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装纯

  赵涵灀几乎被邱迎迎拍得吐血，告饶：“得得得，大姐我知道你练过硬气功，你就饶了我吧……”
  “那好说！咱俩去吃饭！”
  于是，小哥俩勾肩搭背地赶公交回赵涵灀学校吃饭去～！
  学校周边的某个小吃店里，邱迎迎托着脸，眨巴着眼睛看着不亦乐乎看着菜单的赵涵灀，想着怎么开头提她和石楠的事情。
  “涵灀……”
  邱迎迎终于鼓起勇气开了个头，这时候赵涵灀的电话很不凑巧地响了起来。
  邱迎迎支着脑袋的手滑向两边，下巴重重地敲在桌子上。
  赵涵灀冲着摸着下巴呲牙的邱迎迎笑笑，接起电话：“三儿啊，嘛事？”
  覃三儿的声音穿云破雾一般自赵涵灀手机里爆发出来：“啊啊啊涵灀！你家石楠和江轩打架了！”
  “哦……”赵涵灀犹自翻着菜单：“他俩打完了没？”
  “这会儿正打到□……啊！石楠的鼻子被打中了！”
  覃三儿一惊一乍地报告着实况。
  “我这会子正准备吃饭呢……”赵涵灀说着指指菜单上的一个菜问邱迎迎：“迎迎你看这道爆炒贱人如何？”
  “吃个鬼的饭啊！”覃三儿貌似在跳脚：“你再不来他两个要双双进医院了！”
  “进医院啊……”赵涵灀还是不紧不慢地：“进医院有国家报销医药费，怕啥。再说他俩家里的钱多能能当柴烧，你别担心。”
  “我说的不是这个！”覃三儿几欲吐血：“石楠是你男朋友！你一点都不担心他么！”
  听到这话的时候赵涵灀恍惚了一下，定定神，淡定回答：“我们分手了。他早不是我男朋友了。”
  不待覃三儿反映，赵涵灀道了再见，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赵涵灀抬头，看到邱迎迎恢复了刚刚托脑袋的姿势看她。
  “怎么了？”
  赵涵灀问了一句，继续翻菜单。
  “你和石楠……真的就这样算了？”邱迎迎看着赵涵灀：“我看他对你是真心的……”
  “真心的就不能提分手了？”赵涵灀横了邱迎迎一眼：“你和李想……”
  邱迎迎猛一拍桌子：“别提我和李想！我和他那是特殊情况！”
  赵涵灀嗤笑一声，不说话。
  邱迎迎抢过她手里的菜单：“赵涵灀你别摆这幅鬼样子看老娘！老娘我不待见！”
  “那你要我怎么样？大哭大闹绝食三天作生不如死状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赵涵灀扯回菜单，反问。
  邱迎迎语塞，半响才讷讷地说：“那……那终究也要努力一下……”
  “你以为这是什么？小说？”赵涵灀哗啦啦地翻着菜单本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邱迎迎叹了一口气：“我是怕你日后后悔，后悔今天没有努力。”
  赵涵灀把手往桌上一拍，说——
  “服务生！点单！”
  饭桌上，好谈心。
  邱迎迎每个问题都正中红心，赵涵灀每个回答都不知所云。
  两个人在PK太极段数。
  沟通半天，邱迎迎怒了：“你个死丫头！正正经经回答老子一个问题会死么！”
  赵涵灀口中含饭，微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性格，强扭的瓜不甜。”
  邱迎迎被赵涵灀这句话气得不行，站起来，又坐下，才悠悠叹气：“你这个愁死人的死小孩哟……难受的话就不能告诉我一声么？”
  “我只是……”赵涵灀埋着头：“怕说出来，会哭。”
  邱迎迎的心狠狠地纠了一下。
  真是个别扭的愁死人的死小孩哟……
  之后，邱迎迎没有再逼着赵涵灀说她所思所想。只是，肉麻兮兮地死盯着赵涵灀。
  赵涵灀老僧入定，安然吃饭。不管身边风云变幻。
  吃完饭，赵涵灀要带着邱迎迎去开房。
  邱迎迎大手一挥，不干：“老娘现在是当家方知油盐贵，咱要省钱！咱住你寝室！”
  赵涵灀僵硬了一下，回绝：“不许住我寝室！”
  邱迎迎身体扭成小蛇：“为毛！Why！多细碟？！”
  赵涵灀冷眼回之：“今天是万万不能回寝室的。回去的话，得被覃三儿的口水淹死。”
  邱迎迎了然，连忙安慰：“不会不会，那么彪悍的一个消息她居然没有接着打电话过来问详情可见她是没有多大兴趣的！”
  “她不给我打电话是因为……”赵涵灀冲着服务生招招手：“我关机了。”
  “……”
  出了门，邱迎迎记起覃三儿给赵涵灀打的那个电话——
  “石楠和别人打架了？”
  赵涵灀点点头。
  “是为了你？”
  邱迎迎又问。
  赵涵灀的脚步一滞，摇摇头：“估计不是。”
  邱迎迎一把拉住正在加速疾行的赵涵灀：“我觉得是的。”
  赵涵灀白了她一眼：“你觉得是还能是真的是啊，你当自己是啥，跳大神的女巫婆？”
  邱迎迎不理会赵涵灀的抽风话语，继续说自己的：“要不咱给石楠打个电话问问？”
  赵涵灀不言语。
  邱迎迎当她默许了，掏出手机拨了石楠的电话。
