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和小黑的幸福生活

20 让咖啡睡着的催眠曲


“追上去还是你的,不去追的话……”安父没有说完这句话,对司徒使了个眼色。
    安庭闲没有动,看了父亲一眼,“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你。”
    安父只是笑,他可是等着呢。儿子不去追也没事,他总有办法拿到想要的东西的。
    从窗户看出去,楚长歌走得极慢,像是在等人。只是她站得笔直,走得挺稳。到了门口,铁门的横栏稍高,楚长歌抬起脚跨了一只出去,忽然想到上次离开自己家,没想到,家里连台阶都不剩了……
    但她当时是想,这道门槛,自己再也不会跨进去了吧,最后一次。所以后抬起的那条腿就在那里卡了半晌,然后女人自嘲一笑,利落地收了脚。
    上了车楚长歌就低垂着头没说话,对外界感应度为负。叶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沿着安家的院子往前开车,说缓慢,因为如果你骑着自行车在汽车尾,只需用力蹬个三两次,就可超过他们了。
    叶悠闲地勾着笑,一直这么磨蹭着开到了离安家稍远的地方,想着上次就差不多是在这里遇到了伏击,那时她坐在后座。现在回想,那件事恐怕和安家也脱不了关系,哪怕是再胆大妄为的黑道,也不会敢在安家外面下手,除非有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这个事。
    说是安志明有些不合理,若是司徒,则可以解释清楚某些事,比如拿错了的调查资料,比如帮他传话给安庭闲,司徒那是唯恐安家不乱吧。否则以安志明的做事方式,是打算让婚礼正常进行,直接把楚长歌骗进家里锁起来,那以后想要什么不过是内部折腾的“家事”。
    安庭闲陷进这样的局里,追上来是不可能的,那是“助纣为虐”,得来的幸福不止楚长歌要不起,他自己的良心也受不了。叶好奇的是,如果他真的追出来,她会接受吗?那样的“圆满”,她可拿得起?
    当时的他们,哪里能知道,日后还是会走回那个原点,走到那个地步,若早知道,又当如何?
    终于直接把车停在了路边,叶拍着方向盘开了口,“一味逞强算不上英雄。该哭就哭。”再说了,她是个女人。
    楚长歌偏头看着他,这两天她没有想过他的事情,楚家和安家是她思考的重点。刚才那样子,动手揍安庭闲的肯定是安伯伯,儿子和父亲动手不孝顺,她的闲做不出来,所以才没办法还手的吧。
    脑子里仍旧在想这些的楚长歌当然也不知道,安庭闲其实有动手有反击,只不过怎么都没能赢,反而只是被打得那样凄惨而已。结果一样,过程稍稍差异。
    叶明显看出来她在走神,食指微曲,弹在她眉心。一个女人脆弱的时候,是该找个男人安慰她的,就如同一个男人脆弱的时候会找女人安慰自己一样。
    “疼。”楚长歌捂着头转头眼泪已经落下来,其实疼的不可能是落在眉心的那一点痛楚。弓起身伏在副驾驶座前,眼泪就成串落下。
    叶微微皱眉,也没说什么,就看着前方等,偶尔偏头看她一眼。身边的人一直低声哭泣,听得到哽咽和呼吸不畅,却没有听到更多的声音。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的时候,叶觉得都快半天了,忍不住伸手拉了人过来圈进怀里,“借你用而已,仅此一次。”
    “呜……”低沉地发出声音,楚长歌咬紧唇,伸出手抱住男人的腰,手在他背后拽着衣服抓得死紧。
    叶很快感觉胸前湿透了,眼前浮现那份调查资料,楚长歌,现年二十二。上学晚点的,现在还在念大三大四,刚要步入社会。
    又过了有半小时,叶觉得心口凉飕飕的,抬手揉了揉女人短发,“喂,你还要哭多久,记得赔我衣服。”楚长歌没有理他没有出声,叶略微不爽,心头太凉,没人会舒服。他的白衬衫报销了,还得不到赔偿的保证。
    忽然敲窗户的声音响起来,叶扭头把窗打下来,看到穿着制服的年轻小伙子,“这里禁止停车,罚单收好,把驾照给我。”
    交警小青年看完驾照递回去,疑惑地又看了一眼埋首在男人怀里的人,“她,怎么了?”
    “我女朋友,避孕药吃多了,肚子疼在,我们马上就走了。”叶笑笑地回答。
    交警露出会心的笑容,然后就看到叶略微躬身闷哼了声,又好奇地多问了句,“你没事吧?”
