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和小黑的幸福生活

21 番外一 叶的十六岁


上海中学是历史悠久的著名中学,古为江南四大名中之一,也是上海四大名校之一。
    苏叶知道自己是个很普通很平凡的存在,这所学校里有的是各类的美女,多得是有才名的才女,也不乏家世清高的名门之女。
    苏叶是个很娴静的女孩子,和男生说话会脸红,走路会略低着头,看着你时眼里很安静很温柔。班上男生暗恋她的不少,真表白的不多。看着就是该捧在手心里的,就怕自己弄碎了。
    但苏叶是个很倔强很固执的女孩子,有时候犟得吓人,几头牛都拉不回来。
    高一开学时候,她就注意到那个男孩子,沉默不言,功课很好,不和人交谈,当然也就不会刻意挤兑人。说高傲也不见他仰着头看不见人的样子,只是沉浸在自己世界,懒得与外界交流的感觉。
    那个男生长得很好看,青涩稚嫩的脸部轮廓有着柔和,有着线条,也有着初生的棱角。苏叶喜欢接近他,应该说她非常积极地想要和他讲话,想要了解他。
    知道这是暗恋的时候,已经没有帮她挡住视线的人。本来绕着他转冲在前面的女孩子们都阵亡了,苏叶忽然就被迫脱颖而出,能直接接触到他的视线。
    男孩子眼神很凌厉,这也是他就算处事低调,仍然被有些人骂装傲的原因吧。但他看她时倒也普通,就和看别人一样,她瞧多了,也就习惯了那双黑得过分明亮的眼。
    那是高二结束的暑假前夕,天气燥热的午休时间,苏叶看到他看着外面的天空发笑,那是真实的笑容,也是她第一次见到他露出笑容,唇际勾起,轻松惬意。苏叶不自觉靠了过去,以友好同学的态度问了句,“最近有好事吗?”
    男孩子转头看着她,眼神一样明亮,只是带了笑意,清淡答了句,“嗯,我爸爸暑假会在家。”
    苏叶想,原来他也会因为这种事那么开心,不过他爸爸常年不在家吗?难道是跑船的,常年在海上?
    八月八号是他的生日,这个日期苏叶在他填表的时候看到过,入团表格、档案表、团证和通行证等处。
    所以当天她对妈妈说要出去找秋云,晚上可能在秋云家吃晚饭。秋云是以前的邻居,青梅竹马长大的女孩子,和她关系特别好,她就对秋云提过暗恋的事情。
    去了也不知说什么,就站在门口对他说了生日快乐。他家离自家不是特别远,就三条街的距离,她曾经跟踪过他,看到过他进门。
    出了门在小区里闲逛,她想不出办法,能够没有破绽地要求为他庆祝生日。女孩子顶着烈阳神思恍惚地爬回了三楼,敲了门,来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妇人,想来是他的母亲,苏叶结结巴巴说,“我是叶……叶的同学,那个……”没想到理由的人在门口憋红了脸。
    “快进来吧,外面很热吧。”叶妈妈拉了小姑娘进门,“正说起呢,那孩子生日,也没见请同学上家里来。刚才在门口说生日快乐的是你吧?”
    “阿姨好,叶呢?”苏叶小心翼翼坐下了,看一位叔叔端了水来,赶紧起身双手接了说谢谢叔叔。
    “他估计是出门买点东西吧。”叶爸爸笑着看着小姑娘,和妻子对视一眼。他很少在家,难得回家从不曾见儿子有同学或朋友带回家里来的。
    虽则叶妈妈是猜到,这不止是同学情谊,恐怕还有某种叫做早恋的东西,但难得儿子那种性格能有如此纯的初恋,她倒是挺满意的。
    “正给他做蛋糕,同学要帮忙么?”叶妈妈自己问出来。“待会留下来一起切蛋糕吧?”叶爸爸只是笑着点头。一家三口,好像除了叶本人,其他人都是惯笑亲切的人。
    “阿姨叫我苏叶就好。”女孩子笑得腼腆但是干净。
    有勇气重新爬上三楼,就没理由不能面对他和他的家人。死皮赖脸也好,被他嫌恶也好,只是好想要陪他过生日。人的十六岁,一辈子也只有一次不是么。
    因而爆炸发生的时候,正是苏叶拿着果酱笔在写“叶”这个字的时刻,最后一笔落,“轰”的一切都成了空。那时,叶爸爸正靠在门边望着妻子和那个小姑娘,叶妈妈站在苏叶身后转身看着丈夫。
    丈夫难得回家,这次又赶上儿子生日,心里的喜悦真的是说不完。
    叶父则是在欣慰,儿子终于不再一味自闭,不接触身边的人了。
    叶当时沿着一条路走了很久,又往回走,怎么也想不通,照推断路没选错。听到声音的时候正是他往回走的时候,看到火光的方向,走近一点确认后,叶的第一反应是躲进了巷子里。
    十六岁的生日那天,家里一物不剩,叶忙着尝试偷渡过海,去往异国他乡。没有护照,没有钱,没有可以去依靠的人。他当然也不能知道,那场被定义为瓦斯爆炸的意外事故,不止他家遇难,三人罹难,楼上楼下也都一样做了池鱼。有没有人发现苏叶并非是他他不知道,将来会如何他也不知道。
    他只记得,父亲说过,如果有那么一天,去美国找一个叫鸣摇的中国人。
    那个人,就成了他以后的师父。
    鸣摇是个奇怪的人,就算叶不这么认为,他自己也要这么自认为。十六岁出现在他面前的男孩子面目不清,乱糟糟的短发,脸上脏兮兮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只一双眼睛明亮狠绝。
    那时他问他,“两条路,一条警,一条匪;一道光,一道暗,自己选。”
    父母双亡的男孩子沉默过后回答,“官。”
    鸣摇教他基本功,枪法、武术、匕首等,也教一些比较偏颇不正规的手段,他的意思是,虽然走得是正途,学些歪门邪道有助于辨识敌人的行动。其实鸣摇是一心里觉得这男孩子身上就带着股子邪气,家人的事他好像一点不放在心上,又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两年后十八岁的叶出师,通过考验用的是那招“歪打正着”,完全是不道义的方式。鸣摇当时难得被气得不轻,“你使诈用些邪门手段。”男孩子勾唇邪气的笑,“不正是得您真传。”鸣摇默然。
    出师后叶在美国参军,参加了一些大小战役。鸣摇多少关注过这个杰出的徒弟,许多次死里逃生,几乎成了军队里的神话,中国人软骨头这种话是没人敢在他面前说的。
    三年后退役,二十一岁直接进了美国SAG总部,又三年已经是美国SAG的榜样,甚至是全球各国黑势力闻名切齿的人物。
    这样的叶,鸣摇不明白他选择“白”的理由,也会奇怪他心里最后的底线是什么。是父亲的职业,是母亲的关爱,还是调查报告里那个死在火场里的女孩子给他的最后的温暖?若是有一天他遗忘了这些,会不会干脆变成一个随心所欲肆意杀人的变态。
    不过他偶尔也保有良心的期待着,能有人成为专属于他的枪套,作为师父仅有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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