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和小黑的幸福生活

见证告白的小学那时校门口种的是白桦，夏天的时候站得直直的，高高的，叶子很茂盛。
    九月三号的校园依然很安静，虽然学生已经在一号就上学了。因为当时正是午休时候的一点多，他们是一起吃过了饭。
    安庭闲带她逛了小学校园，问她是不是很怀念。
    楚长歌其实很想笑，她猜他估计是为了几天后报道上大学的事心里不舒服，她还没告诉他自己也考上了，因为开始怕考不上说了让他浪费感情和期待。
    “长歌，我们认识……有很多年了吧？”安庭闲站在校门口很不自在，说话都有些吞吞吐吐，脸上微微升起薄红。十四岁的少年容颜似玉，玉里透着通盈的红，楚长歌微微走神，莫非自己喜欢跟着他是因为他长得好看？
    说来班里很多女生就是那样，小学开始就有了，喜欢跟在他身后牵着他衣摆。以前看他无奈的样子觉得有趣，慢慢也有些不爽了，觉得那是自己的位置。幸好他会牵的只有她一个人的手，牵手回家的时候她就特别开心。
    因为被他拉着，就觉得去哪里都一样开心，特别安心，特别舒服。
    所以安庭闲伸手的时候，她很自然地把手递过去了，感觉男生握了两下像是下定了决心，就从看着手抬头看着人，这才发现安庭闲一双漂亮的眼正看着她。
    楚长歌觉得脸上微微发烫了，虽说认识都快十年了，可是看到那么澄澈透明的玻璃珠子，她总是有些惶惑的。尤其是现在安庭闲脸上的表情认真得吓人。
    喉咙抖了下，楚长歌想说些什么打破这种气氛，因为她不敢看却又移不开眼。
    “长歌，做我女朋友吧，等我们长大了，做我的新娘子好吗？”安庭闲就这么开了口，神情坚定，早没了开始的羞涩。那是他认定的女孩子，虽然才十三岁，可是他喜欢她的清爽，喜欢她的自由自在，喜欢她的短发，喜欢她笑起来的眉眼，喜欢她弯起的嘴角，喜欢她牵着他的手，喜欢她在他身边的每一刻……
    他想，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个人可以替代。
    楚长歌慢慢张大了口，然后越来越大，最后终于噎了一下，猛的抽回了手，转身就走。她沿着路往前走，脸上烫得要命，脑子里更是乱得一塌糊涂。
    表白吗？那是表白吗？
    捧着脸停在路上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走在回家的路上，而且已经走过一条街了，第二条街都走了一半了。转头身边却是空空荡荡，楚长歌有些不习惯的感觉，忽然想起来，刚才……她把告白的人一个人丢在了校门口！
    安庭闲看她走远，有些纳闷，虽然没想过她一定会接受，可也没想到会被这样对待，是拒绝吗？不太像，可是怎么看也不是接受吧？
    一点半过后，学生陆陆续续来上课，有人盯着安庭闲一个劲的瞧，高年级的有直接搭讪的，也有酷酷的小孩子嫌他堵路了……安庭闲只是不肯走而已。
    让他一个人回家，心里满是苦涩。记得小五时候，都不曾这么觉得过，人真的是不能太过习惯另一个人一直在身侧，会验证那句，日久生情。而且，还会错觉，那个人会一辈子和你同行，永远不会去拉第二个人的手。
    上课铃声响起的时候，安庭闲看到远处穿着背带马裤的影子慢慢走近来。
    楚长歌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磨磨蹭蹭又极其缓慢地朝着那个穿白色衬衫的人移动过去，脸上怎么都觉得很热，好像是太阳晒的，好像又不是。
    走近了，楚长歌从口袋里拿出手，伸手过去。安庭闲纳闷地看着那只手，她是说一起回家吗？楚长歌二话不说抓住了他的手，另一只手揉了揉短发，“那个……结婚要等到成年的吧？”
    安庭闲一下子抓紧了手心里的手，“长歌？”这句叫得带着颤音，柔柔软软的。
    楚长歌撇了撇嘴，没有回头看他，听声音就觉得心里暖融融的，极像是捡到了宝的感觉，又像是被砸中了眉心，还是被上帝丢下来的幸福砸中。
    “你要好好待我哦，不许和别的女生走得近，不许牵她们的手，不许生我的气，不许说我笨，不许……”她就那么絮絮叨叨说了下去，有的说了好多遍，有的完全没有可行性。
    安庭闲倒也没打断她，只是含着笑随着她往回家的路走，偶尔笑着点头，偶尔轻笑出声，等她停下说话，停下脚步来看他，就俯身亲吻了她额头，伸手把人抱在怀里。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我当然不会再去看别人。安庭闲在心里承诺。
    楚长歌缩在他怀里尽情的脸红了个透，觉得刚才说的话真傻，然后伸手环上男孩子仍旧纤瘦的腰。
    见证告白的小学校门已经远去，午后的阳光很烈，交缠着的影子缩成一个圆的大小，分不出两个人来。