    只因刚才那一刻,蜷首在他怀里的人狠狠在他肚子上揍了一拳,但他肯定不能这么回答的,回头潇洒一笑,叶对交警小先生回了句,“可能是昨晚做过了,肾亏。”
    交警呵呵笑着退开了去。叶慢慢把窗打上来。
    楚长歌泪眼朦胧的,脸上泪痕未干,瞪了眼男人,转身坐回了副驾驶座,抬袖擦泪,嘴角微微撇起。
    叶发了车,扫了眼趴在副驾驶座前面休养的女人,哭那么久很费力的吧。车开进停车场楚长歌依然一动不动好似睡着了,叶勾起唇,下了车绕过去开了门。
    “楚小姐?”叶带着笑叫了声,见她没反应就直接伸手进去把人抱了出来。估计她前几天都没怎么休息,没怎么吃饭,加上早晨那场心力交瘁的告别,在路上哭了那么久,又一动不动趴了那么半天,腿软没力气是正常的。
    楚长歌闭着眼装睡着,装得很认真。
    叶踢上车门忽然手一松,女人反应速度极快地抱住了他的脖子,眼睛仍旧闭着,叶当然只是在下面一点就接住了她,笑容卡死在喉咙里。
    死要面子活受罪!叶得出这个结论往楼上走去,想到她早晨面对安庭闲肯定撑得很辛苦不自禁挺开心的。
    到了门口了,独门独户,沿着长廊走过去,叶低头看了眼怀里仍旧装死的人,干脆左手一扬,把她甩在了肩上,右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拇指轻弹,硬币跳跃着打上了大门。
    有东西从天花板落下来,然后卡死在钥匙孔等高的地方,再倒提了上去,叶摇摇头走过去拿车钥匙鼓捣着开了门,然后推开门微微蹲身,一把飞刀直射过身后再反弹了回去。叶幽幽叹口气,“设计得都挺精巧的,你若是再狠心决绝一点,这屋子会更安全。”她只求自保,设计只是吓退的意思,若是没有收回装置,本可杀敌于无形。
    楚长歌没有说话,趴在他肩上装死。
    把人扔在床上,看她仍是一动不动,叶躬身帮她脱了鞋拉好薄毯,“好好睡一觉。”这么说了句就出去带上了门。
    叶在客厅坐了一会,理了下思路,知道房里的人肯定睡不着,干脆去开了钢琴弹起了曲,仍旧是那首《Amazing Grace》。果然不过半首,楚长歌就开门探头出来,然后大大方方赤脚走出来坐在了钢琴边的陪坐凳上。
    趴在琴架边听一曲终了,楚长歌睁开眼,眼里光芒耀眼,似乎意犹未尽,“再来一曲!”叶看她一脸歌迷的样子,看着那双眼想了下,“你需要休息。”
    “那你弹催眠曲。”楚长歌趴在那里睁大了眼,黑眼圈被遮挡了些。
    叶撇撇嘴不置可否,手指在琴键上一个来回。
    “嗯,先去帮我煮杯咖啡。”楚长歌继续提出要求。
    “做什么?”叶纳闷。
    “我是看你水平不错,让你挑战一下,把喝了咖啡的我用催眠曲催眠,怎样?”女人眼里的热情不减,好似的确对此充满兴趣,绝无虚假的样子。
    叶“哦”了一声,慢慢站起身,起来的时候朝她那边一倾身,抬手砍在女子颈后。楚长歌软软地从凳子上滑下去,落进男人张开的怀里,叶再次把人丢到床上,想来她这次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安家既然暂时没有动楚长歌,那她暂时就没有危险。叶正坐在灯红酒绿的吧台边,这是一家酒吧,有心人士会记得,它是叶来上海后就去过的那家酒吧,老牌子了。
    如墨到的时候,叶身边已经聚了两三个女人,但他好像没什么心情,“来得这么早。”
    “是你迟到了,我还以为你要放我鸽子。”叶推给他一杯酒。如墨挑眉端起来嗅了下,好东西,看来是某人亲手调的,尝了一口,果然是。
    “那怎么可能,我就算是放安志明的鸽子,也不敢不赴叶的约啊。”如墨抿抿唇,回味了一下酒香酒味。
    叶看了男人一眼,“这么说你知道了。”否则不会提到安志明,那可是他自家老大。如墨笑得不明不白,“知道什么?”
    叶看他一贯装傻的模样也没说什么,敲了敲自己的酒杯杯沿,再抬头看一眼对面的男人。
    一身玄色衬衣的男人微微皱眉,“一杯酒就换十三具尸体?”
    “是十五……”叶停在这里,“具尸体”三个字像是说不出来,眉心拢了拢,没有往下说,好像这句话本来就是如此。
    “叶,你知道的,死刑犯的尸体一般是捐给医大做标本或是送给医院做研究的。”如墨一本正经。火场里的十三人不是死于火,局里处理起来就会格外慎重,需要的是会做事的得到信任的人,这个好办。但死刑犯的尸体,还是暗中处理掉的那种……
    叶瞟了他一眼,站起身要走。
    “什么时候想去拜祭……来找我。”如墨没有起身,只望着他背影说了句。叶没有回答直接离开了酒吧。
    如墨捧着酒杯哭笑不得,喝完酒才往门外走,经过舞池不自觉随着音乐舞动了几下。看来这次又要费点脑细胞了。
    起初,他以为他是终于想去拜祭一下,自己的家人了。
    第二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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