了，为了你家，所以你要和我分手了。”
  “是的……”
  石楠合上眼，不忍去看赵涵灀。
  “啪——！”
  清脆的一巴掌打在石楠脸上，也打在赵涵灀心上。
  火辣辣地痛。
  “哈哈、哈哈……”赵涵灀扯着脸皮冷笑两声：“还说什么狗屁情比金坚，原来也不过如此！本以为你石楠是个有但当的人，原来也不过如此！”
  “原来也不过如此！原来也不过如此！”
  赵涵灀来来回回地说着这句话，一滴泪悄然滑落。
  石楠心中一痛，伸手搂住赵涵灀：“涵灀我错了！我们不分手了好不好！”
  听到这话，赵涵灀脑中轰的一声巨响，以拼死之力推开石楠，嘶哑着声音吼到：“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涵灀……”
  看到赵涵灀脸色惨白，石楠心痛得无以复加。
  赵涵灀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快离开快离开，可是却总是迈不动腿。
  “涵灀……”
  石楠的声音巍巍颤颤，像是要哭出来一般。
  赵涵灀狠狠地咬了一下下唇，大步迈开。
  走了几步，猛然停住，折回。
  从包里掏出一个精心包扎好的礼物仍在石楠身上：“亏你挑了个好日子！正好能送你个分手礼物！”
  而后，连多看石楠一眼也不肯，骄傲地离开。
  没被石楠接住的礼物在地上翻了两下，才静静地躺在广场上。
  七彩的霓虹灯照在上面，迷离得像情侣间琢磨不透的感情。
  石楠站了好久，才慢慢地蹲下来，双手抱住自己的头。
  一滴泪，悄悄地砸在地上，碎了一片。
  就像碎了一地的，挚爱那个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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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涵灀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逛着。
  夜色正浓，身边的人不见少，反而越发地多起来。
  迷迷茫茫之中，赵涵灀被人群挤着拥着，走进了一家酒吧。
  在吧台前坐下，不知道酒保问了些什么话，也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些什么，只看到面前推来一杯红红绿绿煞是好看的东西。
  赵涵灀眯着眼睛，不解地看着酒保。
  英俊的酒保自顾自地调着酒，并没注意赵涵灀。
  赵涵灀眼睛微眯，拿起那杯酒，小小尝了一口。
  这酒虽看着像个绣花枕头，入口却是及恨，烫得赵涵灀口中火烧火燎一般，不比奶奶家里酿制的五十多度的白酒差。
  “这酒叫失恋的滋味。”
  酒保轻飘飘地扔过来一句话。
  赵涵灀闻言笑了——
  好个失恋的滋味，真他妈的应景！
  赵涵灀一口气把酒干了，把杯子拍在桌子上，豪气万丈地吼道：“小二！再给本姑奶奶上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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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八杯酒下肚，赵涵灀不但没迷糊，反而越发地清醒。
  石楠今晚上说的每一句话就像放电影一般一幕一幕地在她脑中重现，仿佛看IMAX 3D电影一般，历历在目。
  每一句都是一把针，刺到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却无迹可寻。
  赵涵灀就这样麻木而疼痛地喝着酒。
  想醉，却醉不了。
  想忘，也忘不掉。
  眼睛干涩干涩的，一点泪也没有。
  记得邱迎迎说过，不能喝太多水，喝得太多，水会从眼睛里溢出来。
  可是，亲爱的迎迎，为什么，我喝了那么多酒，却哭不出来呢？
  哀大莫过于心死。
  哀大莫过于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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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喝到第十杯，赵涵灀猛然感觉到上衣口袋里的手机在一阵一阵地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