  听着耳边的嘟嘟嘟声，邱迎迎在察言观色。
  赵涵灀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她身边。
  这个别扭的愁死人的死小孩哟……
  邱迎迎再度感叹。
  诚实一点会死哦……
  不一会儿，石楠接起电话：“喂。”
  邱迎迎不管三七二十一单刀直入：“石楠你打架了？”
  石楠在那边愣了一下，再轻轻地嗯了一声。
  邱迎迎继续方才的干脆作风：“你为毛要打架？”
  石楠那边很安静，偶尔有些许滴滴按铃声，似乎是在医院：“是江轩找上我的。”
  邱迎迎还没回味出他这话的意思，石楠又扔过来一句：“你和赵涵灀说一声。江轩是个不错的选择。”
  “嘎？”
  邱迎迎这个单细胞生物懵了。
  “没事我先挂电话了，医生要给我缝针了。”
  说完白白，石楠先把电话挂了。
  邱迎迎看了看电话屏幕，对着赵涵灀不自然地笑笑：“石楠他说是江轩找上他的。他还要我和你说一声，江轩是个不错的选择。”
  刚说完这话，邱迎迎心里叫了一声糟，恨不得马上在自己这个不识时务的人脸上打一巴掌。
  说这话不是摆明给涵灀心里添堵么！
  赵涵灀听完这话，眼前的两把小刷子闪了闪，轻轻地笑了：“你看，给他打电话不过是自取其辱。”
  脸色惨白得像是失血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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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迎迎最后还是拗不过赵涵灀，两人在学校附近的酒店里定了一个房，住下。
  邱迎迎没有勉强赵涵灀，只是拉着她说话儿唠嗑儿，不给她时间东想西想徒自伤感。
  赵涵灀也很配合地和邱迎迎夫唱妻随十分默契。
  说啊说啊，赵涵灀居然倚着枕头睡着了。
  邱迎迎轻手轻脚地摸过去，把她扶下来躺好，再扯了被子给她盖好。
  安顿好赵涵灀，邱迎迎坐在床上发了会子呆，决定给石楠打电话。
  “喂？”
  “石楠，是我。”
  “嗯，我知道。”
  “你是真心的要和涵灀分开么？你确定你以后不会后悔？”
  “……现在，你和涵灀在一起？”
  “嗯，我过来陪她。”
  “谢谢你。”
  “喂喂喂，我的问题……”
  “以后，涵灀就拜托你了。”
  “嘎？”
  “不能陪着她走到最后，是我人生中最大的遗憾……”
  听完石楠这句话，邱迎迎才回过味来——
  这家伙是玩真的！Fuck啊！
  邱迎迎勃然大怒，张口就骂——
  “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我家涵灀对你掏心掏肺三千弱水只取你这一瓢你还tmd给我是馊水！你个&*&%￥#”
  邱迎迎正斗志昂扬，手中的手机猛然落了空。
  邱迎迎的小心肝抖了一抖，胆怯地扭头。
  赵涵灀手中拿着她的手机，一脸疲惫。
  “迎迎，你什么都别说了。”赵涵灀有些头痛地揉揉太阳穴，把手机递回来：“早点睡觉吧。”
  “涵灀……”
  邱迎迎急切地叫了一声赵涵灀。
  赵涵灀一抬眉毛：“嘛事？”不高兴溢于言表。
  邱迎迎萎了，摆手如切菜：“嘛事都冒得，嘛事都冒得。睡觉吧。"”
  “嗯。”
  然后，赵涵灀老佛爷爬上床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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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邱迎迎被一阵抽泣声吵醒。
  屏气仔细听听，声音是从赵涵灀那边发出来的。
  连忙儿爬起来抹黑扑到赵涵灀身边，伸手，顺着赵涵灀的肩膀，一路摸到她的脸上。
  居然湿漉漉的全是水。
  邱迎迎心一痛，摇晃之：“涵灀你怎么了怎么了？”
  赵涵灀模模糊糊地醒了，嗯了一声。
  邱迎迎轻声轻气地问她：“你做噩梦了么？”
  赵涵灀不说话，良久，才低低地说了一句——
  “迎迎，我是真的喜欢他。”
  我是真的喜欢他。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有这么喜欢他。
  现在，我知道了，可是我已经没有告诉他的必要了。
  我们的缘分断开了。
  那么长那么长的缘分，已经断开了。
  所有的所有，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邱迎迎心痛着，坐到赵涵灀的床边，把她搂到怀里：“好好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